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蝦兵蟹將紛紛叫囂著,夏歡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出手,殺了他們又能怎麽樣,自己的雙手雖然沾染了不少人的血,但那些都是該殺之人的,亂殺無辜,自己做不到,每個人的生命隻有一次,尤其在這個行屍走肉的世界裏,顯得尤為可貴,但有時為了活著,殺一兩個夏歡還是可以接受,自己不是善人,但也不是惡人。
夏歡返身向著樹的最高處爬去,站在頂端,翻身一越,踏在閣樓頂部,消失於黑暗中,身後傳來了嗒嗒嗒的子彈爆射聲。
“今晚諸事不順啊。”夏歡搖搖頭,埋藏在湖水裏,看著岸上燈火通明的尋找自己的人群。
叫崔浩的這個男人比那個段先生還難纏啊,如果他沒有足夠的實力他怎麽會放任自己離去,這種被輕視的感覺讓夏歡一怔無名的惱火。
“總得讓你們付出點代價才是。”夏歡像豹子一樣撲了出去,將一個查看岸邊的警衛撲倒咬斷了喉嚨,換上他們的專用製服後,才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時間緊迫,夏歡混跡在人群裏,向著警衛少的地方靠去。
“金先生。”夏歡喃喃的說道,停下了腳步,看著前麵不遠處正一臉嚴肅查看著情況的金先生,答應過那個冰美人的事情總得做到才是,不知道具體的情況是不是這個男人害了她的哥哥,但夏歡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韓小冰的性格和氣質與她所說的話有些奇怪的感覺,那種感覺很模糊,夏歡覺得她撒了謊,但這個謊言多多少少可能有點真的成分在裏麵。
不過這些事與自己又有什麽關係,隻要韓小冰不對自己做些什麽難以理喻危及身邊人的事情,夏歡也懶得追她的底細。
夏歡將自己掩藏的很好,很像是一個不知所措的愣頭警衛,盲目的向著前方走去,金先生隻是掃了一眼便忽略了過去,他想不到夏歡還會這個時候返回來。
“金先生,三少來了。”一個黑衣男子小步跑來說道。
夏歡聞聲稍微拐了個方向,他想看看三少最近過的怎麽樣,那個小子要是知道自己就在他不遠處還不得氣死。
隻要那個崔浩不是狗鼻子,他怎麽會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裏,那隻老鼠也真奇特,進來時那種被窺探的感覺應該是它帶來的,不過現在自己到沒有覺得有誰看著自己。
三少被兩個侍從推著過來,臉上滿是急切,開口就問道:“金先生,有沒有發現他的蹤跡?”
三少的頭上戴了一頂帽子,遮擋著羞處,他很怨恨夏歡,但他卻沒有辦法親自報仇,隻能將希望托付給其他人,為此他已經付出了難以想像的代價,雁塔公園的人口銳減已經有很多人注意到了,每天的都有一些人混進購物隊伍裏逃離這裏,但真正逃離這裏的並不多,為了穩定民心,他不得不撒謊說他們去了更大的安全區,隻是這種謊言遲早是要被戳穿的,或許是明天,或許是明年。
“還沒有,三少何必這麽急呢,有我和崔先生在,一切都會處理好的。”金先生布滿橫肉的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口氣緩和的說道。
“崔先生呢,他怎麽沒在這裏。”三少四處看了一下,發現並沒有崔浩的身影,不滿的抱怨道。
“三少,這些事你不需要操心,我們接受任務,你也隻是確認任務完成的,不要越俎代庖。”金先生有點惱怒的回道,語氣裏帶點威脅的氣味。
三少已經從他的話裏聽出了什麽意思,深吸了口氣,說道:“恩,金先生說的是,我先走了,希望待會派下人通知一下,抓不到我也不會說什麽的。”三少轉動著輪椅向回走去,自己的這句話裏充滿了諷刺的意味,你們也隻是天上人間底層打工的,我何必如此低聲下氣的討好你們。
“殺我父親的凶手,不要讓我遇見你。”三少冷冷的自言自語道。
三少現在的一切都是夏歡造成的,但也是必然的,從他遇到夏歡那一天起,就注定了今後將有怎樣的結局。
夏歡一步步的靠近著,看似無意,但他時刻注意著身邊的動靜,隻要崔浩在場,自己的暗殺肯定會以失敗而告終的。
“去死吧,金先生。”夏歡莞爾一笑,微不可察的右手一翻,一把明晃晃的蝴蝶刀出現在了手裏,這正是孫小健的那把,自從網球場那次後,她就把蝴蝶刀還給了夏歡,一心一意跟著馬叔學起了射箭。
“吱吱。”又是老鼠的叫聲,就在夏歡身後不遠處的草叢裏傳來。
“該死。”夏歡神情一緊,將刀劍藏了下去,崔浩還在周圍,看來他是不想讓自己得手了。
不過看來他也並不阻攔自己離開,隻是他的用意是什麽呢?夏歡陷入了深深的疑慮當中。
混亂的人群此時成了最好的掩護,夏歡沒費多大勁就撤離了出來,回頭看著這個讓自己身陷這裏的堡壘,夏歡抿抿嘴,腦子裏混亂一片,如果沒有遇見三少,他早就去了渤海灣,更不會牽扯後麵這麽一大堆事情來。
不想也罷,辦法總比困難多,既然走到了這一步,就隻能一步步的硬著頭皮上了。
回去已經很晚了,夏歡想馬叔他們多半已經回去了,可到了別墅才發現空蕩蕩的客廳裏隻有孫小健和曾山兩人聊著天,其他人到現在還沒回來。
“哥,馬叔他們沒事吧,怎麽還沒回來?”孫小健焦急的問道。
“可能出事了。”夏歡懊惱的低罵一聲,來不及喝上一口水就要離開,“你倆注意安全,小健照顧好曾山,有情況就躲進地下室去,影仔看好門。”簡單的吩咐了一下,一道黑影閃過,夏歡便不見了蹤影。
馬叔他們肯定出事了,有多大的困難阻攔他們但也不可能到現在一點消息也沒有,難道是崔浩襲擊了他們,不對啊,不會有這麽巧的事情,況且時間也不符合,自己在那裏呆了一整個下午呢,夏歡暗自想著,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馬叔這邊的確是出大事了,這事出在了曾泰身上。
寫字樓下已經火光一片了,不少燒的焦黑的喪屍掙紮著爬了起來,低嗚著怒吼,稀拉的黏液和碎肉混合在一起,如同一片化屍池,然而更可怕的不是這些,而是循著火光匯集而來的大批喪屍群。
樓頂上,曾泰捂著腦袋垂頭喪氣的看著這一切,他沒有聽馬叔的話,相反趁著馬叔和韓小冰睡去獨自一人把樓下的兩桶柴油拿了上來,混著毛氈後灑下了樓底,聽著那些瘮人的叫聲,以及密密麻麻圍過來的其他喪屍,曾泰現在也不知道怎麽辦了。
“唉,你怎麽就那麽衝動呢,他們守上一晚上或許明天就散了,你可倒好,一把火下去,連十裏外的喪屍都招惹了過來。”馬叔無奈的罵著,腳下一堆煙蒂,覺沒睡好倒沒事,關鍵是自己一行人怎麽逃出去。
“我•••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曾泰沮喪的低聲說道,眼睛裏滿是歉意。
“有你這種隊友真的不幸,按照慣例你該自裁的。”韓小冰雙手抱臂淡淡的說道,目光直射曾泰。
“你閉嘴,輪不到你來指手劃腳。”馬叔冷冽的衝著韓小冰說道,這句話真的讓他大吃一驚,這個丫頭的心思真夠毒辣,一點問題就牽連到懲罰,怎麽早些沒看出來她是這種人呢。
“我說的是實話。”韓小冰麵無表情的回道,轉身向著樓下看去。
喪屍越來越多了,孤立起來的寫字樓,此時如同風雨中的一葉扁舟一樣脆弱。
“快看,那是什麽?”馬叔猛的站起身子,全身不住的顫抖了起來,“或許今晚我們全完了,但還是準備下戰鬥吧。”低微的聲音說道。
借助著赤炎的火光,遠遠看去,街上的一些廢舊汽車無故的被拋了起來,似乎有人在清理著道路,而在黑暗的盡頭,一個巨大的身影終於顯露了出來。
曾泰喃喃的說道:“深淵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