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月覺得與慕容炎之間多了一道坎,而那道坎就是畢成功。於是在一次相對無言之後,慕容炎有一個月沒有踏入到天福宮了。也許是不想兩人因那畢成功起爭執,也許是朝務繁忙,也許是……不過,顏月倒覺得此時不見也好,自己可以冷靜冷靜。
但朝中大事源源不斷地傳入到顏月的耳中,畢成功打了一個非常漂亮的翻身仗,在眾大臣的極力推薦下,在皇上的首肯下,畢成功以女子身份重入朝堂,受封為女郎中。職責主要是近侍皇上左右,參與謀議,奉命出使等。據說,皇上給了她可等同於六部尚書的權利,位置僅次於朝中副相及大將軍。而畢成功顯然也沒讓皇上失望,上任後提出了幾項合理化建議,讓朝中大臣刮目相看。
不得不承認在這個時代讓女人上朝任官的皇上確實是有著很大的魄力,而從各處傳來的信息也都顯示著慕容炎確實是一個難得的好皇帝。但顏月每聽到慕容炎重用那畢成功的消息總有些心情複雜。也許慕容炎他真的隻是重用人才,可這般重用一個相當於二十一世紀的前妻,而且那個前妻還對這前夫虎視眈眈,這總讓顏月感覺有些不爽。
顏月突然覺得以前的自己過於糾結了,一個男人,如果他是真心想守著一個女人,就不會讓別的女人來給你添堵。如果他要花心,你便是千防萬防,他也能找著借口出軌。什麽不得已,一時糊塗,醉酒……什麽花樣都能玩兒得出來。已婚的男人,對於要不要碰妻子以外的女人,從來隻能看男人自己,隻是妻子單方麵用力是沒有用的!如果慕容炎他不願意,即便是那畢成功再怎麽努力也不會有作用的。
也許是因為以前受過傷害,所以顏月現在才會如此的糾結,有那麽一段時間,顏月每天都在發呆,吃飯時發呆,起床時發呆,曬太陽時發呆。好在身邊有丁香,有時變著花樣做著好吃的送到麵前,有時攛掇著顏月做些事情調節情緒。
吃飯,睡覺,這就是顏月每天的事情。而顏月的行動也印證了一句話,越睡越懶,越吃越饞。在丁香的侍候下,顏月的嘴巴越吃越叼,也越來越貪睡了。
傍晚時分下起了雪,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看到雪時顏月才知道時間竟在自己不知不覺中飛快地溜走,那飛舞的雪花在蒼茫的空中蕩漾,不知不覺園子裏就堆積了厚厚的一層了。天福宮裏靜悄悄的,似乎可以聽到那悠悠雪花落地的聲音,在風的主宰下,雪花一忽兒斜跌下來,一會兒打著旋飄飛,一會兒悠悠蕩蕩撲倒在地。
顏月打開窗子,任憑那寒風夾著雪花打在身上,讓人覺得靈魂似乎都受到了洗禮。
“娘娘,想要賞雪等雪停了,到園子裏煮上酒,帶上暖爐,再細細地賞,這會開著窗子一會再著了涼。”丁香的聲音響起,接著也不征求顏月意見便把那窗戶關起。顏月不由失笑,丁香總把自己當成孩子一般照顧著,而越是這樣顏月越是信賴,不想把她過早地嫁人。倒是苦了那雷振雨一直眼巴巴地等著。
“還有剛才李公公來了,說皇上晚上過來用膳。”丁香接著稟道。顏月卻愣了半晌才意識到丁香在說什麽。他愛來便來,他不愛來便不來,顏月嘴角的笑容變成了苦笑。丁香的心情也隨著自家娘娘的表情變得有些黯然。這才想起還遺漏了什麽接著道:“李公公還說了,這邊小廚房不用準備晚膳。”
“那皇上來吃什麽?”顏月奇怪地反問道。
“也許是讓禦膳房給準備了吧。”丁香猜測道。
“那正好,你能歇歇。”顏月淡笑著道。
“那娘娘你要不要沐浴更衣?奴婢這就讓人準備熱水。”丁香倒是來了勁。隻是等著丁香的是顏月斥責的眼神。淋浴更衣,翹首期盼,自己何時會變成一個這樣的角色。顏月直接回到床上,蒙頭睡覺。丁香無奈地瞧著,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顏月沒想到,這一躺卻又睡著了。直等到丁香叫起的時候已是掌燈時分。丁香小心地叫著:“娘娘,就要用膳了,快醒醒吧。”
“不想吃,還想睡。”顏月睜開眼又閉了起來。
“娘娘,皇上一直在小廚房忙著,李公公說一會就可用膳了。”丁香的話讓顏月聽了有種摸不著頭腦的感覺。顏月想到了慕容炎說要到這裏用膳,但“皇上在小廚房忙著”這句話是怎麽回事?
“皇上今天親自動手,不讓任何人幫忙,說要做一些好吃的給娘娘嚐嚐。”看著顏月一副茫然的樣子,丁香笑著解釋道。
這一次,顏月真得清醒了,迅速地坐起,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相信地質問道:“你確定?皇上親自動手?沒有其他人幫忙?”
“奴婢確定,確實是皇上親手所做。”丁香肯定地道。
“那他會不會把小廚房給燒了?”顏月再度失聲問道。
“娘娘,燒火的自有奴才負責,皇上他負責做菜,怎麽可能會把小廚房燒掉。娘娘若是不信,可以現在去看看。娘娘動作若是快的話,應該還能看到皇上在做主食,今天的……”這一次沒等丁香說完,顏月已三下五除二地穿上衣服,直衝出內殿,向著小廚房匆匆而去。
一院子的宮女公公安安靜靜地立著,接近那小廚房之際,顏月輕輕地放低了腳步。小廚房外侍候的李公公剛準備施禮,已被顏月擺手製止,同時又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
顏月不敢相信,那個一國之君,那個一向大男人主義的皇上慕容炎,一向高高在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居然不再信奉“君子遠庖廚”之信條,會親自動手做菜嗎?因此,即使是看清了那廚房裏正忙碌的人影正是慕容炎時,顏月還是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因為是皇上下廚房,這小廚房裏居然也放了數顆夜明珠,此時倒照得小廚房如同白晝。此時的他正低著頭認真地揉著手中的麵,在他的麵前還有一堆切好的玉米。那那流暢的動作與認真的表情使讓他少了平時的霸氣,反倒多了幾分的柔和。
“保持小火。”命令的聲音中倒還是透著幾分帝王的威嚴。顏月突然想笑,一個帝王在這小廚房裏居然還有著那天生的霸氣。
看著他熟練地把那把那麵和玉米揉在一起,看著他動作迅速地切好玉米餅,再放進油鍋裏。顏月的唇角的笑意綻放開來。原來慕容炎正在做主食,玉米酥餅。隻是不知道他還做了哪些菜?不知道這些菜的味道如何?不知道他練好這些菜用了多少時間?
顏月不知道自己此時的笑容有多開心,一個月來心底所有的鬱悶全部消失。這個時期的一個普通男人能為女人下廚房的都不多,何況他還是一代君王。原來他說的都是真的。他愛自己,他的心在自己這裏。隻要這樣,自己還怕什麽畢成功!還計較什麽前妻的位置!
顏月不知道自己此時看著那慕容炎的眼神有多癡迷。眼前的這個男人,那入鬢的飛眉,直挺的鼻梁,帥氣的臉龐,那英挺的身姿,即使是不論身份地位,也是這世上獨一無二之珍品。顏月不禁發出滿足的歎息,目光慢慢地落在慕容炎的雙手上,那是一雙修長的手,骨節分明,那雙手掌握著天下生殺大權,而此時那雙尊貴的手卻正為自己忙碌著,顏月突然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幸福感。
“皇後娘娘可還滿意?”慕容炎那廂手頭的活一放下,轉過頭來調侃地問道。那笑容中竟有幾分痞痞壞味道,顏月竟不由得臉紅,當即回道:“瞧著可以,不知道味道如何?”
“皇後娘娘用了才會知道。”慕容炎接著道,看向顏月的目光竟有著曖昧的感覺。顏月心神一動,當即明白了他話中的含義。隻惱地瞪了他一眼,轉身率先向膳食間走去。
這頓晚餐非常得豐盛,有那紅燒鯉魚,有羊尾筍幹,有油燜大蝦,有魚香白菜,有香蔥拆骨肉,有香糯扣甲魚……即使是剛才親眼看到是慕容炎在廚房忙碌,可顏月瞪著一桌子的菜肴還是有種不敢相信的感覺,這麽一大桌子菜都是皇上慕容炎所做。於是顏月又傻傻地磕磕巴巴地問了出來:“這些菜,都是你做的?”
回答顏月的是慕容炎鄙夷的眼神和一個難聽的詞:“廢話!”
“那,那你的手?”顏月突然想起了什麽,那個修長的漂亮的可以作手模的手,不會被刀切爛了吧。這句話聽得慕容炎倒是十分滿意,當即舉起雙手把手心手背都展示了一遍,得意地道:“放心吧,以朕的才能,怎麽可能被刀把手傷著。”
顏月這才放心地點頭,慕容炎已催促道:“再不吃,朕就把這些賞給那些奴才吃。”
“胡說,我吃。”顏月急了,當即舉起了筷子。這些吃的,都是慕容炎做給自己各異的,顏月怎麽可能舍得讓別人吃。
顏月第一筷挾起的便是那紅燒鯉魚,因為那魚僅是外觀就誘人食欲,而入口之感覺更覺肉質嫩滑味道鮮美之極,吃完第一口,顏月望向慕容炎的眼神都變了!充滿了景仰!因為慕容炎的這廚藝絕不低於丁香,也不亞於那個映雪國的完顏蕭。
“你練了多久?”顏月好奇地問道,顏月從不曾知道慕容炎他有偷偷地練習做菜,這得從他那寶貴的時間裏占用多少?這太讓顏月感動了。
“一天而已!主要是天賦。”回應顏月的是某男極端自戀的語言。顏月情不自禁地吐舌,不理會某男的自戀,而把精力投入到那一大桌的美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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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你相信了嗎?在朕的心裏隻有你一個小女人?”飯後某男認真在問道,女人用力地點頭。
“那以後不要再為不相關的事情生氣?能做到嗎?”某男追問道,顏月再度用力地點頭。
“你今後的任務就是給朕生孩子,生一大堆的孩子,知道嗎?”某男再度肯定地教導著,某女傻傻地點頭,然後被撲倒在那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