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政~”奶奶上前,心疼的握住如歌顫抖的手。
聽到奶奶的叫喚,如歌眼眶更加熱了起來,她蹲下來抱住自己的雙腿,失聲哭出聲。
是啊,她如歌從答應嫁給那個嗜血的男人開始,她就不是自己,她是替別人而活,連她的思想也不能是自己的,就算有再多的委屈和痛苦,那都是她藍如歌的,不是霍政君的,她隻能默默承受,因為從選擇這條路開始就注定耗盡她的年華和所有,她沒有愛人的權利更加沒有抱怨的權利,能做的隻有忍受。
“政政,勺兒那個壞蛋欺負你了對不對,你告訴奶奶,你想要怎樣治理他,奶奶去幫你教訓他。”
奶奶也蹲下來,慈愛心疼的再次用自己溫熱的手握住如歌冰涼得像冰塊的手。
奶奶不知道她那個冷酷的孫子又發什麽神經了,這樣不顧一切的在家裏發脾氣隻有在三年前發生過一次,自那次後,薛紹雖然總是冷冰著臉,話語不多,但是也相對和睦,從來不會像現在這樣發脾氣,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讓薛紹氣成這個樣子,奶奶不明白啊。
天然氣上,藍色的火焰還在跳躍著,如歌燉的排骨湯翻滾出聲音,白色的霧氣傳遞出陣陣香味,這個天然的香味本該是如歌和禹禹戰勝苦難的味道,而現在卻顯得那麽飄渺。
彼時的如歌,心底一片沉色,所有的香味傳到她鼻翼裏全部變成了苦澀。那個男人太深不可測,太詭異,如歌從來都看不透,也許真正的薛紹,她如歌這輩子也不會參破,那麽她又何必要去參破。
如歌突然哽咽出聲,“他在哪裏?”
如歌抬起淚水朦朧清澈的大眼睛,眼神中不再有剛才委屈傷心的神情而是倔強的堅定。似乎要找到薛紹大幹一場的架勢。
奶奶憐愛的笑容有些為難,“政政啊,夫妻之間有點小摩擦經常發生的事情,忍忍就過去了,等會我去幫你教訓他那個混蛋,看你這麽憔悴,要不讓張媽先帶你去洗個澡。”
如歌沒有正麵回答,擦掉臉上的淚水,咽回自己的哭泣,站起身來,也拉奶奶起來。
“奶奶,你告訴我他在哪裏好不好,我不找他吵架。”
如歌清澈的眼睛祈求的看著奶奶,靈光閃動,讓人生憐。
奶奶皺了皺眉,斂下眼,低歎一聲,“他在樓上。”
“謝謝奶奶。”如歌道一聲,不再多說什麽,擦掉臉上所有的淚水,走出廚房,朝樓上走去。
奶奶跟出來,望著如歌匆匆上樓的背影,她歎口氣,無奈的搖搖頭。
三樓主臥室,門沒有鎖,如歌敲了敲門。
薛紹凝固在一張照片上的眼神陡然的回神,那是一張簡單的生活照片,照片上一個女子站在草坪上,周身漫天飛舞著白色的柳絮,女人笑臉純淨無暇的拖手接住飄飛的柳絮,畫麵爛漫而純淨。
抬起淩冽的黑色眼眸,薛紹看見如歌輕身走了進來,從看見她走進來那一刻,薛紹墨黑的眸子便蒙上怒氣,臉色沉得陰暗。
“你告訴我,我是不是做錯事了?你告訴我,讓我知道錯在那裏?你需要的一切我都可以配合你。”
如歌傾身過來,蹲在他的麵前,手搭在他的大腿上,抬起頭從下往上看著他,那麽渴望理解的眼神。
而薛紹,眼底的淩厲絲毫沒有緩和,他一把推開她,把她推倒在地上。
站起身來,踱著黑亮的皮鞋,站在她身旁,居高臨下的攫住如歌。
“你算什麽東西!我做事豈有你過問的權利!你給我記住了,你隻不過是賣了自己的婊 子,無論任何時候,你的身體你的靈魂都屬於我薛紹!我要怎麽處置你那是我的權利!”
薛紹黑得如獵豹般的眸子鋒利的幽光閃過,渾身剛硬,好似陡峭的山峰,在他身上,隻要一個不小心就會滑落進萬底深淵。
話落,如歌徹底心碎覺醒,這是他親口說出來的,原來真的,真的,在他的眼裏,她藍如歌隻不過是個為了錢賣了自己的貨物。
嗬~她曾經還以為這個男人對她還是有情的,她曾經以為他們可以跟正常的夫妻那樣執子之手,白頭偕老。於是她毫無防備的打開了心扉,心甘情願的淪陷下去。
現在才明白這個想法是多麽的可笑,原來這一切還是他對她殘忍的手段,這個男人沒有心吧。
“好,我會記住,可是你也不要忘了你作為雇主應該支付的支票,請你…”如歌壓抑住心底翻湧出來的痛苦,吞下所有的苦水,“請你放過我弟弟,順利安排明天的手術。”如歌沉下心底沉痛,一字一句清晰的說道,倔強的眼睛毫不躲避的望著此時仍舊在怒氣中的薛紹。
“哼~”薛紹突然勾起嘴角冷笑一聲,帶著些許荒蕪,笑容詭異得如暗夜蒼涼的撒旦。
他半蹲下一條腿,捏起如歌精巧的下巴,磁性的聲音冷酷非常,“你倒是提醒我了,我會如你所願,現在就打電話告訴醫院,叫他們不必忙活了。”
如歌心驚得喘息。
“你是不是很滿意,嗯?”他突然用力,狠狠的捏住她的下顎,抬高她的臉,黑亮的眸子帶著狠戾的對著她痛苦驚慌的眼眸。
“不,你不能這樣,你明明答應我的,你明明不是這樣的~”如歌驚慌失措,她拉住他的褲腳,急得語無倫次,強製忍住的眼淚也嘩啦啦落下來。
“不要在我麵前裝可憐!”
他不顧她連續的嗚咽,推開她,悠然的整理整理西服袖子。
站起來,豹黑的眸子瞥了地上的如歌一眼,“賣了自己還想找理由掛牌坊!”
幽冷得滲人的聲音,說得那麽決絕肯定,仿佛真的,在他心裏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萬惡不赦的賤女人,根深蒂固的恨!
給她安上一個風 騷女人的罪名,他不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摔門而去。
門合上的那一刻,在他背影徹底隔絕如歌的眼神的那一刻,如歌絕望的閉上眼睛,或許一開始她答應嫁給薛紹這個決定就錯了,一開始就錯了。
可是如果不做這個決定,爸爸媽媽怎麽辦?他們剛剛遭遇一場慘痛的車禍,冰冷的身體在那個男人的囚禁下得不到解脫。禹禹怎麽辦?他正在病魔期,他的性命掌控在那個像魔鬼的男人手裏。
但是現在她該怎麽辦?她該怎麽救禹禹?
如歌心沉痛道深淵,淚水止不住的往外掉。
可正在這個時候,她的手機響起了鈴聲,她顧不得傷心,眼淚都來不及擦,連忙去接。或許是那個變幻莫測的男人改變主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