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霄錄

萬靈卷 第二章 第五十節 前世

沈天暗呼不妙，眼前一排望不見底的火把，如若一路走下去皆有這樣的火彈出來攻擊沈天的話，恐怕即便沈天是全盛時期也無法走到這條路的盡頭。

“不會，按照傲雲子所說此地雖然難，卻不至於令人絕望，看來前方應該有一線生機。”前世洞有靈性，每一次有修士進入，即便是同一個修士，它都會做出改變，而這些改變沈天想來應該是根據修士，所以他認為前世洞不令修士無法通過。

念及至此，沈天一咬牙，識念探入青色石頭，竟是再也不躲避原本在攻擊自己的火彈，隻是強行凝聚出真冰甲穿在身上後便向前疾行！

放棄了防禦的沈天速度變得飛快，隻是凝聚出真冰甲卻又加快了沈天體內靈力消耗的速度，加上火彈不停的攻擊，此時沈天體內所剩餘的靈力已然隻有二成！

然而沈天如此做的確是正確的，由於速度的提升，新加入攻勢的火彈竟是多在追逐，無法加入圍攻的行列，而也就是這樣，在狂奔到第十根火把的時候，身後的火彈忽然全部消失，就如它們根本沒有來過般。

“呼……”喘著粗氣，沈天露出欣慰的笑容，這一次，他賭贏了。

然而即便是賭贏了，這十根火把的路程也令他開始喘氣，很顯然，由於體內靈力愈發的少，沈天越來越疲乏，已經開始出現凡人的症狀了。

甬道兩旁依舊是冰冷的岩壁，頭頂的今生火無聲的燃燒，麵對沈天粗重的喘息聲，沒有一絲憐憫。

“不行，體內如今隻有一成半的靈力，前方無論會遇到什麽恐怕也支持不下去了。”沈天坐在地上，盡量讓氣血平複，此地雖然無法吸納靈力補充體內的空缺，身體的自愈能力卻還在。

漸漸的，喘息消失，沈天體內的氣血得以平複，隻是隨之而來的乏力感卻又那麽真實。“無論如何也要前進麽……”扶著岩壁站起，沈天看著前方的路。

坐以待斃並不是沈天的性格，輕言放棄更是他所唾棄的行為，即便前方有死亡在召喚，也在所不惜！

麵色淡然，沈天邁開了腳步，開始向著第十一根今生火把走去。

然而奇怪的事情卻發生了，第十一根今生火把沒有任何的異動，直到沈天完全的走過了它後亦是如此。

“莫非是這前世洞看穿了我如今體力不濟？”沈天心中打趣，然而他自己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前世洞沒有反應，沈天也不去深究，畢竟誰也不會期盼著別人來殺自己，不過這樣的情況並沒有令沈天有絲毫的放鬆，詭異的安寧反而令沈天感覺不對。

“第十根火把到第十一根火把間有一段很長的距離沒有火把，相比之前火把與火把間的距離來說，這裏應該是一個坎，按照這個規律推算的話，接下來也應該是如此才對，隻是為何，為何這裏卻沒有發作……”沈天一邊想著，腳下已然踩過了第十三根火把。

既來之則安之，無論有什麽陰謀沈天都是要前進的，如今隻能緊繃著神經，緩緩向前。

“第二十……”沈天駐足，此地已經是第二十根火把的位置，果不其然，就如之前沈天推斷的那樣，這裏同樣有一段很長的空白距離。

“一路平安，莫非真的是這前世洞出了什麽問題？”沈天心中暗暗盤算，腳下卻是加快了速度。

忽的，一陣劇烈的晃動傳來，險些令沈天站不穩！

不明所以，沈天警惕的注視著四方，頭頂上的今生火把由於晃動竟是有掉下來的跡象。

“這是怎麽回事，這似乎並不是針對我的攻擊，似乎是……似乎是整個前世洞在震動，莫非有人在攻擊前世洞？”又一陣晃動，沈天扶著岩壁才能站穩。

而在第二陣晃動結束之後，整個前世洞居然傳來一陣歌聲。

歌詞模糊不清，旋律卻非常悲傷，而四周的牆壁以及頭頂上的今生火似乎被這曲子所打動，開始發出略微的顫抖。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沈天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前世洞晃動的頻率越來越高，沈天已然無法向前走，站著不動是他唯一的選擇。

歌聲越來越大，整個前世洞似乎都開始發亮，並不是火光昏黃的顏色，而是白色，純粹的白色。

在光線的侵襲下，岩壁上的陰霾漸漸被驅散，沈天也逐漸看見了岩壁上的圖案，那是一個個人的臉龐，有男，有女，有悲，有喜，有哭，有笑，有英俊，有醜陋，有傾城，有怨毒。隻是他們卻都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全都被印在了前世洞的洞壁上。

劇烈的晃動停止了，然而洞壁上卻傳來了另外一種震動。

“這是……”沈天輕輕撫摸著洞壁上的人臉，這樣的感覺他很熟悉，那是有什麽東西正在洞中飛速前進的震動！

沈天一個激靈，他想要向後逃離，然而可惜的是當他剛要抬起頭的時候，前方無盡的白光已然來到了他的麵前，純淨的白，沒有任何雜質，很快的，沈天被那無盡的白淹沒，而那白光沒有停止，很快便充斥了整個前世洞。

另一方麵，傲雲子在草廬中品著茶，熟睡的夢兒則漂浮在他身後，失去意識的小紫安靜的躺在夢兒的懷裏。

“嗯？”忽的，傲雲子雙目一瞪，猛的把茶杯放下，其內的茶水濺出，打濕了他的衣袖。

“這……完了，居然沒有算到今日是那個日子，完了，完了，沈天！”傲雲子猛的站起，隻見他雙指並起點在自己眉心，一股強絕的靈力自他身上散開，然而即便如此，眼前卻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

傲雲子皺起眉頭，輕輕的放下手指。“前世洞，前世洞，沈天，你可要挺住！”

夢境，真實的夢境，隻不過這一次夢到的不再是地數洲上的種種，而是一片海洋，接著的，是一片沼澤，事實上很快，畫麵又再次轉換，隻是都是了無人煙的地方。

“這裏是哪裏……我從來都沒有見過……”沈天漂在空中看著下方景色不斷的變換，隻是他知道，自己從未見過這些地方。

很快，畫麵停留在了沙漠裏，黃沙萬裏無邊際，唯有腳下那一處已經廢棄的城市。

沈天的身子緩緩的降下，落在了這片毫無生氣的城市裏。

由於年代實在太過久遠，這些房屋已然破爛得看不出原來的形狀，黃沙乘著風不斷侵蝕，原本便斷裂的石牆此時都已經風化，沈天輕輕一碰，它便整個倒塌下來，化成碎粉。

“我記得我被前世洞冒出的白光給吞沒了，隻是我卻沒有死，這是我的夢境，亦或者……”沈天四下張望，沒有一個人，哪怕是人影也沒有。“這裏，便是我的前世？”

沒有人回答，除了呼呼風聲外，沈天知道這個答案必須要自己去找出來，所以便開始在這已然廢棄了許久的城市中遊蕩起來。

黃沙很軟，卻感覺不到一絲溫熱，頭頂昏暗無光，整片天都是灰色。“我的前世為什麽會是這樣，莫非我前世是這一座城市？這也太過荒謬了吧……”沈天想不明白，如果這不是自己的夢境的話，為何前世會是這樣的光景，按理說即便沈天前世是這座城，那麽也應該看見它完好時候的樣子再看著它毀滅吧，如今這殘破的樣子，沈天無法理解。

在這天空下，仿佛沒了時間的概念，沈天也不急，在這城市中緩緩行進，看著大同小異的破敗角落。

不多時，這偌大的城市已然逛完，隻是無論怎麽看，這裏都沒有任何的生氣。

“為什麽，為什麽會停留在這裏，這裏明明什麽都沒有……”站在破敗城市的邊緣，沈天向著遠方眺望，那裏的地平線灑滿了落寞，與此同時沈天也感覺到，這城市雖然殘破，但是卻能夠抵擋外麵黃沙的侵蝕。

“外麵的狂沙其實非常猛烈，如若我就這樣出去的話，恐怕立刻會粉身碎骨。”越是靠近邊緣沈天越是能夠感覺到外麵黃沙的威力，那是堪比靈力亂流的力量。

沈天回過頭，看向城市裏，此時的他被困在了這裏，這隻有他一個人的廢棄城市裏。

既然出不去，那麽沈天隻能在這裏繼續尋找有可能出現的生路，習慣性的，沈天走向這城市的中間，按照常理來看，一般城市的中間都是重要東西出現的地方。

黃沙撫摸著沈天的腳，很快，沈天走到了城市的中間，然而這裏依舊什麽都沒有。

沈天沒有氣餒，隻是席地而坐，靜靜感受這疑似自己前世的城市。

“這裏即便不是我的前世，恐怕也與我的前世有著莫大的關聯，這裏沒有任何攻擊，沒有任何負麵的力量，隻不過我若永遠被困在這裏，終有一日會化成白骨，想來傲雲子所說的進入前世會死去就是如此吧。”前世不會直接傷害你，隻是如若前世犯下滔天罪行，那麽進入前世洞中，便要體會其中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