僅僅隻有四個字,卻是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指骨在瞬間轉為清白,空氣在一瞬間凝滯,許久,花璿璣才聽見頭頂傳來聽見一聲長長噓氣聲。涼薄的眸子微微眯起,紅唇張了張,卻僅僅隻說了一個字。“好。”
身子微微一側,將刺眼的陽光放進來,也為花璿璣和玉無瑕留出了一道可以出去的路,墨色的眸子微微垂著,看不出喜怒。
看著那失落的樣子,花璿璣動了動唇想要說些什麽,卻還是咽了下去,微微點了點頭,駕著玉無瑕踏步離去。
“轟。”待到那兩抹白色身影消失在燁華麵前之時,燁華的右手忽然死命的攥緊,想也不想的向著坑窪不平的石壁上狠狠砸去,力氣之大,震得竟有碎小石塊滑落。
殷紅的血順著如凝脂般的指尖崩開,灰色的石壁之上霎時染上了一片暗紅,涼薄的雙眸用力合上,燁華深深吸了一口氣,點足輕起迅速飛回營地。
滋啦啦燃燒的火爐好似再次點燃了燁華的怒火,一揮手將桌上所有的東西全部掃到了地麵之上,狠狠一拍桌麵,對著下麵的小廝怒吼道:“酒,給本王拿酒來。”
那些小廝有很多都是第一次和燁華接觸,從未見過燁華發如此大的火,一個個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誰也不敢第一個動。
到底還是小九能夠摸明白燁華的脾氣,朝著那些小廝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全部退下,自己則是端了幾壇酒送到了燁華麵前,快步退了下去。
辛辣的酒一杯接連著一杯快速灌著,花璿璣為了其它男給自己下跪的場景一次又一次的眼前播放著,心裏則像是有一塊大石頭,不住的壓著,到最後就連呼吸都變得無比困難,本來不易喝醉的燁華此時眼前竟模糊了起來。
屋子裏此時就剩下他一人,難得的清靜卻讓他更加煩躁了起來,再次揮手將屋裏能摔的東西都摔到了地上,涼薄的眉眼卻微微泛紅。
此時的他是多麽希望,有一個人能陪在身邊,用溫柔的話語在他耳邊輕輕來一句“別難受了,我在呢。”
可能是因為真真的醉了,燁華並沒有聽見帳篷被掀開的聲音,卻感到有一雙小手忽然從背後緩緩的環上了他的腰。
身子在一瞬間停滯下來,燁華剛想伸手推開,卻聽見一個細小而軟糯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別難受了,我在呢。”
由於酒醉的原因,那聲音朦朦朧朧的聽不太真切,卻暖暖的直擊心坎,深吸一口氣,燁華飛快的一轉身子大掌重重一勾,那剛剛還在自己身後的小人順勢倒在了他的懷裏。
殷紅的唇瓣因為沒想到而上下翕合著,夜翎瓏沒有料到燁華會突然這個樣子,碧綠的眸子不斷的開合著,剛想開口,燁華的唇卻忽然壓了下來。
火熱的唇,在相觸的一刹那,糾纏激烈。他的發,垂落夜翎瓏臉畔,彼此纏繞,飛舞……。
他的掌心透著炙熱的溫度,狠狠的揉上夜翎瓏的後背,重重的,貼向他的胸膛。使得夜翎瓏半響難以喘氣。
許久,唇終於分開,夜翎瓏身體裏頭的火卻被忽的點燃,媚眼如絲的一瞬不瞬的凝視著燁華,兩人的衣物皆以零亂,潔白的耦擘勾上了燁華的脖頸……
好不容易玉無瑕的燒才完全退了下去,又有幾個丫鬟前來伺候,看著太醫看自己的異樣眼神,花璿璣訕訕一笑,撓了撓頭發快步退了出去,心中卻是疼痛難止,唇角苦澀勾起,剛想退回自己的帳篷好好休息一番,外麵卻突然傳來無比喧鬧的聲音。一群群士兵在花璿璣眼前跑過,領頭的是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隻見他拿著一塊金色的牌子,有模有樣的嚴厲吩咐道:“漠皇有令,兩個時辰內必須要找到公主,否則我們都會沒命,聽懂了嗎?”
“明白。”一群將士齊刷刷的答道。
“好。”絡腮胡子點了點頭,伸手分配道:“你們幾個,去東麵,你們幾個去林子,剩下的人,跟我去搜帳。”
公主?花璿璣微微一滯,那不就是夜翎瓏麽,倒底是怎麽回事。
剛想拉住將士一探究竟,轉念一想,還是不要再徒生事端了,便沒在注意,直接朝著自己的營帳走去。
因為使臣難免要談論一些國家大事,不方便女眷聽到,所以男女營帳是分開的,花璿璣和燁華並沒有住在一起。
好不容易從山上走回,再加上剛才的爭吵,花璿璣早已筋疲力盡,直直躺在床上合眼就睡,耳邊卻突然女人們嘰嘰喳喳的議論聲。
“唉,你們知道了嗎,剛才夜公主走丟了呢。”這是一個比較尖銳的聲音,語氣裏充滿了八卦氣息。
“這個誰不知道啊。”一個有些低沉女聲緊接著道,還帶著小小的不屑。
“那你們知道從哪發現她的嗎?”
那女子話說的神神秘秘,將花璿璣的好奇心也一並勾了出來,偏了偏頭湊進女子說話的方向。
“是……”那女子顧意拉長了音調,將其他幾個女子弄的心癢難耐“唉,你倒是快說呀!!!”
“是從二皇子的營帳,據說發現時兩人衣衫不整,氣得漠皇,嘖嘖,早就聽說國民風開放,可,真是。”
“唉,我看著漠國公主那子不像這種人,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是啊……”
“轟。”花璿璣隻覺的大腦忽的一下炸開,明明屋子燃著火爐,花璿璣還是覺得有大片大片冷氣襲來,隻得不住的顫抖著。
早晨剛剛到來的輕走了進來,看見花璿璣忙將手中的東西放下笑著跑了來。“小姐你可回來又,你不知道你走丟的這段時間王爺……誒,小姐,你要去哪裏。”
壓根沒有絲豪跟輕歌解釋的時間,花璿璣連鞋都顧不上穿,著赤腳向燁華的營帳跑去,腳底被堅銳的石刺出血跡她也不管,知道事情的真相會讓自己心痛,可花璿璣還是一昧的朝著燁華的營帳跑去,她們也許是聽錯了,或許是自己聽錯了,燁華不會的,絕對不會的。
嫩白的腳丫隻留下了一地的鮮血。好不易跑到了燁華的營帳前,卻被小九伸手攔在了外麵“娘娘,王爺有令你不能進去。”
“讓開。”花璿璣垂著眸子不去看他,聲音沙啞的像是從沙子上碾過。
“不可以。”小九麽做卻也是保護花璿璣,一麵也是在內疚己剛剛沒有好營帳,才讓夜翎瓏有機乘遛了進來,造成了那樣的後果。
“我再說一遍,給我讓開。”花璿璣的聲音雖沉,卻並不聽岀裏麵暗藏的怒意。花璿璣不敢保證,在自己盛怒之下會做多麽出格的事情。
“不……”“讓她進來” 在小九剛準備再度出聲製止的情況下,裏麵突然傳來了燁華輕的不能再輕的聲音。
小九忙讓開身子,花璿璣卻呆楞在了原地,明明剛才是那麽迫切的想要知道,可,真到了地方,卻遲遲邁不開步子。
其實確實己經不用看,小九的表現,燁華的聲音已經足夠明顯,可花璿璣還是敵不過心中那份自欺欺人,咬了咬牙,向前一步掀開簾子。
酒的辛辣氣息傳入鼻腔,伴隨著濃重刺鼻的脂粉香,燁華一身紅袍零亂不堪,一頭墨發也不在像先前一般高高束起,而是隨意的披散在肩頭。裸。露在外的白暫胸膛隱隱可見玫紅斑點,—―那是歡愛過後特有的象征。淡淡的唇淡淡的抿著,花璿璣強忍著無比疼痛的心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輕聲道:“本是為王爺有什麽事情,現在看來應是我聽錯了!”
說完便提著步子踏了出去,生怕讓他看見自己的眼淚。
“花璿璣” 燁華在花璿璣來之前想過千百變她的表現,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就這樣走開,叫住她的聲音有點沙啞,莫非她真的喜歡上了別的男人?真的就不在在乎自己了嗎?
強忍住酸痛的想哭的欲望,花璿璣淡淡勾唇一笑,轉身:“王爺還有別的事情麽?”
花璿璣嘴角的笑意徹底將燁華最後一絲理智激碎,快步向前修長的大手鉗住她的下頜,“花璿璣,就算本王和其他女人上了床,你也如此的不在乎是麽?”他的聲音在顫抖,涼薄的眸底湧起層層怒火。
嗬,怎麽會不在乎,不在乎會連鞋都忘了穿就跑來麽,可她在乎又能怎麽樣,她現在恨不得抓住夜翎給他幾個嘴巴,可她做不到。
空氣在那一瞬停沚,燁華見花璿璣遲遲不說話,忙開口解釋到:“我隻是喝醉了,我……”
“王爺這是在解釋什麽?王爺睡女人還要跟我提醒麽,我還有事,先走了。”一長串話重重吐出,不帶絲毫緒,花璿璣快速說完轉身就離開,徒留燁華滯在原地。
“果真是不再乎阿” 燁華苦澀一笑,低頭間卻驀然看到地下腳丫形狀的腳印,轟的一恍然大悟,掀開簾子,快步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