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隆天趕到中華武術協會總部時,發現和自己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樣,它地處京城五環以外,用的是民房一般的辦公場所,路邊都是都是小攤小販,品流複雜。
就連掛在大門外的那個寫著“中華武術協會總部”字樣的木製牌匾都有些腐朽的泛黃了,推開門進去後,發現院子就猶如老京城裏破舊的四合院一樣,幾個老年人正坐在那裏下棋。
有人注意到嶽隆天來了,才抬頭看著他問了一句,“你是什麽人?來這裏有什麽事?”
嶽隆天見那幾個老年人頭發都花白了,穿著也都不是很講究,但是眉宇之間還是能看出,這幾個老者都是帶著絕活的高手。
嶽隆天還是恭敬地朝幾個老人道,“是陳誌剛陳主席讓我來找他的,不知道他在不在?”
幾個老者一聽嶽隆天這麽說,都不禁停住了手裏的落子,抬頭打量著嶽隆天一番後,這才有人道,“你就是嶽隆天吧?”
嶽隆天點了點頭,這時其中一個下棋的老者將棋子放到棋簍裏,拍了拍手,站起身來,朝眾人道,“不下了,不下了,該開會了!”
幾個老人這時紛紛開始收拾了一番,隨即走進了其中意見屋子裏,隻有一個看上去和藹可親的老者留下來,朝嶽隆天道,“陳主席正等著你呢,跟我來吧!”
嶽隆天跟著那老者進了那間大屋後,發現剛才下棋的幾個老者都已經在屋子裏落座了,這個房間看上去就像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廠房辦公室一樣。
簡單的幾張老椅子,一張破舊的長桌子,每個老人麵前都放著一份報紙以及一個磁鋼茶杯,茶杯裏還冒著騰騰熱氣。
桌子前方是一張空位,但是陳誌剛並不在座,座位後麵的那麵牆則是一塊黑板,讓人看著又感覺像是以前的課堂一般。
黑板上用粉筆寫著“全國大學生武術大賽現場直播議題會”的字樣,雖然是粉筆字,但也看得出寫字的人下手蒼勁有力,不是一般的文弱書生所寫。
嶽隆天剛進來,幾個老者都示意嶽隆天在最尾處的那張空位坐下,嶽隆天謙卑的朝著幾個老者點頭示意,一邊走向那張座位坐下。
嶽隆天的P股剛落在椅子上,就見陳誌剛這時從屋外走了進來,剛進門就環視了一下會議室的情況,最終看到嶽隆天也在座,朝著他一笑後,這才問那個領嶽隆天進來的老者道,“吳師傅,錢師傅還有劉師傅他們呢?”
吳師傅聞言立刻朝陳誌剛道,“他們說有點事,就不來參加這次會議了!”
陳誌剛眉頭一皺,沉吟了半晌,似乎有怒氣但是又發作不得樣子,最終還是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這才清了清喉嚨,朝眾人道,“昨天我們就已經開會討論過了,今天我特地把嶽隆天嶽先生請來,就是為了讓他和你們解釋一下現場直播的事,以及未來關於中華武術協會改革的事,你們有什麽問題,盡管問他就是了!”
陳誌剛這麽一說,在座的幾位老者都不禁看向了嶽隆天,不過並沒有立刻發問,而是小聲的在議論著什麽。
嶽隆天這時和嶽隆天相視了一眼,陳誌剛見眾人沒有發問,立刻起身朝眾人道,“你們先商量一下要問的問題,我和嶽先生有點事說,半個小時後回來這裏!”
陳誌剛說完便朝嶽隆天使了一個眼色,嶽隆天立刻起身跟著陳誌剛走出了“會議室”,剛出門就聽到身後的幾個老者已經從小聲議論,開始大聲的討論了起來。
陳誌剛領著嶽隆天走到院子裏的一棵樹下坐著,朝滿是狐疑的嶽隆天道,“你是不是也有很多問題要問我?”
嶽隆天卻朝陳誌剛笑了笑,隨即搖了搖頭,“本來是有很多問題的,但是現在又突然沒有了!”
陳誌剛笑著示意嶽隆天坐到自己對麵,掏出一般中南海香煙,問嶽隆天要不要來一根,嶽隆天示意自己不會抽煙後,這才自點上一根。
陳誌剛一邊緩緩地抽著煙,一邊看著嶽隆天道,“你一定想問,中華武術協會總部為什麽會在這個地方?為什麽會是這個樣子吧?”
嶽隆天不置可否的一笑,卻聽陳誌剛道,“這也難怪你會這麽想了,你是黃海人,而且也是黃海市的協會會員,一定看過黃海的武術協會大樓,遠比我們這個總部要好的多吧!”
嶽隆天依然沒有說話,陳誌剛繼續朝嶽隆天道,“其實我也不想多隱瞞什麽,其實這個中華武術協會總部,已經有點名存實亡的味道了,以前的各地分會會長凡是遇到總會有事,都會趕來開會呢,現在呢……”說著看向那間所謂的“會議室”,微歎一聲道,“就剩下這些人了!”
嶽隆天本來也就覺得奇怪,怎麽中華武術協會的總部,還不如一個地方上的分會呢,這時也用不解的眼神看著陳誌剛。
陳誌剛一歎地朝嶽隆天道,“其實這不過是一個縮影罷了,從旁見證了我們中華武術人士有多麽的不合心罷了,現在地方上的分會各自為政,雖然表麵上都歸屬我們總會,但是基本已經各地方做各地方的事了,我這個所謂的主席一職,也不過是虛設罷了!”
嶽隆天聞言一陣沉默,這的確是他沒有想到的,不禁朝陳誌剛道,“就算如此,總部畢竟是總部,也不至於漠落到這個地步吧?”
陳誌剛朝嶽隆天一聲苦笑道,“其實走到今天這一步,也都是拜上一任協會主席所賜了,如果不是他攜款潛逃,總會也不至於如此,分會也不至於越來越不把總會放在眼裏了!”
嶽隆天當然不知道上一屆協會主席到底做了什麽事,他立刻朝陳誌剛道,“過去的事多想也無意,眼下的問題是如何重振中華武術協會總部的聲望,讓那些分會重新對總部有信心才行!”
陳誌剛點了點頭,朝嶽隆天道,“這也是我這麽多年來奮鬥的目標,發揚中華武術任重而道遠,我知道憑我一己之力,實在難以勝任,空談理想隻會誤事,況且你看看那些老頭子,又有幾個人能和你談理想呢?”
陳誌剛的話盡顯無奈之色,嶽隆天也深有體會,這些老者可能在武術造詣上都有一定的成就,但也正是因為如此,肯定也是不願意變革的老資格了,陳誌剛可以說隻是一個人在戰鬥。
嶽隆天想到這裏,不禁為陳誌剛擔心起來,朝陳誌剛道,“既然你知道現實情況如此,為何還要擔當這個名存實亡的總會主席呢?”
“如果我不做的話!”陳誌剛朝嶽隆天道,“那中華武術協會就真的要亡了,中華武術協會一亡,也就意味著中華武術要亡,身為我輩中人的我,又怎麽能眼睜睜看著武術沒落呢?”
嶽隆天聞言一陣沉默,心中一陣感動,以前自己談發揚中華武術的時候,總也感到勢單力薄,但是今天遇到陳誌剛,總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至少還有一個陳誌剛在堅持和自己一樣的道路。
嶽隆天這時立刻朝陳誌剛道,“陳主席,但凡以後總會有任何需要,隻要一個電話,我嶽隆天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陳誌剛聞言欣慰地點了點頭,但還是微歎道,“我知道嶽先生有心,但是僅憑你我的力量,還是微不足道啊!”
嶽隆天立刻又朝陳誌剛道,“這次的全國大學生武術大賽,就是振興發揚中華武術的第一步,走出這一步,我們就沒有回頭路了,而且以後的路上還會繼續發覺誌同道合的人,我們絕對不會孤單!”
陳誌剛聽嶽隆天說的這麽堅決,不禁抬頭看了一眼嶽隆天,欣慰的笑著點了點頭,起身朝嶽隆天道,“沒錯,我們絕對不會孤單!”
說到這裏,陳誌剛又朝嶽隆天道,“嶽先生,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我剛才說過了!”嶽隆天立刻也站起身來朝陳誌剛道,“但凡是中華武術協會總部的事,我在所不辭!”
“好,非常好!”陳誌剛立刻笑著拍了拍嶽隆天的肩膀,“我想把中華武術協會的主席位置傳給你……”
“啊?”嶽隆天萬萬沒有想到陳誌剛會有這個要求,不禁詫異地看著陳誌剛道,“陳主席,你現在正值壯年,而我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子,我如何勝任?”
陳誌剛卻朝嶽隆天一笑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說著又坐了下來,點上一根煙朝嶽隆天道,“其實我已經得了癌症,查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期了!”
嶽隆天一聽這話,頓時愕然地看著陳誌剛,而陳誌剛的神情卻很是淡定地看著嶽隆天道,“你不必為我擔心,我其實早已經看透了生死,而且我孤家寡人一個,也沒有什麽牽掛,唯一放心不下的就隻有武術協會!”
嶽隆天立刻朝陳誌剛道,“有沒有找醫生看,現在醫學這麽昌明,癌症也並非完全無藥可治的……”
“我已經找了數十個專家了!”陳誌剛朝嶽隆天道,“這次去昆明,一是去解決那邊的門派紛爭,二就是找了當地一個著名的中醫,他也說我無藥可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