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冰冷的盒子中摳出一支看起來還算可愛的圓珠筆,
這是我每天19/48的時間中要做的最多的事,
可以說,已成了本能。
而每一次,卻都免不了輕聲嘟囔著抱怨幾句。
很小的時候,爸爸媽媽就把我送到了托兒所,
明明家裏有外婆在照顧,
可他們還是把我丟進,在我看來像牢籠一樣的花園裏。
每天都要很早起床,
而我當時唯一的動力就是能看到班級裏的某個男生。
雖然聽起來有點可笑,但確實是這樣,
至今,我還能清晰地記得他的模樣,
有時這樣想起,我倒也懷疑自己當時的年齡了。
大概四歲的時候,媽媽就讓我去參加隔壁幼兒園辦的公文班。
那時我唯一的作業就是拿著一遝畫著點和數字的紙,將點按順序描好。
每天托兒所放了學,我就跑到那裏,
與一些比我高兩倍的“男人”、“女人”待在一起。
然後嘟著嘴,用鉛筆在紙上亂塗亂畫。
我並不是不明白大人要我這樣做的用意,
隻是,我對那些“男人”、“女人”手裏的紙更感興趣。
那不是數字描點,而是真正的公文!
在我看來,大人是在小看我,所以我要反抗到底!
現在想起來,我小時候倒是一個倔脾氣的孩子呢!
由於我的反抗,老師終於跟我媽媽告狀了。
出於無奈,媽媽將小得完全可以被忽視掉的我抓到麵前審問起來,
這才知道我的心思。
與那幾個“凶神惡煞”般的老師經過談判,我終於拿到和“男人”、“女人”手裏一樣的東西了。
拿是拿到了,可每天都是一樣的……
哈!這便是我在托兒所的記憶了,
當然,還有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關於午睡的“鬥智鬥勇”。
我基本上是不會午睡的,躲著藏著和老師對著幹,
唯一想法:堅決不睡!
公文我是一直從托兒所學到小學三年級(因為非典而停止)。
因為公文是從日本傳來的(老師說的),
所以每次做公文前都要在門口鞠躬、行禮,然後再開始做。
對於這樣的規矩,我絕對讚成,且照搬不誤地去做,
所以在幼兒園,我一直是許多老師眼裏守紀律的超級乖寶寶(除了不午睡)。
其實,也不是我願意守那些破紀律,
可不是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嗎?
更何況還要“入鄉隨俗”呢!
於是,我就根據自己“歪七歪八”的思維,做一個絕對守紀律的小孩。
不過從小學開始,因為很小就學了許多東西的我,
抱著驕傲的心理狀態,對學校的規章製度全都無視。
後來,我也明白,那種守紀,不過是對製定者的尊重,
若我不願尊重其,則我絕不可能遵紀。
就這點來說,
媽媽倒是對的——千裏馬在遇到伯樂之前,隻是世人眼中的“獅子騾”。
如今,幾乎每日眼前都堆滿了作業,
難免叫人心生崩潰之意,
特別是考試複習階段,
做每日相同的習題,有什麽意義?
那時,我總是在吃飯的時候就這一問題說個沒完,
現在許多人說:“這就是中國的教育製度,沒辦法!
你受不了,就出國去。
沒錢出國,就乖乖地待著。”
忍不住,我就罵它兩句!
偉人,改變環境;
能人,利用環境;
凡人,適應環境;
在我看來,我連一個庸人都不如——庸人,不適應環境。
當親戚中的年長者說起他們的童年,
總是充滿著遊戲般的樂趣歡笑。
看到我們好奇的目光,
他們隻能笑著摸摸我們的頭,說:你們的玩具是電動的,很先進嘛!
“很先進嘛!”這是對過去的嘲諷嗎?
在進步的同時,我們是不是應該想想,我們究竟要什麽?
不要一邊在教育孩子如何提高各種素質,
一邊還想要他成為一個天真爛漫的孩童。
童話裏也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