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有些瘦俏的青年聽到後走了過來,一頭爆炸式的黃色毛發,眉毛上揚,手一抖將一個打火機遞了過來給兩人點著,猥瑣的笑著說道:“看老大的意思,兩位以後也是自己人了,嗬嗬,認識一下,蛋毛。”
“哈哈,好奇葩的名字。”夏歡忍不住大笑起來。
自稱蛋毛的青年也不在意,眼神瞟了瞟夏歡身旁的孫小健,低下頭對著夏歡的耳朵色色的小聲說道:“兄弟,那是你妹子嗎?兩個不像啊。”
就在青年還在yy的時候。
“噗”一顆小石子從對麵華子的嘴裏吐射了出來,穿透了青年左邊耳朵,將一顆耳釘也順帶著打了下來。
“這種想法很危險你知不知道。”華子淡淡的說道。
叫蛋毛的青年被疼痛蟄的亂叫,捂著鮮血直流的耳朵反手就想一巴掌上去,卻猛然發現眼前一雙野獸般的眼睛盯住了自己,一張有著犬牙的巨齒就要咬過來。
這正是發怒的夏歡。
“滾!”夏歡平息了下來,一頭將青年撞得老遠。
蛋毛驚恐的從車廂爬起來,摸摸全身看有沒有受傷,趕緊捂著耳朵悻悻的向後車廂退去。
其他的人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也不知道叫蛋毛的青年怎麽招惹那兩位大神了,嘲笑著問青年留著血的左耳怎麽回事。
青年向著夏歡兩人投去了一個陰狠的眼神,便裝作若無其事的處理著傷口了。
“一幫雜碎。”夏歡吐了一口唾沫罵道。
“嗬嗬,我答應過你保證你這位妹子的安全,不賴吧。”華子嘴裏叼著煙,吐著煙圈說道。
“湊合。”
一旁的孫小健知道夏歡是因為自己才發怒的,但不知道剛才那位看起來像流氓一樣的青年說了什麽話,安慰著夏歡道:“哥,沒事吧,我好怕,能不能離開這裏啊。”
夏歡從捆綁的繩子裏掙脫出一隻手,摸了摸孫小健的頭發說道:“我也不想,但看樣子被這個賊綁在船上了,你放心,有哥呢。”夏歡說著不滿的看了看華子。
“嗯。”孫小健聽後乖巧的靠在夏歡身邊,為影仔梳理著毛發。
車子左拐右拐,一路顛簸。夏歡指頭捅開了一條小縫隙,向著外麵看去。
車子正向城市中心的一處臨河三角洲開去,裏麵矗立著幾座高大的樓盤,傳來陣陣喧囂,不時也有高雅的鋼琴聲傳了下來,波濤洶湧的河水將這一處地方完美的隔絕在了高地,麵相陸地的地方修築起了堅實的壁壘,前有屏障,後有天塹,夏歡不由讚歎著,人類的智慧總能在危機裏想出絕好的法子躲避災難。
幾輛車在入口處減慢了速度。
幾位荷槍實彈穿著山寨版軍裝的保衛人員檢查了一下通行證,車子終於緩緩向著裏麵開去。
夏歡本以為這裏應該是活著的人類自行建立起的一處安全區域,卻發現小小的三角洲依然是樓內樓的格局,就像外城和內城一樣。
幾幢高樓周圍被插起了鐵網,裏麵顯得幹幹淨淨,整齊有序,彰顯著雍容華貴。而外圍就像平民窟一樣,各種搭建的臨時帳篷,汙穢的道路,和淩亂的攤位,有一種眾星捧月的感覺。
一些穿著破爛的居住人群好奇的打量著新來的這三個人和一條狗,好像很久沒有見過生人一樣,夏歡被這些目光看得難受,轉過頭發現雲哥從吉普下來走了過來。
“這裏都是一些廢貨,走,去新世界看看,那裏全是高雅的人,我們以後要抓的女人、勞力都是向他們孝敬的。”雲哥說這話的時候有點自慚形穢的意思,華子眼神迷離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倒是夏歡對這個地方有些興趣了。
“高雅的人,我要看看有多高雅。”夏歡拉著孫小健大步跟著雲哥走去。
雲哥在走到第二層封鎖線的時候從身上的小包裏掏出了一張精致的銀白色卡。
回過頭向著兩人說道:“‘天上人間’普通會員卡,搞到一張真的很不容易,就是一張它都頂得過一百頭上好的女貨。”
雲哥有點沾沾自喜,將手裏的卡遞給了一位身材高大的警衛,警衛掃射了一下幾人。問道:“他有危險可能性,不能入內。”說著拿著槍口指了指夏歡。
“我保鏢,你看•••••”雲哥掏出一根黃鶴樓過去,誰知警衛鳥都不鳥,依舊不讓門。
夏歡嘟囔道:“老子不進了,小健,走,去逛逛去。”說著就要拉著孫小健離開。
雲哥白了一眼夏歡,示意他冷靜點:“這裏你是頭龍都得給我蜷著,我帶這妞進去,等我見了我老大在找你,別鬧事,外圍殺人可沒人管。”
“交給我了。”這時華子衝著夏歡說道,下巴點了點孫小健。
夏歡猶豫了一下,終於答應了。孫小健戀戀不舍的擺了擺手,便跟著雲哥和華子一起走了進去。
直到他們全進了樓,夏歡才轉過身向著以前學校後門的小巷子似的貧民窟走去。
麵前的景象讓夏歡觸目驚心。
以前街道的大號垃圾箱被一些逃亡的人改造成了一間住人的小窩,上麵鏽跡斑斑,還有著些許惡臭,一位坐在門口的婦女見到夏歡在看她,神色緊張的縮了進去。
夏歡搖搖頭,繼續向著四周看去,才發現很多人的境況還不如這位阿姨,一間報亭似的屋子裏支了兩層的木架,足足有十幾個人擠在裏麵。
男人目光渾濁,抽著自製的卷煙打發著日子,女的稍有姿色的站在一間屋子門口翹首弄姿,想憑著天然條件換取下一頓的食糧,一些有些財物的小販無精打采的支起了小太子賣著一些零碎的生活物品。
“沒想到他們活的這麽慘,唉,國家怎麽不早點解救一下他們。”夏歡心裏揪成了一團,看著這些曾經吃好的喝好的民眾,才理解世事無常啊。
嘈雜的街道跟遠處林立的高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難道那些所謂高雅的人就沒有人性嗎?”夏歡低著頭拳頭握的嘎吱作響,冷冷的罵道。
“他們還真沒有。”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
夏歡一愣,抬起頭一看,才發現一間半扇頂子的小屋門口,一個老人看著他,眼神炯炯有神。
夏歡徑自走了過去,也蹲了下來,給老人點了一根煙過去。“大爺怎麽稱呼?”夏歡問道。
“叫我老李就行了,大個子。嗬嗬。新來的?”老人笑著問道,一口牙整整齊齊,就是有點泛黃。
夏歡點了點頭,說道:“剛來,還不太熟悉這邊,一個人在這邊嗎,大爺。”
“嗯,是啊,在這邊給孩子們教教書,換點閑錢等死啊。”老人幹脆坐在了地上,和夏歡攀談了起來。
沒想到還是一位人民教師,夏歡尊敬的笑了笑,給老人把煙續上。
老人頓了頓繼續說道:“活了一把年紀沒想到到了這種地步,唉,人生如戲啊。大個子,你比我們都年輕,有機會就從這裏逃出去吧,估計你也是被所謂的什麽絕對安全區域騙過來的吧。”
夏歡疑惑的表情印在了臉上,搖搖頭說道:“大爺你詳細點,我沒懂。”
老人猶豫了一下,踮起頭看了看四周有沒有其他人,才小聲說道:“看見那邊的樓沒有?”說著指了指華子和孫小健進去的方向。
夏歡點了點頭。
“他們才能算是人。”老人憤憤的說道。
“那我們算什麽?”夏歡問道。
老人看了他一眼,將自己的布鞋脫下來在門檻石上磕了磕,輕輕地說道:“是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