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子,我很抱歉。”坐在辦公桌前身穿警服的中年男人掐滅了煙頭,“我不能幫你這個忙。”男人站了起來,臃腫的身體讓他的行動十分緩慢。
“文東,不是我不想幫你,是我實在猜不透這個人到底是什麽身份!”
“馬局長,馬叔叔!您難道忘了當年我爺爺對您的恩惠麽!”坐在馬局長對麵的,正是黑鬼的老大,太子幫的老大,尹文東。
尹文東叼著香煙,房間裏拉著窗簾,煙霧繚繞。“這個人,無論如何都要交給我處置。”
馬局長冷哼一聲,“你這些年給我惹了多少麻煩?你自己看看這些文件!”馬局長從抽屜裏抽出兩個文件夾,啪的一聲,用力派在了桌子上。
尹文東拿起了文件夾,查看著裏麵的文件。“這是……”
“解放軍總參情報處二處的文件,問我要人。”馬局長把尹文東手裏的兩份文件又抽了回來。
“國家安全局,也說要帶回去單獨調查!”
馬局長指了指桌上的電話。“這還不夠,在你來之前,我接到了省廳的電話,讓我仔細查清楚這件事,不要誣陷見義勇為的良好市民!抓了他不到半小時,上麵的指使馬上就到了我的辦公桌上”
“他媽的,市區大學周圍,餐館裏奪槍,故意傷人,還見義勇為的良好市民!”馬局長握著拳頭砸在了桌麵上,“這些人都是我的頂頭上司,擺明了讓我放人,我還怎麽把人交給你!認倒黴吧,小尹,你的手下惹到的這個人,能量太大了。”
“我就不信這個小子有三頭六臂,一個大學生而已,頂多社會關係硬一點。你不抓他,我自己抓他。惹了我的人還想平安無事,太瞧不起我尹文東了!”尹文東掐滅了煙頭,走出了局長辦公室,狠狠的把門摔上。
“你好自為之吧,軍區,省廳,國家安全局,你若是覺得你能跟這群人為敵,嗬嗬嗬……做叔叔的這次幫不了你了,你會付出代價的,我的好侄子,別說我沒提醒過你,就算是你那當過市委副書記的爺爺,也救不了你,人走茶涼啊,這個道理你怎麽就不懂。”馬局長把文件放到了抽屜裏,又點燃了一根香煙,拿起電話,播了一個號碼。
“這樣一個人你們還真敢抓,馬上給我放了。”
他抽了一口香煙,自言自語道,“付明,總參二處調查員?國安局臥底?還是省廳某個高官的親戚呢……”
已經解開了手銬的付明,站在市公安局大門口,活動著手腕,轉過頭對剛才給他上手銬的那個警察,笑著說道。
“我說過,過不了一會兒,你就會給我把手銬解開的。”
“付同學,很抱歉,這是個誤會,還希望你不要介意啊。”警察滿臉堆笑,“要不要我幫你叫出租車?”
“剛才打給我律師的那個電話,其實就是讓他來接我的,隻是誤會而已,你的仕途不會受影響的,放心吧。”付明看著一輛從遠處開過來的SUV商務車,招了招手。
“老板。”福東打開了車門,走了下來。“沒事吧。”
“沒事。”付明擦了擦平光眼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再見警官。”付明頭也沒回的打開了車門,坐上汽車。
看著汽車緩緩離開,警察才長歎一口氣,雖然天氣不算太熱,但是他的襯衫背後已經被汗水浸濕了,這樣的一個人,說拔了自己的警服,簡直就跟玩似的。
“尹文東,查的怎麽樣了。”付明重新戴上了眼鏡,看著車窗外的風景。
“帝都市的一個黑社會幫派,人數眾多,而且分布比較廣,在市區有一定的勢力。這是他的照片。”福東開著車,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付明。
“查一個黑社會頭子幹什麽?”
“有人正在打通中國國內的軍火市場,我已經見到了尹文東的手下手中,有製式M9手槍,做工十分精良,開槍的感覺也不錯,明顯是行貨,從軍火商的手裏才能拿得到。”付明看著尹文東的照片,冷笑著。
“你懷疑是IADC內部的人?”福東專心開著車,表情很平靜。
“沒有證據,但是很有可能。不論是不是IADC的人,向和平地區輸入軍火,已經違反了軍火商的道德底線,這樣的人,無論是按照我的宗旨,還是IADC的宗旨,都是必須被抹殺的。”付明把手機還給了福東。“可惜,現在的IADC,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樣子了……”
“有什麽打算。”
“回去接安全部隊成員,再加一輛車,查清楚現在尹文東在哪裏,馬上去找他,我需要從他的嘴裏知道一個名字。”付明按著自己的手機,正在給林建平發短信。“我已經出來了,非常感謝你,幫我謝謝曾曉婷和李靜雪,這個人情,我付明記下了。讓張璐安心,你們先回學校,幫我請假,讓可可馬上來找我。”短信的內容十分簡潔,多餘的話付明一句都沒有說。
一分鍾後,可可 海克因迪亞斯回了電話,“K,真看不出來,你認識的這群普通學生,能量還很大嘛。”可可的語氣十分輕鬆,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付明根本就不會有事。
“先不說這個,有人正在向中國輸入軍火,企圖通過軍火買賣控製中國國內黑社會勢力,造成混亂。很有可能是IADC內部人員,你馬上回我的別墅,待在那裏不要動。我這就趕回去。”
“是不是與吸血鬼有關?”可可想了一下,她不願意提起這個名字,這會讓她想起剛剛死去的父親侯賽因 海克因迪亞斯。“IADC現在已經變得烏煙瘴氣了。”
“在看到那把M9的時候,我就已經想起了這個名字,這種危險的事情,隻有吸血鬼才幹的出來。IADC現在有能力通過軍火出售,與中國政府進行抗衡。必須馬上確認這件事情,阻止他。而且……如果真是他幹的,那麽我們應該能獲取有關於他的一些情報,你父親的死,還有瓦西裏 伊萬諾維奇的死,將會有一個很好的交代。”
付明掛掉了電話,因為他看到,自己別墅的門口,馬特 亞當斯,路德 艾力克斯,宋佳豪和徐成,甚至是軍火迷 韋恩 布萊德和醫師 傑克 戴維斯,自己的十人安全部隊成員,都已經穿好了黑色西裝,右手全部插在西裝上衣外套的裏麵,隨時準備拔槍。
福東緩緩把車停了下來,無奈的笑著,“這群軍痞,聽說你被警察抓了,居然想要去劫獄。你打來電話他們才肯安生一點,剛才我給路德發了條短信,讓他們準備行動,沒想到居然變成這個樣子……”
“不要這麽緊張,我這不是回來了麽。”付明臉上帶著尷尬,自己的這群安全部隊成員,似乎過於敏感了。
“老板,你可不能死。”路德的這句話,讓付明十分感動。“你死了,這個月工資還沒發呢……”
“工資?很好,路德,你這個月的薪水沒了。”付明感到一陣眩暈,路德這個玩笑還真敢開。
“老板,開個玩笑,不用這麽認真吧……”路德跟在付明的身後苦苦哀求著。
安全部隊成員都笑的直不起腰來。
“好了,看清楚這張照片,這個人,要活的。”付明舉著自己的手機,他已經把尹文東的照片,從福東的手機上穿了過來。
福東把車鑰匙扔給了路德,“開車,我這把老骨頭就不去了。要不是你是個西方人的臉會引起懷疑,剛才去市局就已經是你的工作了,記得請我吃飯。”
路德接過車鑰匙,小聲嘟囔了一句,“這個月沒工資,請你喝西北風怎麽樣!”
付明笑了笑,轉過臉去,卻發現原本空蕩蕩的別墅區街道上,多了一群穿的異常花哨的人。帶頭的男子,正是手機照片上的尹文東!
帝都的夏天,很熱,下午四點,也是上班時間,別墅區裏靜悄悄的,沒什麽人。雜亂的腳步聲打破了寂靜,五十多號人拎著手裏的砍刀和鋼棍,氣勢洶洶的向付明快速走來。
“這麽快就從我的名字查到住址了啊,幸虧外麵的軍火商不知道我的真實名字!”付明感歎了一聲,福東說的沒錯,這個年頭,隻要有錢,情報還是買得到的。若是跟付明有仇的軍火商或者武裝分子知道了付明的真實姓名,那麽付明現在的墳頭已經可以收莊稼了。
“不過,黑社會就是黑社會啊,永遠也白不起來,技術含量,也太低了,甚至不如非洲的那些軍閥,人家還有個皮卡車頂著點50機槍呢!”付明摘下了眼鏡,揉著腦袋。“反正沒人,把別墅區的監控錄像掐掉。”
“老板,早就辦好了。”福東笑眯眯的看著那五十多人,那群可憐鬼。
“還是福伯最懂我啊,有你這麽個軍師,我真是太幸運了。”付明揮了揮手,“家夥們就別藏著掖著了,都拿出來給這群土包子開開眼。”
十人安全部隊從SUV的後備箱裏,拿出了一個黑色旅行袋。拉開拉鏈之後,每個人挑了點東西出來,正在整理著。
十支整齊的步槍,五花八門,有M4A4,AC-15,AK-74M,AN-94,03式,SCAR-H,XM-8,被安全部隊成員握在了手裏,全部都擰上了消音器,安全部隊成員的槍械喜好,要多奇葩有多奇葩,但是付明並沒有在乎這些,武器,用著順手,打的準,就不分好壞。他自己也從旅行袋裏,抽出了那把一槍都沒有開過的92式手槍。
付明慢慢走到安全部隊身後,手槍槍口指著地麵,麵帶微笑,看著對麵的五十多人。
尹文東看到對反隻有十個人,本來非常的興奮,可是看到步槍之後,頓時傻了眼,停在了距離安全部隊二十米處的地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十個人,手持自動步槍,自己這五十多號人,怎麽也不夠對方打的。尹文東傻了眼,在市區內擁有這麽誇張的火器,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幹出來的事。
“其實你早應該想到,我敢開槍傷人,而且安然無恙的從警局出來,就敢帶著槍,去找你的麻煩。”付明的臉上依舊掛著微笑,他沒有任何緊張的理由。“最近汽油價格很貴,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省了我的油錢。看來你很知趣啊。”
尹文東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的喉嚨發幹,自己腰後的那把手槍,卻是怎麽也沒敢拿出來!巨大的壓力壓的他喘不過氣,他連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不要嚇壞了,尹先生。我還有很多事情想要問你。至於其他的那些人……我很抱歉,不是你們跟錯了老大,也不是你們的運氣不好,隻是你們當初的選擇,就是一個錯誤。四肢健全,沒有殘疾,完全可以通過自己的勞動來養活自己,為什麽……要做混混,去混黑社會呢?”付明轉過身去,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瞄準些,照片上那個人,要活的。自由開火。”
一聲令下,十人手中的自動步槍,突突突突的打了起來,由於帶著消音器,聲音都不是很大,聽起來想是在開瓶蓋一樣。為了保證對方不發出尖叫,安全部隊成員的每一顆子彈,都釘在了對方的腦袋上,讓他們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每個人隻用了五六顆子彈,就把五十多人全部放倒在地。一些企圖逃跑的人,沒邁出幾步,就被子彈從後麵打穿了腦袋。
十五秒後,隻有尹文東一個人,還站在原地,他看著地麵上,自己手下的五十多人的屍體,不敢相信發生的一切。
“清理地麵,不要留下一丁點東西,用消毒水把血跡洗幹淨。”付明轉過身子,依舊微笑著,看著尹文東,仿佛地麵上的屍體,跟他沒有絲毫關係。
“尹先生,現在,不介意跟我談談了吧。我有很多想要知道的東西,你可以告訴我答案。”他稍稍頓了一下,推了推眼鏡,轉過身向屋內走去。
“我想,你會很願意告訴我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