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在耳邊低語,曾泰沒有亂動,憑著幽暗的應急燈光回顧著四周,猛然發現鐵籠裏多了一個人,自己根本沒發覺他什麽時候進來的,而外界的其他人依舊喧鬧著,絲毫沒有注意到台前的變化。
夏歡雙手使力一拉,綁在馬叔和孫小健身上的腳鏈像餅幹一樣斷裂,回過頭衝著曾泰一笑,一個聲音再次無聲自發,在曾泰的耳邊響了起來:“看好他們,我去逗逗他們。”
聲音落畢夏歡便像鬼魅一樣閃了一下虛影,看不見了行蹤。
曾泰挪了挪步子,將鐵籠從裏麵扣緊,看著黑漆漆的場外,心中多了一點點久違的瘋狂。
“不要害怕,救我們的人來了,你不忍心殺我們,不過這也恰好救了你。嘿嘿,看著吧,那幫雜碎一個也逃不了。”馬叔咬著牙說到,臉上的傷口被激動的情緒崩裂了開來,一隻手牢牢地拉著孫小健。
“哥,你可來了。”孫小健淚眼朦朧的,但就是沒哭出來,小女孩隨著夏歡一路走來,也變的越來越堅強了。
“啊!殺人啦。”一聲驚叫在人群中響起,幽綠色應急燈下,一個剛才還好好的胖男人,像被什麽撕咬掉了脖子般,動脈血液突然噴射而出,濺落在周圍人的臉上,而那顆肥膩的頭部如同足球順著階梯滾落了下去,被混亂的人群踢來踢去。
“怎麽回事?為什麽電路還沒有修好?”禿頂男人怒罵道,掏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手槍握在胸前。剛才的驚叫他也聽見了,多半是有人起哄,想逃票而已。
“砰!”禿頂男人對著頂棚開了一槍,這群沒教養的家夥不給點顏色看看怎麽行。
但是他的槍聲很快又被淹沒在了鼎沸的叫喊聲中,又有幾個人被莫名的削去了腦袋,鮮血像水龍頭一樣從脖子倒灌了出來。
禿頂男人聞道了傳過來的腥味,模糊中看見一個拳頭大小的東西向著自己飛來,條件反射般的一接。
軟乎乎的,濕漉漉的,還在一跳一跳的,禿頂男人睜大眼睛一看,是心髒,是活人的心髒。
“快來人!保護我!”禿頂男人驚恐的吼道,有活人的心髒,難道喪屍跑了出來,怎麽會這樣,看著周圍樹倒猢猻散的人群,現在想跑也跑不出去啊,不被喪屍咬死也會被人群踩死的。
混亂的人堆裏不斷的有殘肢、頭顱以及心髒拋出,腥臭的氣味彌漫開來,讓人忍不住作嘔。
喪屍?怎麽會是喪屍呢,根本就沒有人看見發生了什麽,前麵的人莫名奇妙的就變成了一堆內髒,而在下一刻,自己就被開膛破肚了。似乎是一個微笑著的魔鬼在這裏遊蕩著,他有一雙純黑色的眼眸,對,就是那個樣子。
“誰把門關了啊?”
“救命啊••••”
“我不想死啊••••”
••••••••
哭喪的聲音不斷的敲擊著禿頂男人的小心髒,到底是誰想致我們於死地,門都被緊縮了,怎麽逃,為了防止有人偷偷溜出去不掏錢,他下令隻留了一個出口,可就是現在這個出口,似乎都成了通向死亡之門的入口。
一個黑影遊蕩著,如同死神,每走一步都會收割一個人的生命,頭顱,他不要,一腳踢開,而一些鮮嫩的心髒,聞著對味了,或許會咬傷一口,這樣才算勞有所獲嘛。
“他•••••他•••••”曾泰緊緊的靠在鐵籠裏麵,看著場中的一切,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了。
“哥哥不是壞人!”孫小健拳頭緊緊的說道,雖然夏歡有時候血腥了一些,但他殺的都是壞人,她不許有人詆毀自己的哥哥。
“唉,都是活該。”馬叔雙手抱臂,側過頭對著驚兀的曾泰輕哼道。在他看來,有因就有果,今天你看我在這裏為了生存廝殺,那麽你明天就要做好對調位置的準備,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嘛。
籠外大廳,已經死寂了,除了禿頂男人一個人。
他不敢動,因為腳下就是軟囔囔的碎屍,他怕自己被腸子絆倒,他怕新換的西裝沾染了血跡。
“你••••出來。”禿頂男人咽了口唾沫艱難的低聲說道。
又是捉摸不透的聲音:“我在你後麵。”
禿頂男人身子一震,猛的回過身扣動了扳機,“砰!砰!砰!•••••”子彈一股腦的打完了,禿頂男人才緩緩的掙開了眼睛,卻發現眼前空無一物。
突然一隻手搭在了禿頂男人的肩上,“我在你後麵。”夏歡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是那個傷害我兒子的人!”背著的禿頂男人停滯了一下驚然說道,他的全身已經濕透了。
“不錯。”夏歡一把把他提了起來,對著自己的眼睛。
“動手吧,不要折磨我,求求你放過我兒子。”禿頂男人看了一眼夏歡便閉上了眼睛,無力的說道,手裏的槍被甩在了一邊,濺起了齊膝的血花。
“好辦,我不會折磨你的。”夏歡嘴角揚起一個微不可察的弧度,拖著禿頂男人在滿地的碎屍裏滑行,直到來到了鐵籠前。
籠裏的三人走了出來,每個人都各有所思,看著夏歡拖著禿頂男人,馬叔詭異的笑了笑,明白了夏歡要幹些什麽.
“等等,拜托你,我問他一些事。”曾泰不知所措的低聲說道,不敢抬頭看夏歡那雙攝人心魄的眼睛。
“問。”
夏歡將禿頂男人提到了曾泰的麵前。
“我弟弟他還好嗎,我奶奶呢,她還住在那裏嗎?”曾泰急切的問道,手不住的哆嗦,似乎很急切知道問題的答案。
“嗬嗬,”禿頂男人像鬼一樣的笑了笑,“老家夥死了,嘿嘿,死了•••••”
禿頂男人似乎有點半瘋半傻了,語不著調的低唔著。
“該死!”曾泰目眥盡裂的揪著禿頂男人本來就稀疏的頭發,使力連根拔了起來,禿頂男人發出一陣怪叫,瞬時血流滿麵。
“我弟弟呢?”曾泰不甘心的接著問道。
“嘿嘿,樹上吊著呢,嘿嘿。”
夏歡心裏一頓,插話道:“我知道他在哪。”
曾泰看了看夏歡,見他一臉肯定的樣子,恩了一聲便退到了一邊。
“咚!”夏歡一腳踏破了鐵籠裏的地板,一個大洞冒了出來,地下裏麵黑壓壓的全是被圈養的喪屍,人頭攢動,夏歡單手提著禿頂男人,冷冷的說道:“看你傻了的份上,就不追究你兒子了。”說完手一鬆,禿頂男人便順著洞口掉落了下去。
半空中。
禿頂男人神情稍變了變,苦澀的自語道:“兒子,好好活下去。”
黑暗中,喪屍們撕食了掉落下來的食物。
夏歡逐漸的平息了下來,恢複了正常的形態,急切的看了看馬叔和孫小健有沒有大礙,這才放下了心。
“我••••我叫曾泰,能不能帶我去找找我弟弟。”曾泰支支吾吾的說道,他一直不敢直視夏歡,這個男人太可怕了,幸好自己沒有一時衝動殺了他身邊的人。
“夏歡,走吧,相信明天的頭條一定會特別精彩,來小健,哥背你。”夏歡自我介紹道,然後蹲下身子將脫力的孫小健背在了背上。
大廳的門緩緩打開,拾階而上,出口露了出來,高月懸空中,曾泰低聲說道:“這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