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嫁。”花璿璣真的生氣了,這三個字,幾乎是吼出來的。然而那個我剛剛吐到嘴邊,一個好似小石子般的東西啪的打到了她的嗓子上,隱隱作痛。
花璿璣再次張嘴,卻阿烏阿烏的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微微抬頭,看著一臉涼薄的紅衣男子,指尖他那抿起的薄唇好似勾起了一個弧度,然而那雙涼薄狹長的眸子裏,卻是一副漠然的神情。
花璿璣憤憤的看著他。眼睛裏的怒火幾乎要將他活活扒掉一層皮。垂在身體兩側的粉拳緊緊攥起,眉頭蹙起了一個結。
輕歌微微俯下身,小心翼翼的問道:“小姐,你怎麽了?”
“就這樣決定了。”就在這時,皇上也淡淡的開了口,然而語氣十分堅決,又淡淡的看了一眼花冠彩詢問道:“你是花愛卿家的千金?”
“回皇上,是的。”花冠彩墨黑的眸子一閃,嘴角掛起了一個得意的笑容,微微行禮,從容不失風範。
“好。”皇上的語氣依舊平靜的讓人難以捉摸,又回過頭對著身後的太監做了個手勢,那太監便又屁顛屁顛的尖著嗓子向前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宰相花采臣之女,花冠彩,為人賢良,特許為太子燁昇之妃。欽此。”
那尖細的聲音一聲聲打到花璿璣耳朵裏,讓她渾身不由得顫粟。猛的抬起頭,吃驚的望向還在專心致誌挑著菜的太子。
此時所有人都以幸災樂禍的心態看著她,都以為她是因為不能嫁太子而傷心驚異,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
花璿璣之所以那麽吃驚,是因為那尖聲尖氣的兩個字——燁昇。
一雙墨黑的杏眸緊緊的絞著那美男太子,仿佛要從他身上剜下一塊肉般。花璿璣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平複心態,然而一雙眸子卻怎樣都不能從他的身上移開,蔥白的手指緩緩探向胸前,摸了摸那微微鼓起的地方,那裏正是那把做工精美的折扇。
花璿璣的大腦有半分鍾之久的短路,原來那夜,竟然是他!怪不得,怪不得看他的模樣竟感到熟悉。
然而他那有些呆傻的樣子卻怎樣都不能和那夜在他身上肆虐的人重合在一起,然而事實真相就擺在眼前。
待到絢麗禮花嗖嗖的在如稠的天空中綻放之時,花璿璣才回過神,她忘了是怎麽頂著一堆人的謾罵和鄙夷目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忘了自己的嗓子究竟何時才說出的話,又忘了是怎樣親眼看著自己的嫡姐就那樣不由分說的奪了自己本該的位置。
她之所以如此失魂落魄,已經不僅僅是因為那夜是太子奪了自己處子所驚訝。
就在在她緩步離開的那一瞬,她感到有一股清涼的薄荷香氣飄蕩在耳邊,好似有什麽撕咬著她的耳唇,那個看似薄涼的男子,聲音及其的邪佞。
“你已經是本王的妾,怎還敢去看別的男子。”
花璿璣回過頭時,得到的隻是一個紅色的背影,然而耳邊殘留的涼薄氣息和淡淡薄荷香,卻讓她不由得一顫。
直覺告訴她,這個二皇子,比太子內個呆傻貨,要可怕的多!
待到宴會結束的時候,夜果果還是依舊呆坐在那裏,眼睛直直而又迷茫的看著前方,一副受了驚嚇的表情。
這時,以花冠彩為首的幾個穿著華貴也好似大人家的女人們一起走過來,鄙夷的看著她,不知撲哧一聲鄙夷笑了出來。
緊接著一個巴掌在花璿璣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就扇了過來。
這時皇上和大臣們都已經離席,隻剩花璿璣一堆女眷們,幾個人將花璿璣團團圍住,濃烈的脂粉氣熏得花璿璣直直作嘔。
“你做什麽?”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花璿璣轟的一下站起身來,直直的看著將自己圍住的女子們,沒有絲毫的畏懼。
輕歌也護主的向前一步,將夜果果圍在身後,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裏沒有絲毫懼怕之意。
“再打不要臉的人啊。”花冠彩回答的雲淡風輕,身後的女子們也用秀帕捂著唇鄙夷的笑道,毫不把花璿璣放在眼裏。
對她們來說,以皇上對太子的寵愛,再加上皇上現在的年紀,新一代的皇上已經是注定的了,那麽花冠彩就理所當然的成為了接下來的皇後,此時不抱大腿,更待何時。
而那個二皇子,本來就是不受寵的命,而且花璿璣嫁過去還是做妾,就算惹到她也不會出什麽事情的。所以一個個更囂張跋扈了起來。
“有你這樣的妹妹,真是丟了爹的臉。”花冠彩字字珠璣,一字一頓的滿是鄙夷。
“還不是拜你所賜。”花璿璣不以為然的將輕歌拉到身後,向前一步,跟花冠彩緊緊的貼到了一起。語氣絲毫不比花冠彩的弱,學著她的話,風淡雲輕的道:“有你這樣的姐姐,也真是丟了我的臉。”
“你……”花冠彩一張絕色小臉紅裏透白,白裏透青,霎時好看,紅過白過青過之後,眸光一厲,仗著此時自己人多毫不懼怕的揚起素手就向花璿璣揮來。
“啪。啪。”兩聲脆響在空曠的院落之中顯得尤為清晰,那些剛剛還囂張跋扈的女人們頓時沒了氣焰,大眼瞪小眼的有些關切的看著那被呼了巴掌的女子。
一個稍微清秀的粉衣女子眼疾手快的向前扶住了有些不穩的花冠彩,臉上的刺痛讓花冠彩再次一愣,幾乎是用不相信的語氣道:“你……你竟敢又打我?我可是……”那個又字,幾乎是咬牙切齒吐出來的。而隨後的太子妃三字還沒吐出來就被花璿璣給堵了回去。
“別拿太子妃壓我。”因為剛才巴掌的緣故,花璿璣的臉龐還有些紅,然而卻絲毫沒有將她的美減少半分。
連珠炮般戲謔道:“拜堂了嗎?成親了嗎?洞房了嗎?有娃了嗎?沒吧?那你在這囂張個屁?”整個過程幾乎是一句合成,輕哼了一聲,轉頭拉過輕歌的手就要離去。
將一堆目瞪口呆鶯鶯燕燕流在了原地。
然而轉身的瞬間,她感到,那道漠然的目光依舊沒有離去。絞的她連後背都不禁冒出冷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