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示忠和雲天敖此時坐在賓客席中,各自和自己的熟人說著話,眼看著一撥一撥的賓客過來,龍家的大院已經都快站不下腳了。
蕭示忠這時注意到在不遠處的一個角落裏坐著一個男人,看上去有五十多歲的樣子,身形有些消瘦,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帶著一副黑色的墨鏡。
蕭示忠其實注意他很久了,從發現他開始,他就一直坐在那裏,一直也沒和身邊的任何人有過交集,眼睛卻一直看向大堂裏。
蕭示忠總感覺在什麽地方見過這個人,但是畢竟對方還帶著墨鏡,看不清全臉,一時也認不清楚,這時推了一下身側的雲天敖,“你看那邊那人,你認識麽?”
雲天敖正和一旁的人說著話呢,被蕭示忠這麽一推,轉頭看向蕭示忠看的方向,他也不知道蕭示忠說的到底是哪一個,有些生氣地朝蕭示忠道,“你說的哪個?”
蕭示忠立刻朝雲天敖道,“就那個帶著墨鏡的!”
“那邊好幾個帶著墨鏡呢!”雲天敖不耐煩地朝蕭示忠道,“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哪個?”
蕭示忠本來還想耐心的和雲天敖解釋自己說的到底是哪一個,這時卻見那個坐了一個多小時,始終沒離開過位置的男人突然站起身來了。
雲天敖見蕭示忠突然不說話了,暗罵了蕭示忠一句後,不再理會蕭示忠了。
而蕭示忠的眼睛卻一直盯著那個黑衣男人,隻見他這時站起身來,緩緩地走向了大門口。
蕭示忠見狀立刻起身跟了過去,卻見那人出了門後,徑直的朝著胡同口走了過去,蕭示忠繼續跟在後麵。
一直離開了龍家老宅的附近,嶽隆天見前麵那人突然加快了速度,心中一動,暗道那人是不是發現自己了?
蕭示忠同時也加快了腳程,一直跟在那人後麵,卻見那人在前麵的四岔口突然拐彎了,等蕭示忠追上去的時候,卻發現已經失去那個人的蹤跡了。
蕭示忠正一陣詫異地時候,卻聽身後響起了一個人的聲音道,“你在找我?”
蕭示忠心中一凜,沒想到對方會出現在自己身後,而自己居然完全沒有感覺到,如果對方想要突施毒手的話,自己估計防不勝防。
蕭示忠轉過頭來,見那個帶著墨鏡的男人站在離自己四五步遠的地方,心中更是一凜,這家夥離自己還有四五步遠呢,但是剛才自己聽到他的聲音,就好像是他貼著自己後背發出的一樣。
男人的眼睛被墨鏡擋住了,完全看不到他的眼神,不過可以看到他的頭發已經有些花白了,年紀應該不小了。
蕭示忠盯著這人看了良久,越看就又覺得眼熟,不禁怔怔地朝他道,“你到底是誰?”
眼前的男人朝著蕭示忠咧開了嘴笑了一聲,“這麽快就忘記我了?”說著拿掉了鼻梁上的墨鏡。
眼前的男人拿掉墨鏡後,蕭示忠才看清他的樣子,臉上很是消瘦,但是眼睛卻格外的有神,從他精神來看,實際年紀似乎和他的外貌有些出路。
雖然看清了眼前這人的全貌了,但蕭示忠依然還是之前的感覺,隻是覺得有些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在什麽地方見過。
那男人見蕭示忠說似乎沒有認出自己來,有些失望地朝蕭示忠道,“一棍掃江南,尾棍回定……”
蕭示忠聞言臉色不禁一動,臉色都有些發白了,嘴唇也有些顫抖地看著那男人,“是你……你是……”
“沒錯,就是我!”那男人朝著蕭示忠點了點頭,“這麽多年沒見,你還好麽?”
蕭示忠頓時愣在了當場,一句話也說出來了,眼睛之中既是驚悚,又是詫異。
雲天敖此時正在龍家大院裏和一邊同時武術界的人士聊了片刻,這時在轉過身來的時候,卻發現蕭示忠不見了,不禁冷哼一聲道,“這老家夥,真是不安分!”
雲天敖低喃了一聲後,也站起身來,這時見雲瀟瀟正站在不遠處,眼睛正盯著大堂裏看,立刻走了過去,朝雲瀟瀟道,“瀟瀟,你在這看什麽呢?”
雲瀟瀟本來在全神貫注地盯著大堂裏跪在那燒紙錢的龍啟文,突然聽身後想起了雲天敖的聲音,頓時嚇了一跳,回頭見是自己父親,這才舒了一口氣地道,“老爸,你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的!”
“這大白天的……”雲天敖本來想說,這大白天的還能鬧鬼不成,但是一想今天是人家龍家辦喪事,說這話有些不合適,立刻又壓低了聲音,問雲瀟瀟道,“你哥呢?”
雲瀟瀟聞言連忙朝雲天敖道,“剛才還在那和陳誌剛說話呢,好像是跟著舅舅出去了!”
“啊?”雲天敖聞言不禁一愣,朝雲瀟瀟道,“跟著你舅舅出去?去哪了?”
“我不知道啊!”雲瀟瀟立刻朝雲天敖道,“他和舅舅是一前以後出去的,我也沒多問,剛走沒一會……”
雲天敖心中一陣猶豫,這時也緩緩地走向了龍家大門,出了大門口,見外麵的胡同裏,並沒有發現蕭示忠和自己兒子雲海生的下落,心中更是奇怪了。
雲天敖這時想起之前蕭示忠要自己看那邊一個人的事,心中不禁有些奇怪,這時不自覺的就朝胡同口走去了。
繞過了龍家大宅的胡同,拐向了旁邊的胡同,這時雲天敖見自己的兒子雲海生正站在前麵不遠處的一個牆角一動不動,眉頭不禁一動,慢慢朝著那邊走了過去。
等雲天敖走到雲海生身後的時候,見雲海生還是沒發現自己,本來想拍一下他的肩膀,但是想到之前嚇著女兒的事,立刻走到雲海生的身前,“小子,你幹嘛呢!”
雲海生這時眼睛看向雲天敖,身子卻沒有動彈,嘴巴微微動著,卻什麽話也說出來,雲天敖見狀不禁一陣詫異,“怎麽了?”
雲海生不住地眨著眼睛,但身體依然沒有動彈,雲天敖意識到情況不對了,用力推了一下雲海生,雲海生整個身體往後麵倒去,但是依然保持原來的姿勢。
雲天敖心中一凜,立刻扶住了雲海生,朝他道,“你被人點穴了?”
雲海生眼珠動了幾下,表示雲天敖說的沒錯,雲天敖心中卻很是駭然。
點穴功夫在武俠小說裏,可以說是最淺顯入門的功夫了,隨便出來一個三流角色都可能會點穴。
但是在現實生活中,點穴功夫可是一門高深的學問,不是一般人能會的,即便是有些自稱是點穴高手的大師級別人物,點別人的穴位,最多也就是讓人身體麻痹,或者是立刻感到疼痛的的手法。
像把雲海生點的定在這裏,完全不能動彈的,雲天敖在武術界這麽多年了,聽倒是聽過不少,見今天還是頭一次呢。
雲天敖心中不禁一陣詫異地看著雲海生,本來想問雲海生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但是想到之前雲海生也就說不出話來了,加上同時又想到雲海生是跟著蕭示忠出來的,立刻低聲問道,“蕭示忠呢?”
雲海生立刻用眼珠子瞥了瞥,雲天敖隨即就知道了方位,將雲海生扶到牆邊,朝雲海生道,“你先在這歇一會,我去看看!”
雲天敖放好了雲海生,立刻按照雲海生眼睛瞥的方位尋去,一直走了胡同的盡頭,也沒發現蕭示忠,心下就更是詫異了。
正當雲天敖準備往回走的時候,卻見另外一個胡同口的不遠處,蕭示忠的背影正出現在那裏。
雲天敖立刻朝著那邊走了過去,走了沒幾步,就發現那邊站著的不止蕭示忠一個人,立刻又加快了腳步。
站在蕭示忠對麵的人好像發現了雲天敖,一個閃身就不見了,蕭示忠這時詫異地回頭,見是雲天敖,臉色微微一動。
雲天敖這時走到了蕭示忠的身邊,四處地看了一下,並沒有發現剛才那人的蹤跡,立刻問蕭示忠道,“你剛才和誰說話呢?他人呢?”
蕭示忠卻一陣閃爍其辭的道,“什麽人?我和誰說話了,我剛才就一個人啊!”
雲天敖臉色不禁一動,心下就更是奇怪了,詫異地看著蕭示忠,隨即想到了自己的兒子,立刻朝蕭示忠道,“海生是怎麽回事?他是被人點穴了?一動都不能動?”
“海生?”蕭示忠眉頭一皺,隨即道,“我不清楚啊……”
這時卻聽身後響起了雲海生的聲音,“老爸,老舅……”
雲天敖聽到自己兒子的聲音,心中不禁一陣詫異,剛才雲海生不還是不能動的麽?
雲海生跑到蕭示忠和雲海生的身前,雲天敖立刻問雲海生道,“你怎麽能動了?”
“剛才我突然感覺身後一麻,就能動了!”雲海生立刻朝雲天敖道,“等回頭想看看怎麽回事的時候,就看到一個黑影從巷口閃過了……”
雲天敖聽到黑影,這時心中一凜,立刻轉頭看向蕭示忠道,“剛才那人到底是誰?”
蕭示忠臉色一陣難看地看著雲天敖道,“他回來了……”
雲天敖不禁詫異地看著蕭示忠,完全沒明白蕭示忠說的什麽意思,“誰回來了?”心中還在想,這老小子不會是想說龍飛翔回來了吧?
蕭示忠這時怔怔地看著雲天敖道,“還能有誰?二十年前我們都曾敗在他手下的那個人!”
雲天敖聞言一陣猶豫,隨即臉色一怔,瞳孔瞬間放大地看著蕭示忠,見蕭示忠肯定的點了點頭,臉色頓時一變。
雲海生在在一旁看的詫異地問道,“老爸,老舅,到底誰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