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雪的話,讓薛紹痛恨得咬牙切齒,自己的妹妹,被人這樣侮辱,一股強烈的保護因子翻騰上來,占據著他的理智。
他黑眸折射出野獸般爆裂的光芒,抓起曲俊哲,一拳一拳打下去!
打得他牙齒都快脫落,而曲俊哲,沒有反抗,更沒有躲避,接受懲罰般任由他打著。
薛雪剛才的話在他腦海回蕩:……我會找到背的男人睡!
他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薛雪,他以為自己可以丟棄她,躲到一個地方去忘記藍如歌,孑然一身,過自己的生活。可薛雪剛才充滿失望,放棄的話,依舊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是,他可以不愛她,但不能傷害她,薛紹打他,是他該有的懲罰。
“別打了!”正在薛紹奮筆疾書般,打得上癮時,門口突然傳來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
薛紹深邃的眼瞬間一頓,回過頭去,果然看見如歌,她穿著上次他給她買的米白色套裝孕婦裝,異常鎮定的站在門口,身後還跟著低著頭,生著悶氣的薛雪。
俊哲喘息著,他沒有顧及擦去嘴角的血液,朝著聲音來源看去,看見如歌娟秀清澈的臉,他頹敗的眼神也提亮幾分。
“打架很好玩嗎?要不要把墓地裏的何建也叫起來一起打一打!”如歌娟秀的臉帶著責備,看向薛紹。
很顯然,她話裏有話,她不願意看見薛紹成天混跡在血場裏!
薛紹憤哼一聲,推離揪住的俊哲,算是作罷,“你怎麽來了?”薛紹寒著眼,拍了拍自己褶皺的西服。
如歌白了薛紹一眼,沒有給他一個好眼色,走過去扶俊哲,“俊哲,你沒事吧。”
俊哲見如歌挺著個大肚子,怕傷著她,他自己吃力從地上爬起來,“我沒事,你不該來這裏的……”這裏危險,傷到就不好了。
如歌微微笑了笑,“你是從小最疼愛我的哥哥,我怎麽能丟下你不管呢。”如歌伸手,溫和的替俊哲擦去嘴角的血絲。
“兄妹兩夠甜蜜的,要不要給你們來點蜜?”薛紹帶嘲諷的話語響起,臉都有些暗沉,看到如歌跟俊哲這般親密的樣子,他心裏升起一股不好受的滋味,澀澀的堵得慌,帶著怒氣。
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吃醋了。
薛雪努努嘴,眼睛一瞬不瞬的瞟瞟俊哲,她擔心俊哲,可是想一想他剛才說的那些傷人的話,她覺得委屈,生氣,不能原諒他!這就是女人的矛盾心理。
如歌沒有去在意薛紹的冷嘲熱諷,而是挽著俊哲的手臂,直視薛紹深邃,墨黑的眼,“你不是說,不讓我離開薛家嗎?那好,現在我大哥曲俊哲要去看妹妹,客人有留宿的道理,那我帶我大哥回薛家你沒意見吧,薛紹大人?”
薛紹愣了,瞪眼望著如歌。
“你不回答,我就當是默認了。走,俊哲哥,我們回去。”如歌忽略掉薛紹眼中燃起的氣憤和警告,拉著俊哲經過薛紹身邊就要走。
俊哲也是霧裏看花,搞不懂如歌在唱哪出,但他相信如歌,於是什麽也沒問,也沒反抗,跟著如歌的步伐。
薛雪稍稍抬起眼,看了看瞪著眼,不知所謂的薛紹,上前拉了拉他的袖子,“哥,咱們回去吧,你不是說,要俊哲入贅嗎?那他住薛家也很正常啊。”
薛紹一個厲眼射過來,嚇得薛雪一縮,立馬低下了頭。
薛紹用眼神斥責了薛雪一頓,“女大不中留,連你也胳膊肘往外拐!”薛紹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接下來的日子,薛紹可是過得很是煎熬,一個曲俊哲住在家裏,藍如歌心情倒是好了不少,也沒有鬧著帶小軒走,隻是她和曲俊哲有意無意的眉目傳情,有說有笑,在他麵前曖昧得目無旁人,薛紹光是餘光瞥見就氣得七竅生煙,心裏堵得想揍人!
偏偏薛雪這個傻丫頭還屁顛屁顛的跟在俊哲後頭,鞍前馬後,這讓薛紹更加氣。
洗完澡,回房間時,薛紹已經躺在床上閉目假寐了,如歌邊擦著頭發,便跟阮墨打著電話。
“阮墨啊,不用擔心,就算似畫不想再生孩子,也不用擔心沒有繼承人,大不了,我讓我家小軒長大了嫁到你們軟家,給你們做媳婦去。”如歌的話聽起來很輕鬆。
薛紹赫然睜開豹似的雙眸,從床上翻起來,一把奪過如歌手中的手機,毫不客氣的扔到一邊,“你知不知道你在承諾什麽,小軒是薛家的男子漢,豈有做別人媳婦的道理!”薛紹言語中透著怒氣,更多的是怨氣,這些天來,積攢的怨怒太多了,一直沒機會發泄呢。
如歌並沒有被他的低吼嚇到,反倒氣定神閑,“俊哲可以入贅薛家,我們小軒也可以效仿這個做法啊,你不是很喜歡這樣做嗎?”
“你——”薛紹簡直怒到七竅生煙。
“你是小軒的父母,你不同意,那俊哲也有父母,他父母怎麽同意了,你是男子漢,好麵子,俊哲就不是男子漢,就沒有尊嚴了嗎?”如歌乘熱打鐵,溫和的看向薛紹略有開竅的臉,順水推舟著她的教化,“薛紹,如果你真的為小雪好,就讓俊哲取她吧,俊哲會給她幸福的。”
如歌伸出細白的手,溫和的愛憐的摸著薛紹氣得微微起伏的俊逸臉龐,他的臉部皮膚依舊透著男性的緊致彈性,性感誘人,輕易讓人心動。
“原來你是來當說客的!”薛紹回神般,拿開如歌的手,冷哼一聲,翻身上床,睡自己的覺,不再理會如歌。
如歌看著他寬厚的背,輕輕歎息一聲,也不知道對於她的話,薛紹聽進去沒有。
事實上,如歌的話還是起到一些效果,因為沒過幾天,俊哲就被薛紹理由“趕”出了薛家大院。
順利成章的,薛雪本來就粘著俊哲,薛雪也跟著俊哲一起搬了出去。
對於薛雪的追隨,薛紹沒說什麽阻攔的話,隻是冷哼了一聲,他這個既當兄長,又當父母的也不好做。
日子看似安穩的過著,如歌的肚子越來越大,在薛家精心的照顧下,人也越來越胖了,臉上時常掛著紅潤,讓她更有一股女人的韻味。
這天,如歌正在陽台上擺弄花草,突然來了阮墨的電話,約她在咖啡廳見麵,話語帶著心事。
來到咖啡廳,阮墨低著頭等著她,麵色看上去有些憔悴。
“阮墨……”如歌走近,輕聲叫了一聲,阮墨抬眸時,如歌看見他眼中布著絲絲縷縷的血絲,顯然是沒睡好,加上擔憂疲憊。
“快坐。”阮墨有些拘謹。
抿了幾口咖啡,如歌見阮墨一直低著頭,放在桌麵上的手,有些拘謹緊張的握緊著,她不免擔心,輕聲問道,“阮墨,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你可以告訴我。”
阮墨抬眸,哽了哽喉,動了動唇,幾番欲言又止,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阮墨,我們是朋友,我是似畫的姐姐,你也算是我大哥了,有什麽事就直說。”如歌的聲音和風細雨,溫暖如春,還是那般讓人眷念。
這樣的如歌最是讓人招架不住,阮墨再也忍不住,激動的一把握住如歌的手,“如歌,似畫離家出走了,帶著暖暖,走了……”阮墨的眼裏帶著憔悴的悲涼,還有些隱忍的痛恨。
“什麽?”如歌驚愕,“發生什麽事,她為什麽要走?”如歌也不淡定起來。
阮墨閉上眼,半垂下頭,話在喉間哽了哽,難以啟齒,還是出了口,“她覺得對不起我,對不起你,於是走了。”
“為什麽?”
“因為暖暖根本不是我的孩子,她還做了那麽多對不起你的事!”阮墨有些激動。
如歌瞪大了眼。
緩了緩,阮墨的語調稍稍緩和,繼續道,“還記得小軒被薛紹帶回去的那些日子嗎?似畫消失了,一直看不見她,我還以為她是為了那晚我和她發生的事情,而不想見我,故意躲我,原來不是,原來她是為了報複我,報複曲俊哲,在夜店狂歡了一個星期,跟各種男人……”接下來的話,阮墨卡在嘴邊,說不下去了,實在難以啟齒。
如歌不可置信,驚愕得痛心得瞪大了眼,她想起那一夜,她無意救下似畫的時候,似畫就是差點一群人給強了,原來都是她自己招蜂引蝶的結果,為什麽,事情會是這樣?如歌一下腿軟,全身都打擊得潰軟無力,這種身心的疼痛,引發到她的肚子,她突然就覺得肚子一陣陣疼痛,渾身也開始冒虛汗,“阮墨……快……送我去醫院……”她捂住自己的肚子,疼得皺眉,虛弱道。
“如歌!”阮墨也嚇壞了,急忙過來查看如歌的情況,“你忍著,我馬上叫救護車,撐著點……”阮墨手忙腳亂,手都有些哆嗦,開始打急救電話……
如歌疼得滿身是汗,被急急忙忙的推進了醫院。
推倒一半時,如歌明顯感覺自己肚子邊緣有個響聲響起,隨即腿邊有種液體流下來,憑她的經驗,她知道是羊水破了,她咬著牙,“寶寶,我的寶寶……”要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