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夏歡再次醒來時,才發現整個身子被泡在一汪黃色液體的池子裏,除了脖子以上有知覺,全身都酥酥麻麻的,沒有一點力氣,似乎不存在在自己的身體上,如果沒猜錯,可能是種不知名的麻藥,一股刺鼻的味道彌漫開來。頭頂是見方的鐵網,將夏歡包裹住,不時有藍色的電流通過,夏歡提起力氣唾了一口唾液過去,立馬被蒸幹了,刺刺拉拉的冒著白煙。
“路老頭!”夏歡扯開嗓子怒喊道。
這時一個人影從高台上走了出來,看著下方的夏歡,眼睛裏有一種悲切。
“小子,你還記得我?”路老頭擠出了一個笑容問道。
夏歡癡癡大笑:“哈哈,那是,路老頭我怎麽能忘記?”突然眼神變得犀利起來,仿佛要殺掉眼前的一切生靈,淡淡的說道:“給我一個理由。”
“實驗的不確定性。”路老頭盯著夏歡微紅的眼睛慢慢說道。
夏歡輕蔑的哼了一下,看著路老頭,想聽他繼續說下去。
路老頭靜靜的站在原地,從手裏掏出一個遙控器似的裝置按了下去,關押夏歡的鐵網便慢慢升到了高空,夏歡感到輕鬆了許多。回顧四周,這才發現監控的攝像頭上的信號燈也不再閃爍。
路老頭一步步下了階梯在夏歡的旁邊坐了下來。
“夏歡,為什麽要把錯全部歸結在我身上呢?”路老頭掏出兩根煙點燃,往夏歡嘴裏塞了一根。
夏歡夾在嘴角抽了幾口,說道:“難道跟你沒關係?你曾經答應過我會把我變回人類的。”
“嗬嗬,你記錯了,我隻說過有可能。”路老頭笑著說道。
“夏歡,如果我告訴你,這一切都是國家安排的,你會怎麽想?”路老頭拋出了一個問題。
夏歡冥思苦想了一陣,良久,點點頭說道:“我接受安排。”
在夏歡的心裏,國家永遠都是正確的,自己沒有理由反抗他。突然再次說道:“你是說國家需要我變成這樣?”
路老頭沒有答話,算是默認了。
“夏歡,明天起你要去另一個地方,開始新的生活,想當這個亂世的英雄麽?”路老頭站起了身子,頭也不回的向著身後的夏歡再次說道。
看著遠去的背影,夏歡怔怔的呆住了,路老頭的這句話意味著什麽?難道說自己變成這幅模樣都是在國家的意料範圍內。
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開始••••••
一周後。
夏歡被接到了蘭州軍區一處秘密基地。
無名山穀。
“全體立正!向後轉,兩小時,五十公裏自由跑,取前三名,淘汰者,回爐!”一位威嚴的軍官跨列站在足足有百人左右的隊伍前,橫眉冷對的命令道。周圍的警戒線每十米就有火舌把守。
兩天來,夏歡已經有點習慣這種刺激的、會剝奪生命權的訓練方式了。所謂的回爐就是將淘汰了的訓練者強行絞殺。
這一百來名的隊伍,不是普通人,而是和夏歡一樣,從各處的研究所送過來的實驗樣本,他們統一叫做T型人。這些人中不乏和夏歡一樣的特異人種,跳的高,跑的遠,力大如牛,嗬嗬,隻是在這裏這種水平跟螞蟻一樣,沒有基因改造後留下的絕活,想活下去,簡直就是做夢。
三個名額,三個可以活到明天的通行證,可誰知道後天呢?大後天又是什麽?總之一個字,活下去,隻有一個可以讓自己安枕無憂的機會,那就是加入教官口中的T部隊。
教官話音剛落,所有人便一窩蜂似地向著山穀裏麵衝了進去,不是盼著可以搶到先機,而是因為在裏麵他們有著特權:殺人。
這是變態的選拔所允許的,殺掉其他人,你就是第一名。
就在昨天,夏歡已經經曆了惡魔般的路途,從全國各地研究所送過來的樣本,都是注射過t-6基因進化sss藥劑而活下來的佼佼者,有的嗜血、有的速度如鬼魅、而有的卻如同野獸般廝殺周圍的一切活物。
夏歡混在隊伍中間,一個熟悉的身影和他並排而跑,正是在東海之心和夏歡一起的那位喪屍。所有人警惕的看著他倆,離得遠遠地。
“夏歡,瞧他們的慫樣。”這位喪屍哥笑著說道,臉上的胡子茬像針一樣直立著。
夏歡寬厚的腳板踩碎了一塊頑石,笑著回應道:“老任你這話說的,你發起瘋來我都害怕,何況他們,話說你這骨刺怎麽爆發起來全身都長,碰都碰不得。”
“你不說我還忘了,老不死的路老頭把我從喪屍又變成了怪物,我遲早得削了他的腦袋,別說我了,昨天可是你殺的最多啊,丫的就是一台絞肉機啊。”旁邊的老任不好意思的說道。
夏歡嘿嘿一笑,粗壯的胳膊揮了揮,滿臉橫肉的打誚道:“你不知道我昨晚吐了多少,狂化的滋味太難受了,沒有痛覺,沒有累感,隻知道毀滅看到的一切,要不是這幫家夥以為我倆好欺負,咋倆早就自個兒回爐了。”
夏歡無奈的搖搖頭,看著老任。
五十公裏的路,兩個小時跑完,對於常人來說是道無法逾越的天塹,但對這群經過t-6基因改造的特殊人種來說,不敢說輕而易舉,但起碼能夠刷下一些殘次品。
“夏歡,那個家夥在盯著我們。”老任眯著眼看向一個全身皮膚白皙,頭上沒有一根毛發的年輕男人。
夏歡順著看去,果然在那個男人的帶領下四五個難纏的家夥將兩人慢慢圍了起來。
“又是蛇頭。”夏歡憤憤的衝著看著自己的青年吐了一口唾沫。
“昨天幹掉他不少手下,看來今天他來找場子來了。”老任也毫不在意的說道。
“那就戰吧,我們需要活下去。”夏歡停下了腳步,手裏拳頭緊握,胳膊像起重架的鋼臂,青筋外露。
被稱作蛇頭的男子一雙眼睛緊縮,跟著他的幾個小嘍囉將兩人堵在了一處山岩前。
“嘖嘖,夏•••歡•••”男子聲音沙啞的談吐道,嘴裏不經意間露出了毒蛇信子一般分著叉的舌頭,鋥亮的頭皮上麵有些許褶皺,在微弱的山穀陽光照射下寒光四射。
“叫爺何事?”夏歡雙手抱臂,冷冷的回複道。
一旁的老任已經蓄勢待發,整個身子弓成了月牙形,一根根尖銳的骨刺從背部、手指尖先伸了出來,警惕的看著幾人。
蛇頭微怒,一道影子閃過,向著夏歡衝去,嘴裏的長舌伸了出來,卷向夏歡的脖子,夏歡側身躲過,右手想一把抓住讓人惡心的蛇頭,但奈何身軀龐大,動作比起其他人緩慢了很多,落了空。
周圍的小嘍囉見狀,也衝了上去,圍攻起了老任,其餘的人群看著這邊卻沒有插手,對他們來說,無論是夏歡還是蛇頭都是自己所招惹不起的,算了不看了,抓緊時間趕路,爭取前三的名額。
鬼魅的身法,犀利的攻擊,蛇頭的實力不高,但卻比起夏歡靈活了很多,夏歡漸漸陷入了下風,隻能躲閃。
夏歡的胸口被蛇頭的利爪撕裂了幾道傷口,但也隻是一層皮而已,而夏歡卻像是一個坦克,一邊防守一邊思索著對策。
看向老任那邊,他可就輕鬆多了,老任暴戾的脾氣可不是好惹的,混戰中手上的骨刺已經紮破了一個t型人的腦袋。黃白之物流了一地,其他幾位t型人恐懼的看著他,步子微微退了幾步。
“吼••••”蛇頭一聲怒吼,幾位嚇怕的t型人便又硬著頭皮衝向了難以下口的刺蝟人。
夏歡在等一個機會,既然蛇頭的以速度著稱,那我就給他致命一擊,隻需要一擊,我就有把握將他打殘。
蛇頭穩穩地控製著局麵,等夏歡的舉手抓向自己的時候,他卻早已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扭轉了柔軟的身子,躲過了冷冽的拳風。
眼花繚亂的殘影讓夏歡一時捕捉不到蛇頭,緩緩地閉上眼睛,耳朵微動,感受著周圍的氣流變化,蛇頭疑惑的看著夏歡,嘴角微微上揚:“機會來了。”
蛇頭微微低下身子,背部的椎骨處一陣鼓動,一條長鞭從尾部伸了出來,尖端的骨刺向著夏歡的腹部紮去。
“就是現在。”夏歡眼睛突然張開,碩大的拳頭轟向了蛇頭的心口。
“嘭”蛇頭吐著稀稀拉拉的血液倒飛了出去。
而蛇頭尾部的骨刺深深地紮進了夏歡的腹部,粘稠的綠色血液噴射了出來,“不好,有毒。”夏歡一隻胳膊支撐在地上,另一手緊緊捂著變得發紫的腹部。
倒在地上的蛇頭顫動著身子,胸口一個大洞,殘肉被打的如同漿糊一般,猙獰的說道:“你忘了蛇的本性嗎?哈哈,我才是王者。”
夏歡迷離的眼睛滲出了點點血跡,憤怒的看向蛇頭,一股悄然而起的力量從心髒處慢慢散發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