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紹八歲的時候,他和鄰居家玩伴賈勁去商場搗亂,逮住女人的裙角像小猴孫一樣調皮的向上拉起,惹得商場的女人驚叫捂裙,有的還生氣的追著要揍這些調皮的小鬼一頓。
薛紹成功捉弄一名貴婦,在女人快要追出來的眼神中他得意的逃跑出了商場。
就在商場的外麵,他看見一個小女孩撐著臉安靜的坐在商場大門的樓梯前,女孩天生的安靜讓他產生好奇感,他走過去,站在她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她抬眼的瞬間,那一刻他的整個心都凝固了。
他看到那雙清澈的大眼睛,盈盈波動,沒有一絲雜質,如同純天然的泉水一樣透著水潤靈動的光澤,純淨得讓人不相信這世間居然還有如此美好的東西存在,可是就在這樣一雙清澈見底的眼眸之中卻透著隱隱的憂傷,直看得他心疼。
他向她伸出手,第一次真誠的微笑著,“不介意我當你的玩伴嗎?”他看出了她的憂傷,看出了她一個人的孤單。
女孩水靈的眼睛看著他馬上閃爍著愉快的亮光,她裂開嘴笑了,潔白的牙齒在陽光下跟她的人一樣純潔無暇。
她握住他伸過來的手,緊緊的握在手心,彼此的手心的溫度傳進兩顆懵懂的心,他們相視一笑,笑進彼此的心裏,一笑,笑定了一段不離不棄,決定終生相依的感情。
薛紹十三歲那年他母親猝然離世,這對薛紹來說是一次毀天滅地的打擊,他甚至忘記了哭泣是什麽,小小的心悲傷難過到穀底。
他變得沉默寡言,變得冷漠無情,任何人靠近他都會被他冰冷的聲音驅走。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關掉燈讓自己被黑夜包圍,就這樣坐在地上靠在床腳,不吃也不喝,任憑白天黑夜輪流交替。
也隻有她才能走進他灰暗的世界,她不聲不響的走到他身邊跟他並列坐下來,不說話,隻是靜靜的陪他坐著,陪他聽風從耳邊經過的聲音,分享他全部的悲戚,日升月落,夕陽西沉。
他終於在她的陪伴下走了出來,隻有她了解他全部的痛苦和無奈,隻有她理解他,他拉住了她的手,一輩子不想放開。
20歲那年他繼承了雪羽集團,並且在接手的那天向全世界宣告了他和她的愛情,還許諾八年後的今天他會迎娶她過門,他們的美滿的愛情就這樣被劃定。
五年後,他遵照霍政強的要求,給他女兒一個訂婚儀式。那天的訂婚儀式上他舉辦得豪華氣派,邀請了各界名流,大家在奢華的酒店談笑風生,所有的人都到了,唯獨準新娘沒有到。
等得燈枯油淨,所有人都失望散場的時候,她還是沒有來。
薛紹是生氣的,他一個人喝著悶酒,她是他最愛的女人,卻在訂婚的時候沒有出現,難道正如流言那樣,她變心了?
正在他心傷的時候他派下去調查她下落的人回來稟告說見到她跟一個男人進了一家酒店。
他從椅子上一躍而起,黑如獵豹般的眸子怒火中燒,俊逸的臉沉得如同黑夜。
帶著滿身寒氣,他找到了那家酒店,推開了房門,眼前出現的一切摧毀了他所有的美好,殺人的怒氣瞬間縈繞了他全身。
霍政君——正和一個男躺在床上,衣服淩亂的散了一地。
無盡的怒火燒滅了他的未來,也燃燒起了他的暴戾。
他氣得青筋暴起,一把撈過床上的女人,怒氣燃燒了他的眼,他死死的掐住背叛他的女人,掐得她麵色鐵青,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
在她斷氣的最後一刻,他看到了她晶瑩的眼睛裏流落下來滾燙的淚水,他終究還是沒有辦法對她下手,他終究還是殺不了她。
正在薛紹痛苦得怒吼的時候,床上的男人趁機穿好了衣服,準備逃跑。
薛紹暴起血絲的眼睛突然向著男人瞪過來,是賈勁!居然是賈勁!他薛紹從小的玩伴!
又是轟然倒塌的打擊,巨大的痛心讓他狂吼,像暴怒的野獸。
女人的背叛,兄弟的背叛!這世間再也沒有比這個更讓人崩潰,更讓人痛心疾首,憤怒的事情。
他痛怒的大吼著,汗淚交加,抽出身上的手槍,對準賈勁眉心,不顧他一切求饒,扣動搶板,在槍響最後一刻賈勁跳過來抓住了他打槍的手,子彈沒有落入賈勁的眉心卻落到了他男人最重要的命根之處,鮮血漸染,從此賈勁告別了作為男人的生活。
從此薛紹的女人不再是自己的女人,兄弟不再是兄弟,有的隻有仇恨和一輩子無法釋懷的恨!
霍政君醒來知道自己被糟蹋,她萬念俱灰,她是中了別人的計,被人下了藥,才會落入賈勁的床。
賈勁告訴她,他是來祝福她和薛紹的,想和她喝一杯。
賈勁是她和薛紹最好的朋友,她沒有任何防備之心的答應了,可是這一答應就把自己一輩子的幸福賠了進去。
她找薛紹,希望他聽她解釋,可是多次她都被拒之門外,薛紹恨她吧,她親手撕裂了她們之間本該甜美的愛情,她有罪,她再也不配得到他的原諒。
她知道自己很髒,她對不起薛紹,這輩子都沒有臉麵在見薛紹,她還有什麽理由活在這個世界上。
她守在薛紹必經的路旁,瞧準了他行駛過來的黑色賓利,傾身撞過去,鮮血四濺,瘦弱的身子倒地而下。
薛紹驚恐的下車,過去抱住滿身是血的她,黑亮的眸子緊張的痛苦著。
他抱著她要送她去醫院,她卻拉住了她,他聽見她微弱的聲音說道。
“薛紹,我沒有背叛你,我被賈勁下了藥,我對不起你,我不配做你的女人。”
他眼睜睜的看著她的手沒有生氣的從他的懷中滑落下來,眼睜睜的看著她清澈的眼睛永遠的閉上了。
他痛苦的抓住她的衣角,咬牙,淚水還是落她潔白的臉上,卻在也得不到她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