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煒彤眸子一刻也不放過如歌的表情的盯著她的臉。
她可是拿到美國偵察員證書的,雖然這是頭一次現實實踐,但是憑她敏銳的觀察力和調查的能力,她敢確定紹哥和這個女人之間的婚姻絕對有問題!
問題還不小!
如歌皺皺秀眉,心裏打鼓,“你錯了,我是和薛紹一起來薛庭這裏的,他有事剛剛走沒多久。”如歌唇角笑了笑,“你放心,我和薛紹的好日子會好一輩子,因為我們真心相愛,彼此相信,這點大可以不用小妹你操心了。”
一輩子,多麽長久的一個詞,真心相愛,多麽荒謬的字眼,卻從她如歌嘴裏說出,除了堵住別人的嘴,毫無情愫得那麽荒涼,如歌的心在說出那一句話時竟然意猶未盡的疼了。
“你!”李煒彤明知道如歌是故意這麽說的,可是聽在耳裏還是那麽刺耳,讓她生氣。
她被如歌的話氣得坐直身體,“你不用打腫臉充胖子了,等我…”
“彤彤,你就別再無理取鬧了,你那個喜歡玩鬧的脾氣什麽時候可以改改,嫂子可沒有你那個胡口說話還不痛不癢的興趣,你說是吧,嫂子。”
趁李煒彤開口之前,薛庭趕緊用一個兩不得罪的話語堵住了李煒彤的嘴。
“庭哥,我…”李煒彤不樂意了。
“對了,彤彤,你不是說晚上還有個同學聚會嗎,現在已經不早了,趕快去,趕快去,遲到了就不好了啊。”
薛庭站起來,拉起李煒彤就往外送,那個著急勁,像往外扔一個定時炸彈一樣急迫。
李煒彤心裏怨念啊,連庭哥也不幫她了,她一個勁的對嬉皮笑臉的薛庭同學生氣瞪眼睛:庭哥,你再推我出去,小心我閹了你!
但是咱們的薛庭同學對李煒彤小姐的眼神威脅毫不放心上,硬是臉上帶著笑意的把一個活生木箱推了出去。
“拜拜,祝你玩得愉快啊!”關門之際,咱們的薛庭同學還一臉欠抽的跟怨念四升的李煒彤揮手告別。
李煒彤那個怨恨啊,她對著薛庭在空中揮舞著拳頭示威:小子,少得瑟,下次等著吃拳頭吧!
送走了李煒彤,薛庭走回來,“彤彤那人就是這刁蠻的個性,嫂子你別往心裏去。”
如歌笑笑,“我知道,不會放在心上的。”
李煒彤是因為太愛薛紹吧,真羨慕她,還有愛人的權利,還可以為了愛這麽張揚,這麽洪烈的鬧一回,而她如歌,這輩子都沒有機會為愛而張揚了,因為那個詭異的男人不會給她機會,她明白的,真的明白。
“現在可以去看我弟弟了吧。”如歌回神。
“可以,走吧。”
如歌來到薛庭私人醫院的時候,禹禹身上打了三處吊針,手臂上一個,膝蓋上兩個,他烏黑的眼睛望著天花板,麵色蒼白。
如歌上前握住禹禹的手,冰的,她終於還是忍不住捂住嘴巴哭了起來。
“姐姐,姐姐,真的是你,禹禹終於見到你了,禹禹好怕,好怕姐姐不要我了。”禹禹轉過頭來,烏黑的眼睛看到如歌,立馬透著驚喜,也透著害怕。看到自己的親人,他害怕得哭出聲。
“禹禹別怕,姐姐來晚了,對不起禹禹,對不起,姐姐再也不會丟下禹禹一個人了。”她握住禹禹的手,眼淚忍不住。
“姐姐,以後不要讓禹禹一個人好不好,禹禹害怕,害怕哪一天睜開眼睛,看到的全是陌生的麵孔,害怕他們伸出手來對著我說,我來帶你走。”禹禹緊緊的抓著如歌的手,哭得絕望倉皇。
“不會,不會,姐姐再也不會丟下禹禹了,禹禹不會被人帶走,姐姐不會再讓別人帶禹禹走。”如歌握住禹禹的手,緊緊抓住,如同抓住生命中最後一株希望,那麽深切的不舍,那麽痛徹心扉的心疼。
薛庭看在眼裏,也疼了心,哎~人間之情,莫過如此。
哭久了,禹禹也苦累了,哭著哭著就睡著過去。
“薛庭你告訴我,我弟弟的情況到底嚴重到什麽地步?”如歌緩緩心情,問道。
“正如你所見,就這樣咯~沒有找到適合的骨髓之前,隻能靠藥物延續生命。”
“那是不是隻要找到適合的骨髓,他就可以治好了?”如歌抱著希望問一句。
“差不多是這樣吧。”
“那試試我的吧,我是他姐姐,血緣相係,總會有希望的。”如歌堅定的看著薛庭,帶著希望。
薛庭心裏歎口氣,嫂子,要是你真的和藍禹羚血緣相係就好了,那麽紹哥和你也不會活得這麽累。
“嫂子,不是隻要是親人就一定骨髓相似的,你的基因我已經鑒定過了,跟禹禹的不相同。”
薛庭說道。
“你鑒定過?什麽時候鑒定過?”
“紹哥給我的材料啊,你的血液還有你的…”薛庭摸摸鼻子不好意思說出口,咳咳,木有想到他薛庭也有害羞的時候。
如歌羞紅的低下頭來,她明白他說的什麽了,那裏的物質,除了薛紹外,還有誰能拿得到手。
“真的一點機會也沒有嗎?我的基因一點都不適合?”如歌不放棄任何一絲希望。
薛庭搖搖頭。
如歌垂下頭來,垂了眼瞼。
這一晚,如歌跟薛紹打了電話,說她要留下來陪禹禹一晚。
奇跡般的,冷酷的薛紹沒有發火,隻說了一句話,“我不會剝奪別人見親人最後一麵的權利的。”說完便冷硬的掛掉了電話,說得如歌心寒。
他不會剝奪別人見親人最後一麵的權利,因為他知道遺憾的痛苦和無奈。為了保全如歌,他失去了見他愛得那麽深切的霍政君最後一麵,他有多遺憾,多痛苦,沒有人能知道。
這一夜,如歌在明亮的燈光下,握住禹禹的手,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禹禹熟睡的麵容。感受著他代表生命均勻的呼吸,一刻也不想大意,怕眨眼打盹間,就再也握不住禹禹溫暖的手。
這一夜,薛紹坐在別墅的天台,抱著自己的雙腿,看著滿空的繁星,看著那閃閃發光的小亮光,希望看到屬於母親的那一顆,告訴他,對與錯的界限,看到天明,依然沒有再看到母親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