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尖銳的叫聲,一聲響亮的槍聲無情的響起,響徹每個人的耳際。
眾人呆木,瘋狂的人們停止搖曳,目光一致投向響聲的這邊。
炫彩的燈光還在不停的閃爍,照亮鮮紅的血,鮮血隨著迷醉的燈光涓涓的從胸口處湧出來,綻放,如紅蓮般妖豔詭異。
“不要……不要殺他……”擋在薛庭麵前,抓住了薛紹手中的槍的女人虛弱的聲音傳出來,麵容蒼白,嘴唇血色褪去,胸口上方中一槍,女人疼得沒有了力氣,雙腿一軟,眼看身體快要滑落下去。
薛庭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識伸手扶住了女人要滑落下去的身子,肌膚相觸,才意識到那是他的是妻子,他一直冷落,愛到痛的妻子!薛庭從呆愣中回過神來,心由堅固轉痛,“夏晴,夏晴!不要嚇我……”薛庭抱著夏晴的身子,抱著她癱軟得沒有力氣的身子,看著滿身的鮮血,他這才知道麵臨失去的痛苦。
夏晴在他懷裏伸出一隻手來,撫摸薛庭的臉,笑容蒼白而虛弱,“薛庭……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可是我愛你……不……不要怪……”不要怪如歌。
夏晴的話還沒有說完,她喉間已經發不出聲音,意識漸漸渙散,手無力的垂了下去。
“夏晴!夏晴!不要!”薛庭抱著閉上了眼睛的夏晴,叫著她,眼裏有淚,聲音柔軟而痛苦,“你不要死,你不能死……我還沒說我愛你……你不可以死……”淚水滑過薛庭彈性的肌膚,薛庭痛得無力,他抱起閉上眼睛的夏晴,“……你不能死……我沒有恨你,我隻是恨我自己,那個時候看到我爸爸流血致死,眼睜睜的看著他,我卻束手無策……”自那以後,薛庭致力學醫。
在眾多人目光的注視下,薛庭抱著還穿著表演服裝的夏晴,往酒吧外麵走去,經過紹哥身邊,薛庭駐了駐足,痛苦的聲音透著篤定,“紹哥,我沒有碰你的女人,你應該相信我……”說完,薛庭抱著夏晴走了出去,燈光灑在他淚水未幹的臉上,滑過無數流光溢彩。
薛紹握槍的手無力的垂下來,深邃黑亮的眼裏溢滿水光,一種情愫衝上心間,渾身散盡了力氣。
剛才的他沒有想過要開槍,他知道他是下不了手的,薛庭畢竟是他從小到大最信任的弟弟,他想要保護的人,無論多怒,都掩蓋不了掩藏在內心深處的柔軟,他知道他不會真正的對薛庭下手,但是突然衝過來抱住他手槍的夏晴使槍走火。
當看到源源不斷的鮮血從夏晴身上流下來的一刻,薛紹豹黑的眼眸在那一霎那閃過失策,第一次在他所有預想中的失策,心那一刻無與倫比的疼了。
“薛紹……薛庭……”剛剛從無比驚慌中抽神出來的如歌不知所措。
無論怎樣她都想不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她隻不過是答應夏晴來演一出戲,來幫助薛庭從痛苦頹廢中走出來,她沒有想過會是這個樣子。
看到地上的鮮血,如歌哭得捂住了嘴巴,為什麽會這樣,愛一個人,有錯嗎,想為他付出有錯嗎?夏晴付出了她的所有,愛著並痛著。如歌隻能無數次的在心底祈禱,祈禱夏晴能夠安然無恙,能夠繼續看著自己所愛的人,白頭偕老。
這個夜晚,夜景酒吧在驚心動魄中異常沉浸。
如歌看不見薛紹深沉至黑色眼裏的色彩,看不清他的樣子,他微微垂著頭,眼底埋下一片黑暗底色。
如歌滿臉淚水,怯怯的走過去,小心翼翼的觸碰了一下薛紹的胳膊,聲音柔軟,“薛紹……”
如歌的手指被薛紹躲開,深沉華麗的音質飄出來,“以後,你自由了,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麵前!”拋出一句話,薛紹轉身,邁開步子,從如歌的身邊擦身而過,向外走去。
這是他第二次說這樣的話,第二次痛到徹底心灰意冷,也是最後一次!現在想明白了,留這個女人在身邊就是一個莫大的錯誤,她在他心裏連一個婊 子都算不上,折磨她,那是必然的,但折磨她,並不一定要看到她!從這一刻起,他薛紹會不擇手段的讓她生不如死!
當所有的人都退場,整個迷彩閃爍的空間隻剩下如歌一人獨自站在燈光下,照亮她雪白的妝容,照得一片慘白,晶瑩的淚水順著臉頰慢慢的滑落下來。
什麽時候開始,每當他從她的身邊轉身的時候,她的心裏都會很痛,痛到流淚。什麽時候開始,她隻想為他守候,留在他身邊就夠,遠近都好。什麽時候開始,她已經看不到自己的哀愁,清澈的眼裏隻留下他眩惑的笑容。
很久之後,如歌轉過身,看著薛紹離開的地方,看著空蕩蕩的空間,如歌閉上眼,讓眼淚滑落,從此便不想見!
如歌提起孤單的步子離開,離開的陰影投在霓虹燈下,被紛雜迷亂的燈光砸得破碎。
走在奚落的大街,如歌有種惶然的感覺,以前每次下班她都會不自覺的往西郊的房子趕,迫不及待的飛回家,現在才明白,原來在她心裏有他在的地方便是家,而現在的她無家可歸。
眼裏不自覺的反複出現薛紹俊美的麵貌,溫柔的,眩惑的,有著絕美笑容的,甚至生氣時候寒氣彌漫的音容。都說回憶是一到淒美的風景,但在如歌心裏,有他的回憶是她最幸福的時光。
如歌驚覺的發現,現在的她已經全然的陷了進去,陷進了他所有的一切,並且無法自拔,時時刻刻告誡著自己不要對他動情,不能沉淪,可是愛情不能自主,她控製不住自己對他貪戀。
不知不覺走到了似畫宿舍門口,現在的如歌就像一隻受傷的孤鳥,倉皇找不到歸宿點。
似畫給如歌倒了一杯熱茶,遞給她,“你加班也要注意身體啊,加班加到這麽晚,加到員工宿舍門都關了。”似畫在如歌旁邊坐下來,責怪著如歌。
如歌扯開一個放心的笑容,“知道了,我的妹妹大人,以後再也不敢了。”如歌喝了一口熱水,熱溫度流進心裏,將冰冷的心溫暖。
“知道就好。”似畫接一句,突然眼睫垂了垂,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鼓起勇氣問出來,“哎~如歌,我問你一個問題。”
“恩,問吧。”
“你有沒有喜歡一個人?”
話落,如歌喝水的手頓了下來,眼簾抬起來看著前方。
似畫認真的看著如歌,不眠不休,“說說嘛,如歌……我……”似畫搖著如歌的手臂,欲言又止,臉有些羞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