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紹,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如歌抬手剛想敲門,會議室裏便傳出霍政慧的吼叫,如歌的手頓在了半空中。
“嫂……”趕來的薛雪正準備叫如歌,被她一個噤聲的手勢叫了停。
如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薛雪,讓她不要說話。
“市長千金,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裏麵正在繼續,何建略帶嘲諷的話語傳了出來。
“你還知道我是市長的女兒啊,整個琉璃市是市長的天下,我想去哪就去哪,你管得著嘛你!”霍政慧高揚著下巴,囂張跋扈的對著何建吼道。
“請注意你的言辭,因為你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將成為呈堂證供,中國是個明主社會,上有主席下有百姓,要是有人敢獨斷專政,你說依據法律是個什麽罪過。”何建不急不躁,帶有挑釁意味回道。
“你……”霍政慧怒,氣得指著何建的鼻尖,又理虧,不知道說什麽是好。
一直靜默著坐著的薛紹有些不耐的揉了揉鼻梁,“大晚上的,你不再瘋人院呆著,跑到這裏來幹什麽?”薛紹磁性的聲音透著一股王者的氣息。
霍政慧被薛紹送進了瘋人院?薛雪驚愕得張大了嘴巴,被謹慎的如歌及時捂住了嘴巴。
“薛紹,你竟敢毫無緣由的把握關進精神病院軟禁我?別以為我不敢告你!”霍政慧帶著氣憤的吼道,但對著薛紹吼的聲音明顯弱於剛才吼何建的聲音,如歌聽得出來,霍政慧心裏還是愛著薛紹。
“奉陪,最好請一個好點的律師,我不喜歡玩簡單得不用動半根手指的遊戲,你不是很喜歡精神病院嗎,讓你呆在那裏,你應該多玩點刺激來感激我。”薛紹的話語透著慵懶,但那種與生俱來的威懾寒意依舊讓人敬而生畏。
霍政慧神色慌亂,“薛紹你……你是在替藍如歌那個賤人報仇!為什麽,她到底有哪點好!”霍政慧全然不顧自己大小姐的優雅,有些紛亂的咆哮。
薛紹深邃的眼瞬間淩厲,“何建,把她趕出去!”
“不,我不出去!”霍政慧打開何建伸過來的手,強勢的對抗著,突然,她噗通一下跪了下來,“薛紹,算我求你了,你放過我爸爸吧,我求你了,你放過他……”霍政慧的話語難得軟弱下來,她跪著挪向坐在首席椅上的薛紹身邊,“薛紹,你放過我爸爸吧,這些年他對你也不差,看在我姐姐的麵子上,放過我爸爸吧……”霍政慧拉著薛紹的褲腳,乞憐的看著他。
薛紹深邃的眼一晃,心滯了一下,霍政君!霍政慧的姐姐,他欠她的今生,這是他薛紹這輩子無法彌補的愧疚。
這些年來,薛紹抱著這個愧疚,放縱霍政慧肆意妄為,傷害了那麽多人,先是害死了夏晴肚子裏5個月大的孩子,再是害得如歌肚子裏來不及出世的孩子夭折,緊接著在是讓夏晴離開了人世,薛庭因此痛不欲生。
薛紹還是不忍心親自懲罰霍政君的妹妹,可是,沒想到霍政慧變本加厲,害了那麽多人還不夠,還弄出那個錄音來挑撥如歌和他之間的感情,又想加害他的孩子!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薛紹終於忍到了極限,他這輩子無法彌補霍政君,總是彌補不了,他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
薛紹眼簾一抬,即刻掃去剛才瞬時閃過的愧疚,變得冰冷無情,“何建,你還在等什麽!”薛紹喝道。
被霍政慧突然跪下這個舉動不可思議到有些愣神的何建即刻領命,蠻橫的拖拽起霍政慧就往外拖。
“不,我不走,薛紹,不要傷害我我爸爸……”霍政慧被強迫著往後退,她起先還可憐的乞求著,後來見說不動冷酷的薛紹,她開始破口大罵,“薛紹,你是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聽見聲音漸漸往門口這邊逼近了,如歌趕快拉著薛雪躲進了一旁的廁所裏。
薛雪心有餘悸的拍著自己的胸脯,“哎喲,嚇死我了,真是驚心動魄啊。”見安全了,薛雪開始發表意見。
她臉上的驚嚇馬上被快意樂嗬的光彩取代,“想不到你霍政慧也有今天,活該!”薛雪笑笑,在看看如歌,立馬鞍前馬後的滔滔江河起來,“沒想到我哥是臥薪嚐膽,原來他不是真不相信你,而是早有預謀,我哥還替你報仇呢,看來我哥還是很愛你,哎,要是俊哲也這麽愛我就好了。”薛雪怕如歌不相信,還特意提起了曲俊哲來證明真實性,雖說隻是提提,畢竟是心底的痛,提起來,還是會心痛。
雖然薛雪很不讚同她哥之前對如歌的做法,但畢竟是自己的哥哥,她還是有心護短,有心希望他好,哪怕知道嫂子很委屈。
俗話說得好,人都有私心,都偏向自己最親近的人。
如歌隻是淡然的笑笑,“天上的星星都能被你說成月亮,你哥有你這樣一個妹妹可真好。”
薛雪無奈的摸摸腦袋。
“好了,趕緊出去吧。”說著,如歌率先走了出去。
“嫂子,我扶你……”薛雪追了上去。
到孕婦雙人病房的時候,婉婉還沒有睡覺,正在看電視,見如歌回來立刻眉開眼笑,“如歌姐,你回來了。”
“怎麽還不睡?”如歌回應了一句。
“沒你在,我睡不著。”婉婉如實作答。
如歌失笑,搖搖頭,“都快要做媽媽的人了,還跟個小孩子似地。”
剛剛走回床上坐下,電視節目上便報告了一則吸引人眼球的新聞,“接下來為您報道,‘琉璃市市長霍政強涉嫌貪汙,並有心想獨權專政琉璃市’之案昨日被鋪。目前警方正在詳細調查……”
電視上傳來的新聞讓三個人目瞪口呆。
“如歌姐,這,這不是市長嗎?”婉婉驚訝得有點蒙。
薛雪吸了一口氣,“還真有我哥啊,這都能辦到,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辦到的……”
“雪兒!不要亂說,這是市長自己的事,跟任何人沒關係,記住了,別在外麵亂說,你其實什麽都不知道。”薛雪的話被如歌半路攔截住了,如歌一臉嚴肅的對薛雪說道。
薛雪睜著眼睛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點了點頭。
要不是嫂子提醒,她差點出亂子了,是啊,現在警方正在調查,千萬不能把她哥扯進去,要不然就麻煩了,還好嫂子比她清醒。
薛雪抬眼看了看如歌,見她皺眉的樣子,薛雪掩嘴偷笑,看來嫂子還是挺關心,挺在乎她哥的,要不然怎麽會處處為她哥著想,還想得這麽細。
普天之下,心係她哥者,深愛薛紹者,非藍如歌莫屬也。薛雪偷偷在心裏描畫了一番,竊竊笑語。
清晨,如歌醒得很早,因為想爭取時間,多陪陪小軒,再者就是想辦法救小軒。
推開小軒的房門,如歌看到很和諧溫馨的一幕。
房間邊上的客床上睡著奶奶和薛雪,而病床上,睡著兩個人,一大一小相互摟著,互相依偎,睡得正香。
薛紹脫了上衣,隻穿了白色寸衫,側躺在比較狹窄的病床上,左手被小軒當做枕頭枕著,右手半摟著小軒的腰,父子兩麵對麵睡得香甜舒適。
這個畫麵讓如歌情不自禁的心中一暖,她護著自己的肚子,輕手輕腳的走近,看見懸在床沿邊被父子遺棄的被子,如歌好笑的搖搖頭,牽起被子,給他們蓋好。
被子剛剛落到身上,小軒敏感的動了動小身板,睜開清澈的眼,“媽媽,是你!”看到來人,小軒立即高興著要起來。
小軒一動,薛紹自然也清醒過來,他一睜開那黑如漆墨的眼,那裏天然的寒氣就刺得如歌一愣,這個男人果然還是個讓人毛骨悚然的危險品。
“爸爸,你也醒了,我告訴你哦,我剛才好像看到你和媽媽親嘴了,親了好長好長時間,嗬嗬……”小軒樂嗬地嗬嗬直笑,鼻子眼睛都擠到一塊去了。
薛紹挑眉,“你小子做夢也不做點深層次的東西,比如說……”嘿咻,光親嘴哪夠。當然了後麵過於邪惡的話被薛紹直接過濾掉了。
“為了證明不是我在做夢,那你和媽媽把它變成現實吧。”小軒無所顧慮的掐著薛紹的臉,就像老子寵愛的捏小子的臉一樣,但小軒不知道什麽是真掐什麽是假掐,他掐薛紹的臉時是用了力道的。
如歌被小軒的話噎得愣了,但看到薛紹被小軒捏得嘴巴扁向一側的可愛樣子,她沒忍住,笑意還是從鼻孔裏以快速呼吸的方式表現出來。
薛紹深邃的眼中閃過狡黠,“這個留著做條件,隻要小軒病好了出院,爸爸立馬在小軒麵前親你媽媽,多長時間都沒關係。”薛紹半眯起的眼帶著笑意。
“嗯嗯嗯……”小軒點頭如搗蒜。
如歌羞囧,帶著寵愛的望著小軒,微微感歎,不愧是父子,腦子裏就沒點素的東西。
說笑著,薛紹西服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見薛紹還沒下床,如歌順理成章的替薛紹拿來了手機。
“喂。”薛紹看了如歌一眼,接過手機接道。
聽到那邊的來話,薛紹的眼瞬間寒冷淩厲起來,剛才的溫情笑意一草而空,如歌不禁感到了危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