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顧不禁大笑,心底的那些氣惱早已拋到了九霄雲外,於是慕容炎的午休徹底地被打亂了,由一人歇息變成了兩人的聊天。
“月兒,你看這個。”隨著話語,慕容炎將一本奏折遞到了顏月的手中。顏月一時有些錯愕,不是說後宮不能幹政的嗎?怎麽慕容炎主動把這奏折讓自己看。顏月的遲疑與錯愕遭在慕容炎的輕哼中很快逝去,顏月終是乖巧地接過了那本折子。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氣死人。那奏折裏的大致意思是,中秋節將至,皇後的冊封大典即將舉行,應該將前卻禮佛的眾妃接迎回宮,共同慶祝皇宮大喜之事。請奏之人正是那王貴妃的父親王丞相。所謂的共同慶祝是假,相信那些女人沒有一個真心想為顏月慶祝,更相信這隻是想讓那些女人回宮的借口。甭說那些女人回宮了,就是想到那些女人顏月的心裏就開始犯堵。
幾乎本能地問道:“皇上,你要讓她們回來嗎?”
回答顏月的是慕容炎斥責的眼神和有些惱怒的表情,顏月在這察顏觀色上完全有些天然呆,即便是心中猜測到慕容炎不會讓那些女人回宮,可還是想聽到慕容炎親口說出來。
看著顏月臉上的期待,慕容炎終是直白地回道:“朕曾說過,後宮就你一個女主人,當然絕對不會讓她們回來。不過,如果不同意她們回宮,月兒你有什麽辦法?”
聽了慕容炎的這句話,顏月的心定了下來。隻是問辦法而已,顏月想了想道:“其實後宮的那些女人,我都忘了她們姓什麽叫什麽,隻有一樣我知道,那就是她們的年齡都不大。與其讓她們在那裏寂寞地禮佛,倒不如給她們找些良配,讓她們好好地過日子。那樣也就不再天天盼著回來了。”
“嫁人?嫁給誰?要知道她們原本都是家世不錯人家的子女,若不是朝中頗有影響的朝臣,又怎麽能配上她們。更何況……”慕容炎住了嘴,因為有些話說不下去了,更何況她們中有的人已非完壁之身,還有那王貴妃,已育有皇子,這樣的女子又怎麽可能再配他人。
慕容炎沒有說完,顏月卻也猜到了他說不出口的下半句,心中一時也有些吃味,可想了想還是道:“若不,把那些能嫁人的女子嫁了,不能嫁人的女子接著禮佛吧。”
“那慶典之日,又有何理由讓那些禮佛的宮妃們不回宮呢?”慕容炎接著問道,顏月此辦法根本沒有解決根本問題。
顏月再度無語,想了半晌隻有瞪著慕容炎怒道:“我沒有辦法,但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反正就是讓她們不能回宮,如果你說話不算話,你就是君有戲言,以後你說什麽我都不相信……”
顏月一著急,說話又沒有了分寸。慕容炎不禁撫額歎息。明知道顏月她根本說不出那個答案,可慕容炎還是忍不住問了她。身居皇後之位,不僅僅需要的是善良,還有當下狠心的時候一定要下狠心。此時的慕容炎禁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個畢成功,如果是畢成功來決斷此事,她必隻有一個字“殺”。當然是秘密地殺,隻有死了才一了百了,省得以後朝臣在此事上做文章。
“要不,你配些藥讓她們病著,到慶典之時她們就回不來了。”慕容炎抬頭,試探地問道。顏月之藥當然可以達到這一步,更可以達到一了百了的地步。
顏月怔了一怔,遲疑地道:“行嗎?”
“行!此事便這般決定。到時你把藥配好之後,命你身邊信任的宮人把藥放進糕點中,到時讓內務府給她們送去。”慕容炎肯定地答道,讓顏月的那點猶豫再也無法擴大。當然這件事情慕容炎完全可以處理,可有些時候,顏月她必須也要曆練,走到了今天,她絕不能再像在宮外那般單純無害。
顏月弱弱地點頭,卻又突然想起了什麽問道:“你不怕我毒死她們?”
“你做什麽,我都支持!”慕容炎加重了語氣,此一句話便讓顏月有些心驚肉跳的感覺,似乎這句話的潛台詞便是即使自己毒死了她們,慕容炎也不會幹預。
隻是沒等顏月想明白,慕容炎又遞了一道奏折到了顏月的手中。這一次顏月沒等慕容炎開口,已有些迫不急待地看了下去。果然和顏月的預感一樣,這又一是道關於後宮的折子,大致的意思是為了皇上的子嗣著想,建議舉行秀女大選。折子中還明確地提出了皇後娘娘身為中宮之主,本應該早早操辦這選秀之事,卻沒有做好皇後應做之事。
顏月的眼從那奏折上轉移到慕容炎的臉上,再轉移到那桌上一堆奏折上。心裏一時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安安靜靜地坐在這宮裏麵,也沒招誰惹誰呀?這大臣的眼怎麽都盯在了自己的身上。盯著那一大堆的奏折,顏月終是開了竅,無奈而又無語地問道:“皇上,這一堆奏折不會都是奏後宮之事吧?”
慕容炎笑著點頭,顏月這才知道自己給慕容炎添了多少的麻煩。感情自己前腳才戲弄了群臣,使得慕容炎沒能禦駕親征。後麵群臣便開始給自己添亂,這倒有些像集體預謀,否則怎麽一遞這樣的折子便大家一起遞呢。
大致猜到了顏月的心思,慕容炎解釋道:“這些遞折子的有的是女兒家如今在那禮佛寺,有的是朝中不明究竟的大臣。不過,你不用擔心,這些折子朕已全部駁回,後宮有皇後足矣,朕絕不會再選秀女,再納妃嬪。”
顏月這一次是真感動了,這一個星期顏月一直還以為慕容炎小心眼在跟自己鬥氣,想不到還有這麽多的煩心事在困擾著他。可氣的是自己還誤會了他,當初還老是擔心他把那畢成功留在身邊會有其他意思,直到今天顏月才真正明白慕容炎的心意。
“你知道為什麽有肝癌、胃癌、腸癌、血癌……卻從來沒有心髒癌?”顏月笑嘻嘻地問道,問題轉移的太快,而且這樣的問題太過於專業,因此那慕容炎隻是笑而不語。
顏月笑著接著道:“因為心肌細胞並無分裂能力,不會像別的器官組織般失控亂生變成腫瘤。但這也意味著一個結果,我們的心髒若是出了問題,那將沒有後備,日漸衰敗直到最後帶來死亡。有的醫學專家開始用各種方法去研究如何令心‘增生’。但這裏也有一個重要的問題,若心一旦懂得分裂,它的新能力必然也會帶來新的夢魘,他日心髒也有變癌的危機。慕容炎,你希望擁有一顆安全但會漸死的心,還是擁有一顆多變而危險的心?”
這樣的問題讓慕容炎詫異地瞪大了眼睛。畢竟如此專業的知識第一次聽說,而想象擁有那種假想的心髒也不是慕容炎的長項。但慕容炎還是認真地想了想,這才認真地回答道:“有生必有死,如果讓我選擇,我會選擇要一顆安全但會漸死的心髒。拒絕多變而危險的心髒,因為變化的心髒帶來的問題可能會遠遠大於正常的心髒。”
顏月不禁樂了,幾乎是毫不遲疑地表白道:“慕容炎,我就如你那安全的心髒,永不變化,更不危險還不會患病。至於其他女人,多變而危險,那樣的心髒帶來的問題將會讓你防不勝防。所以,這後宮隻本姑娘一個女人,那是你的福氣!”
慕容炎不禁高挑起眉,瞪著顏月那一副樂嗬嗬自大的樣子,想說什麽卻不禁也笑了出來。
“過來……”某男笑著道, 顏月無知無覺地向著某男邁進,直到兩人麵對麵站立。慕容炎笑著問道:“作為皇後,知道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做什麽嗎?”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麽?”某女的臉上一片茫然,然後眼中映出了那大堆的奏折,腦海立即靈光一現,高興地答道:“最重要的事是為皇上生孩子,而且不止生一個,那樣那些大臣就不會用皇上子嗣稀少這個理由讓皇上納妃了。”
“來吧……”慕容炎笑著道,隻是某男人思維踴躍的太利害,所以那小女子一時怎麽也沒反應過來。瞪著那慕容炎一臉曖昧的笑意,直到落入某男的懷抱才明白那“來吧”兩字究竟是什麽意思。
“你來,朕瞧瞧你的表現……”某男的一句話又讓某女片刻陷入茫然,不過來就來,某女毫不膽怯,一會的功夫,內殿的氣息越來越重,越來越急……那熱烈的氣息也傳到了殿外,殿外候著的奴才們自覺地離開了殿門數步之遙,直到聽不到什麽聲音再立住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