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清澈的眼裏帶著惶恐的看著薛紹,眼裏充盈著少許的淚光。
她什麽都輸給了他,就連夢在五年前那個浪漫的雪夜也全數輸給了他,每夜的夢裏都占據著他的身影。她的世界,僅僅擁有屬於自己的那零星半點的自尊,那唯一幸存的自我。
而現在,她的勾引被薛紹看穿,她還有什麽立足的空間?
在薛紹說出那句話的那一刻,如歌覺得渾身紮滿了刺,每一個角落,每一寸肌膚都在滴血,血滴盡的時刻,她就完全透明了,在他麵前,她卑微得如空氣。
薛紹突然揚起嘴角笑了,“既然LR小姐今天不想要我陪你談生意,那麽改天吧。”他一貫輕鬆的扔出文件。
文件在光滑的桌麵上滑過來,滑到如歌的麵前停下。
如歌惶然的眼睛驚異一閃,看向麵前的文件,他所指的是這個?是她做賊心虛了?
“嗬嗬,那謝謝薛總裁了,我們再找機會談。”晁婉婉眼疾手快,一把抓過文件抱在懷裏,邊陪笑邊拉如歌,壓低聲音提醒她,“走吧,走吧,我們走吧。”這總裁氣場太強大了,她快要hold不住了,下次堅決不來,堅決讓阮墨哥哥陪如歌姐姐一起來!
如歌恍恍惚惚的跟著晁婉婉一起走了出去。
在們關上的刹那,薛紹站了起來,眼眸半眯起,眸光深邃的看著如歌快要與他隔絕的背影。
剛才,他在女人眼中看到了一種惶恐潰塌,那是一種臨危懸崖的失望與恐懼,他在她眼中看到了,那樣深切,那一秒,薛紹的心如雪屑一樣掉下零碎的碎片,碎片軟化消散了拆穿她的念頭。
是的,他從藍如歌進來坐在他對麵,把裙擺撩得沿椅子邊沿散下的那一刻起,他就了解了女人的用意。
通常一個廠商上聊生意的女人,在麵對客戶的時候,一般是不會穿這種帶蕾絲紗的裙子,她們會穿女士的職業的西服裙,帶著女士強勢又不失優雅。
穿上飄逸的蕾絲裙來談生意的女人,十有八九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如他所料,這個女人是來勾引他的,很好,那麽他薛紹就陪她好好玩玩,他不被發現的在抽屜裏麵拿出安全套塞進口袋裏,順理成章的按倒了她。
顯然她們的勾引計劃成功了。
薛紹用剛才的話想要引出她們正真的目的,讓她們用他不檢點的行為威脅他答應她們的要求。卻沒有想到,對於那個女人來說,他知道是她故意勾引是那麽痛苦的一件事。
女人,勾引他不都是為了他的身價嗎?不都是為了從他手中得到利益嗎?而這個女人,沒有任何要求,是在等待時機嗎,還是有什麽預謀?
薛紹深邃的眸子淩了淩,五年了,時間是衝刷一切的資本,是改變人性的偏方,藍如歌,你改名換姓,你的人也跟你的名字一樣變得市儈嗎?別讓我太期待!
薛紹在電腦前坐下來,打開百度,輸入LR開始查藍如歌的資料,敲了回車鍵,電腦屏幕上立即跳出照片和文字介紹。
......LR,華藉,一直在加拿大深造,著名珠寶設計師,代表作有《xxxxx》、《xxxxxxx》......近期回國發展,據說有意向與商業首腦雪羽集團合作......
晁婉婉和如歌算是很狼狽出來雪羽集團。
晁婉婉是因為今天白跑一趟拉攏著頭。
如歌是想想剛才勾引薛紹的行為就感到羞恥而垂著頭。
兩人像鬥敗的公雞上了車。
“如歌姐姐是你開車還是我開車?”晁婉婉一直食指提著鑰匙跟如歌說著。
“你開吧。”如歌很沒心情的坐在車後座。
“ok!”晁婉婉立即來了興致。
車子緩緩的開起來,如歌撐著自己的下巴,望向車外快速退離的風景,自己的思緒也隨著退離的風景退到五年前的那個雪夜。
阮墨慌慌張張的來告訴她,薛紹告她是間諜還有故意傷人罪,警察正來逮捕她,薛紹也馬不停蹄的出動想要把她抓回去。
如歌知道,他想要報仇,讓她永無天日,他要徹底的把她逼向絕境,讓她生不如死。
沒人知道那個夜晚到底多麽的驚心動魄,她隻知道,一向繁華,霓虹燈閃爍的琉璃市在那一夜呈現最原始的灰暗顏色,如歌看見的外麵,就連純白的雪也被染上了汙濁。
她心驚,心痛,難受,絕望交織在一起,那種近乎毀滅的心情她至今無法忘卻。
阮墨帶著她和似畫連夜逃跑,三岔路口,左邊是薛紹急速駛來的賓利,她們為了避開他,轉離了原來的方向,轉到了右邊,而右邊全是警車,後麵還跟一輛銀灰色麵的,全是對他們步步緊逼的人,全是想要讓她永不翻身的人.......
隻有阮墨真心想要帶她走,隻有阮墨,在危機關頭一切為她著想,她記得那個時候,她看到阮墨咬牙指揮司機開車那個堅決樣子,隱忍的風發盡數傾瀉。
他在亂中迸發堅強,那個以往一直幼稚像孩子的男人,在那一刻,如雪飄中的風發的壯士,臨危不亂,嶄露頭角。
車子飛速的開過去,在前麵一個交叉點再次提速,飛一般的速度閃電般的與警車交叉而過。
那一瞬間,似乎有冷風刮在臉上,刺得皮膚生疼,那一刻,車內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們知道,這是最後的一搏,衝過去了就代表勝利,衝不過去,後果可想而知。
何其幸運,上天也眷顧,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還好,還好,那條光明的又一村剛剛給他們開了門。
如歌難以忘記那個時候的心情,心從懸崖上落下來的巨大落差感。
一陣陣冷風從如歌耳邊穿堂而過,刺目裂肺......
如歌突然驚醒,這才發現小車又被婉婉那丫頭當做機來開了,開得快要飛起來了。
她立即心裏承受不住的坐起來,“婉婉!你幹什麽!不要命了!開慢點!”又來了,這丫頭又來了,就知道不能讓她開車!如歌抓住車棚,不讓自己的身體隨著車子的速度搖晃。
“哈哈哈哈......,好爽啊,如歌姐姐,你不覺得這樣開車很刺激嗎?”婉婉同學開得興奮至極,非但沒有減速,放而踩油門加速。
超快的速度,心髒不好的人一般是承受不住的,顯然如歌沒有婉婉那激烈分子膽子大,她心髒承受能力也沒有她的好,她感覺自己的心就要遺落在路上了,她坐在後座抓著安全帶叫,“停!停車,再不停車就讓你去潛規則薛紹!”
“啊?”潛規則那個冰山男!不要,婉婉同學難得有害怕的事情啊,如歌的威脅果然管用,婉婉開始減速,奈何前麵剛好是一個拐角,婉婉正在減速和打方向盤。
正巧,這個時候,拐角處突然冒出來一輛車直向這邊開過來。
婉婉的車速還沒減下來,眼看就要直衝過去撞上那輛車,如歌和婉婉同時倒吸一口氣。
兩輛車子速度飛躍,帶起陣陣冷風的向著相對的方向開著,眼看要撞上來。
婉婉倒吸一口涼氣,閉上眼睛使勁的打手中的方向盤,腳使勁的踩刹車!
千鈞一發的場麵,驚心動魄的場景,水泥路上隨著車輪的轉動揚起漫天的灰塵和青煙。
隨即就是一陣陣車輪摩擦地麵的刺耳摩擦聲。
天暈地眩之後突然一震,如歌的頭在前麵的座椅上猛烈的撞擊了一下又彈了回來。
車外,排氣管裏的青煙四起。
片刻,周遭安靜下來,婉婉從丟魂中緩過來,她馬上解開身上的安全帶,“如歌姐姐,如歌姐姐!你怎麽了,你怎麽樣了?你別嚇我啊......”看到後麵昏睡過去的如歌,婉婉嚇得快要哭了。
她腿軟的爬下車子,打開後座的車門,查看如歌的情況,她還是沒有醒,婉婉急出了淚花,她輕輕觸碰著如歌的身體,怕重了弄疼她,弱弱的叫道,“如歌姐姐......”終於徹底害怕了,淚水大顆的落下來,“如歌姐姐!如歌姐姐,你不要有事啊,你不要死啊,你死了小軒怎麽辦啊,小軒還等著你照顧呢,嗚嗚嗚......”
“命大著呢,不會死的。”在婉婉哭得抽泣的時候,如歌手動了動,然後頭痛的睜開了眼睛,頭真的好痛,她用手柔了柔額頭。
“啊,如歌姐姐,你終於醒了,嗚嗚嗚......嚇死我了。”婉婉擦著眼淚,她好怕啊,好怕如歌姐姐因為她有什麽事情。
如歌推一把婉婉的額頭,嗔怪道,“好啦,沒事了,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開這麽快!”
婉婉眨掉眼眶中的淚花,“不敢了......”
“喂!你們怎麽開車的!想撞死人是不是!”這個時候,剛才那輛快要跟她們撞上的車主趾高氣昂的過來,她敲著玻璃。
如歌頭痛的轉向玻璃那邊,看到眼前的麵孔,如歌頓時驚愕——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