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議已定,一刻鍾後,去向城頭報信的士卒趕了回來,當即對著將領做了一個成功的手勢,將領見此,心中再沒有了一絲遲疑,將手一揮,自己已經一言不發的第一個衝著城門洞中衝了過去。
“是誰?”一聲低喝忽然響起,雖然董卓派來的這些人在攀登城牆的時候就脫下了甲胄,奔跑之間還是有著聲響傳出的,而且他們已經距離著城門洞很近,若不是有著大雨的遮掩,稍微有點響動都會被人察覺。
“要你命的人。”見行藏已經遮掩不住,將領心中不由暗罵一聲,也不去回他,疾跑的腳步瞬間變得更快,飛馳之間,手中的大刀已經被他高高舉過頭頂,在接近到身前距離最近的一個人後,猛地一下對著其當頭劈了下去。
“敵……”士卒眼睛倏然瞪得圓了,一聲淒厲的吼叫隻是響起了一半就被生生堵了回去,隨即身體就軟軟的倒了下去,可憐他一個襲也沒能來得及叫出聲來,脖頸處,將領的刀一刀狠狠斬在其上,殷紅的血瞬間飆濺,將將領的身體染了大半。
“快,搶下城門。”大吼一聲,將領手上的動作不見半點緩慢,曲腿一蹲後猛地跳起,衝著另外一個士卒殺了過去。
不過這一次明顯就不如第一次偷襲時殺的那麽容易了,城門洞中,一共有士卒十八個,外加一個帶隊的小校,眼前突入起來的襲殺雖然瞬間將他們震呆在那裏,不過身在董卓這邊將領刀鋒下麵的士卒在死亡的威脅下卻很快就醒悟了過來,慌忙將身體向後一躺,堪堪自將領的大刀下撿了條命。
士卒正欣喜間,眼角卻不經意瞥見對方看著他的眼光竟然充滿不屑,心中怒氣頓時竄了起來,正向著頭部翻湧之時,就見將領握著刀的手臂陡然向下劈了下來,驚駭之中,隻來得及留下一聲尖叫,就被將領手中的大刀透體而過。
“殺……”正所謂戰場之上瞬息萬變,城門洞中的地方雖然不大,卻也如戰場之上拚殺的那樣慘烈,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隨後趕來的董卓親衛就狂叫著殺進人群,本就是“敵眾我寡”狀態之下的袁紹軍如何會是這些如狼似虎的董卓親衛的對手?眨眼之間,二十餘個袁紹軍就被斬殺掉了一半,若非是他們這些人站立的位置都有著不小的距離存在,隻怕這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被董卓這些親衛給殺了幹淨了。
“開!”雙臂用力,精赤的胳膊上青筋根根暴起,最先衝到城門跟前的一人根本顧不得手中的兵器,當啷一聲仍在地上後,猛地向橫亙在城門兩側的橫杠推舉了過去,百多斤的杠子被緩緩舉高了起來。
隻是這樣還不夠,因為高度的原因,一人的高度根本就沒辦法將其自上麵取下來,後麵衝上的士卒見了立即在其身邊蹲下,而後雙臂用力抱住他的雙腿,暴喝聲中,連人帶杠子一起,被這人一點一點的舉了起來。
“咚…!”沉悶的聲響中,百多斤的杆子轟然墜地,隨後趕來的士卒見了頓時大喜,十多個人當即蜂湧過來,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拖向了兩扇城門,咯吱的聲響中,兩扇城門在眾人的努力下緩緩將其打開。
“快向主公發信號,其餘人趕快去拿甲胄。”看著緩緩洞開的城門,將領的心中頓時被喜悅充斥,不過這個時候顯然沒有多少的時間給他浪費,長吸了一口氣後,立即出聲對著城門方向大叫了出聲。
“諾。”火把城門這邊根本不缺,一人跑動幾步在城門洞的邊上,伸手將一根火把從上麵拿下,而後腳步不停的轉身奔向城門外麵,隨即也不管大雨正急,伸手將火把高高舉起後,用力的揮動了起來。
“你們是誰?為什麽要偷襲我們?”就這麽短短的時間裏,城門洞中的袁紹軍士卒已然幾乎死亡殆盡,隻剩下那小校並三個士卒聚在一起,手臂上一道很可見骨的傷痕猙獰恐怖,訴說著他能活下來,並不是因為躲在其他的人背後,慘然一笑,小校伸出舌頭在幹涉的嘴唇上舔了舔後沉聲問道。
“多行不義必自斃,袁紹野心勃勃,攻掠四境,可曾想過會被人質問為什麽?袁家野心勃勃玩弄天子,視大漢天下如自己囊中之物,如此之人你們為其效力,可曾心有愧疚過?”反問出聲,對於小校的話將領根本就不去理會,而聽了他的話,小校眼中的光芒頓時變得更加淡了一分,將領見了將手一擺道:“多說無益,送他上路吧。”
當即有士卒應聲上前,小校雖然有些本事,怎奈雙拳難敵四手,更遑論周身之地可是明晃晃的大刀,噗噗的聲響中,小校身上的傷口頓時變得更多了,看了眼周身,小校知道自己這一次必然是難逃一死,因為失血過多而慘白的臉色上倏然間帶起了一抹紅暈:“可惜,父親、母親,孩兒不孝,再不能在你們跟前盡孝了……”
淡淡的思緒中,一刀在空中劃過一道亮芒,沒有躲閃,沒有恐懼,小校隻是就那麽淡然的看著劃來的刀鋒,片刻之後,頭顱頓時衝天而起。
“好了,留下十人將他們這些人的屍首拖到城門洞口的地方擺開,其餘人趕快去穿戴甲胄。”時間寶貴,將領不敢有絲毫的浪費,將領傳下後,他就親自動手去拖地麵上躺著的屍首。
將領心中很清楚,之前為了不讓城中的敵人發現他們,他們身上現在除了少少的衣衫外沒有丁點的甲胄在,想要在城中數千人的攻擊下守住城門無疑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這裏的戰鬥時間雖然不是很長,這麽大的動靜必然已經被城中察覺,對他們來說,真正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正如將領心中所想的一樣,城門洞口的廝殺動靜不小,很快就被傳回了城中,隻是因為長時間的安樂以及大半個月時間的大雨連綿不停之下,對於會遭受突襲這種情況根本沒有一點準備,慌亂的將兵馬調集了起來後,已經是一刻鍾的時間之後了。
“你們是何方鼠輩,竟然敢趁著天降大雨之時來偷襲我武安?識相的快快投降,老子可以給你們留一個全屍。”匆匆忙忙趕來,武安的守將身上的甲胄甚至都沒有穿戴整齊,雜亂的衣甲之下,是一顆慌亂莫名的心,武安可不是涉縣,而眼下敵人竟然深入到了這裏他們竟然都沒有絲毫覺察,敵人的強大可想而知。
作為袁紹長子袁譚的部將,汪昭能被派遣來這裏駐守武安,可見其不是一個笨蛋,這點淺顯的道理他還是能看明白的,不過雖是如此,在口頭上他卻不能低了姿態。
汪昭竟然沒有在趕到的第一時間就開始進攻反而走出來跟他說話,將領的心中頓時驚喜不已,畢竟他的任務就是守住城門,以保證後麵的大軍能夠減小傷亡快速的殺進城中,此時能夠有機會拖延時間,他又怎麽會不樂得如此?
“天下人管天下事,袁紹在幽州作威作福,俺們又怎麽不能來冀州了?”一張嘴,將領頓時順口胡謅了起來。
“大膽。”汪昭聽了頓時大怒,眉頭瞬間堆擠成山:“我家主公乃四世三公之後,所行乃是為了替大漢征討叛逆,你這般胡說是何道理?”說話的功夫,汪昭的眼光很快就落在了城門洞口處那被疊放著壘了起來的屍首,眼中頓時閃過一抹慌亂。
很明顯,安逸的久了,他根本連守夜的士卒有多少數目也不清楚,而這一眼下去,那怎麽也有二十餘個的屍首頓時映入眼中,而自他們聽到動靜到現在這才有多久,二十來個人竟然就這麽輕易的被斬殺了,可見來人的本事不小。
“哈哈哈,就許他袁紹做的,就不許我們說的嗎?”大笑一聲,將領口中頓時接著說道:“兄弟們在山上餓的久了,這破天又下個不停,連個能吃的東西都沒有,隻好來城裏借點糧食吃了。”
“借糧?你們是太行山中的?”眉頭直皺,汪昭忽然驚叫出聲。
將領沒有反駁,反而很是認真的點點頭應了下來:“不錯,俺們要的不多,一萬石,隻要你肯給,俺們立即就走。”
“不可能。”汪昭急叫一聲打斷,一萬石,就是把他賣了也不值這麽多,他在袁譚跟前雖然比較能得其信任,可一萬石糧食就是一百萬斤呢,以現在冀州的底蘊不是拿不出,可是對已經連續大出血後又跟劉虞、公孫瓚磕上的袁紹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數量了,平白無故的,袁紹知道了不拔了他的皮才怪。
“一萬石,其實根本不算多了,俺們也是給你家主公留了麵子才沒有多要的,就這麽點糧食,俺們也隻是能對付著吃上半個多月罷了。”故作一副淒慘兮兮的樣子,將領呐呐的張口說道,心中卻對汪昭這個蠢貨稱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