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門把的手終究還是鬆開了,他踱著黑亮的皮鞋,來到如歌的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母親曾經說過,隻有逃避的人才會想辦法去拚命的犯錯,她希望勺兒永遠做天空最亮的那顆星星,而不是流光易逝的流星,那麽母親請你告訴勺兒,現在的勺兒應該怎麽做?是去見曾經的遺憾最後一麵還是保全這個他想要折磨一輩子的女人?母親請你告勺兒,因為現在勺兒的天空一片陰霾,看不見一顆星星,伸手抓去一片黑色。
薛紹看了看床上睡得很沉的如歌,替她拉了拉被子,他穿好衣服,小心的帶上了門,開著自己的車子出去了。
“哎呀~紹哥,你怎麽現在才來啊。”一進薛庭的私人實驗室,薛庭就著急的迎了上來。
“情況怎麽樣了?”薛紹腳步不停的往裏麵走著,邊問著。
其實他已經聽霍政惠說了情況,是他不敢相信而已,他還保留了最後一絲僥幸。
薛庭臉色暗了暗,“情況,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推開暗室的門,看到眼前的情況,薛紹眸光暗沉下來。
他脫掉手上的手套,扔在一邊,輕身走到坐著正在低頭哭泣的霍政惠麵前,擁住她哭泣的身子。
薛紹沉痛的眸子望了望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女人,那個曾經說好要相守一輩子的麵孔,如今全身冰涼的躺在他的麵前。他來晚了,終究還是不能見她最後一麵,在最後一刻守護著她。
這一切到底是對是錯,他已經無法分清楚。
夜很濃了,而薛庭仍舊看見了紹哥水光閃爍的眼。
“政惠,對不起。”薛紹擁著泣不成聲的霍政惠,突然出聲,聲音滿載負罪感。
霍政惠吸了吸哭累的鼻子,離開紹哥的懷抱看著他,“紹哥,這不是你的錯,你也是為了保護薛庭,未成年人捐贈身體部位,未經監護人同意擅自行動是要負法律責任的,這點我知道。”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要怪就怪那個叫藍如歌的女人,她是存心想置我姐姐於死地,占了我姐姐的名義,她是占上癮了!”霍政惠望著旁邊的藥瓶子,眼神突然變得恨意蓉蓉。
“其實也不能全怪藍如歌的,她弟弟是她唯一的親人,她拚命守護自己的親人也沒什麽錯啊,就像我們為了要救奄奄一息的霍政君一樣,她的心情就像我們現在的心情。”
薛庭站出來說了一句,他挺同情嫂子的,他看得出來嫂子是個善良的人,她原本生活簡單,就是因為她張錯了麵貌,才陷入像紹哥這樣陰鬱的生活的,她是個受害者,他薛庭要在霍政惠埋下報複的種子前斷了她的恨意。
但是一個人一旦決定恨了,在心底生根發芽,那麽任何話在她眼裏都是蒼白的紙張,毫無說服力。
薛紹沉痛的吸一口氣,“我會安排,還你姐姐的名義,然後厚葬了她。她不會孤獨的走。”
“不,紹哥,平淡的安葬我姐姐吧,連墓碑也不需要了,隻要寫上‘薛紹摯愛’就足夠了,我姐姐會很開心。”
霍政惠轉眼,認真的說一句。
旁邊的薛庭無奈的歎一口氣,“其實,三年前,我們都以為你姐姐已經死了,而且還立了墓,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