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月幽幽醒來,這才發現周圍一切都變得十分的陌生,淡綠色的帳幔,淺粉的被褥,就連那桌上椅上的軟墊和桌罩都是淡淡雅雅的,瞧著讓人心平氣寧。縱然耳邊仍回蕩著軒轅耀暉厲聲的呼喚“顏顏,快躲開”, 胸口還有那說不清的劇痛,隻是此時隻覺一切都是那般的遙遠,仿佛不知不覺中又是一個生命的輪回。
這是哪裏顏月不知道,那些服侍的丫頭們雖然個個盡心盡力,卻似心中都有所顧忌似的不敢隨意多語。隻是從那些服侍丫頭們的穿著打扮和那訓練有素的模樣,顏月知道這些人全部都是宮中的人。前兩日顏月也沒力氣想,胸口的痛讓顏月隻有想睡的感覺,每天早中晚各喝一碗濃濃的藥湯,剩下的時間便是睡覺。
藥是好藥,縱是捏著鼻子顏月也知這藥中加了多少珍貴的藥材。那些藥材之貴重夠平常人過上一年好日子不要費心。因此那藥縱是苦了點,顏月也舍不得浪費分毫,因為那治療內傷的良藥,更是千金難買之藥。
三日之後,疼痛明顯得到控製。顏月的大腦這才開始了飛速地思索,打傷自己再給自己療傷,這算是怎麽回事?顏月想不明白,卻知道慕容炎這樣做必有這樣做的理由。而且無論這是哪裏,顏月相信一定是慕容炎的地盤。一人換一城,慕容炎又怎麽可能舍棄自己這麽塊肥肉呢?
縱是著急上火也起來到任何的作用,所以顏月每天所要做的事就是等待。這般等待的日子是寂寞的,沒有醫書,沒有毒書,沒有銀針,也沒有藥……有的隻是寂寞與空白。顏月更是明白了一件事情,那些宮女不說話也不是有所顧忌,而是她們根本不能說話,她們全部是啞巴。也不知是天啞,還是因為服侍顏月才被弄啞。顏月期盼是第一種原因,可心中卻也知道必然是第二種。所以顏月的心中對這些服侍的丫頭更有些內疚,想不到自己竟連累了這些陌生人。
現在的顏月倒是非常期盼著那個瀟老頭的出現,按理說那瀟老頭那般的神通廣大,怎麽找不到自己呢?這幾天的藥澡都沒有泡,估計那老頭會惋惜死了吧!顏月決定再遇到那瀟老頭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地挖苦他一番。
後來顏月倒是找到了一種打發時間的方法,那便是折紙。先是折了一些蝴蝶和蜻蜓,那屋子裏正有一盆綠蘿,顏月便把這些蝴蝶和蜻蜓一一地放在了那綠蘿之上,隻可惜紙是白的,看著倒有種辦喪事的感覺讓人滲得慌。後來顏月便開始折那雪花,這一折便是一天,除了吃飯與喝藥,顏月的時間都用在了折雪花上,隻折的一屋子裏到處都是雪花才歇了下來。
晚上來臨時,顏月讓丫頭們把屋內之燈隻留下暗暗的一盞,再把那所折雪花全部撒落在地上,然後踮著腳在那些雪花上輕輕地走過,隻聽得腳下竟有著咯吱咯吱的聲音,那感覺倒真有種踩在雪上的感覺。顏月越走越是開心,這感覺讓顏月想起了前世玩雪的光景。
“開心呀,想不到雪公主這時候都能玩得這麽開心。”熟悉的聲音,讓顏月所有的動作都僵在了那裏,徐徐回身,看到了立於門口的慕容炎。那狹長的鳳目,那唇角譏諷的笑意,還有那高大挺拔的身軀,都讓顏月的心不再寧靜。在顏月的注視下,慕容炎闊步走來,隻是每走一步,都讓顏月心中的怒氣高昂一分。
看著他,顏月想起了勤政殿,想起了母親李雲娘的臨終地祈求,想起了那一地的鮮血,甚至此時想起顏月的鼻端還有著濃濃的血腥味……如今這個男人還如此幽禁自己,而目的隻是為了用自己換取一座城。有那麽一瞬間顏月恨不得殺了他,隻是顏月知道自己殺不了他!所謂英雄不吃眼前虧,顏月現在的辦法隻有退讓。
慕容炎越逼越近,顏月憤恨的同時更感知到了某種危險。盯著他越來越近的臉,盯著那炙熱的眼眸,顏月脫口問道:“你剛才喊我什麽?雪公主?什麽雪公主?”
“慕容雪,大戎朝的公主,這是朕要賜給你的名字。顏淑媛因為其母逝世,悲痛之下猝死墳前,從此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叫顏月的女人了。而朕將召告天下,公主慕容雪不日將會嫁給蒼穆國的皇上淩越塵,而淩越塵將把虞城作為娶你的聘禮。”慕容炎冷冷地說著,上下打量顏月的目光卻越來越是幽深。
還是以人換城,隻不過說法有了改變,“交換”變成了“聘禮”。顏月幾乎瞬間就明白了這樣變通的目的是什麽。用女人來換城池豈不是有些汙辱了慕容炎的能力,事實如此,卻在想辦法堵住他人幽幽之口。顏月不禁譏諷地笑道:“那我倒要恭喜皇上添了個胞妹,再恭喜皇上不費一兵一卒就得到了虞城,還要恭喜皇上盛名在百姓之間永遠流傳。”
慕容炎的眼中閃過一絲淩厲,那看向顏月的眼神更讓人心驚膽顫。室內一片可怕的沉靜,這壓抑的感覺讓顏月忍無可忍,再次譏諷地笑語道:“皇上,時間已晚,請皇上回轉吧。”
“回--轉?朕回轉到哪?朕今晚就留在這裏。”慕容炎說著又近了一步,這一次兩人幾乎是貼在了一起。他的眼中是活生生的欲望和恨意,炙熱的眼神有種想把顏月活剝下腹的感覺。看著近在咫尺的那熟悉的臉,聞到他身上獨特的氣息,顏月已是渾身顫抖,想不到這個時候他慕容炎想的還是要占有自己!
“我現在不是你的女人,而是你的妹妹雪公主,皇上這樣做,不怕被人恥笑嗎?”顏月努力推開他已放在臉上的手,可那手是那麽的有力,顏月縱是用盡全力也未能撼動分毫。
“你不真會自以為是,你隻不過是朕不要的破鞋而已。明天,朕將親自送你出城。朕就是奇怪,那淩越塵為何對一個破鞋如此不舍,既然他如此喜歡穿破鞋,朕就把這破鞋穿到底再送給她!”慕容炎譏諷地道。
“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你不覺得說這種話會汙辱了你自己的身份。”顏月顫抖著,斥罵著。怎麽也想不到這番辱的語言出自一個高高在上皇上的口中,顏月憤恨,顏月氣惱,顏月恐懼,顏月卻毫無辦法。身上的衣衫已換,藥早已無影無蹤,更何況那藥縱是拿出來對付慕容炎也毫無辦法。在顏月的驚恐之中,他卻已如同老鷹抓小雞似的一把將顏月拎起,向著那檀木床走去。
“放開我,放開我!禽獸不如!禽獸不如!”在顏月的怒罵中,慕容炎已然狠狠地將她壓在身下。隨著傳來衣衫的撕裂聲,讓顏月的心如入冰窖。掙紮之間,那慕容炎卻已隨手點了顏月的穴道。顏月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一件一件撕裂自己的衣衫。看著他的手撫上了胸前,那恥辱之感讓顏月恨意更濃。
“你沒有本事去打江山,你的本事隻是在女人麵前用武力,隻能靠女人去換取江山,我若是你早就去祖宗麵前自殺謝罪!”顏月滾罵著,直罵得最後沒有了一絲力氣,可那慕容炎卻絲毫不為之所動,繼續著侵略的動作。
“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吧!”顏月隻能流著淚水顫著聲地祈求著。可他卻再度獰笑著,辱罵著:“你不知道嗎,你求人的樣子真得很迷人,朕怎麽可能放開你,朕寧願你死了,朕也不會放開你。”慕容炎的嘴角帶著一抹譏諷,手下卻加重了力度,痛得讓顏月差點落淚。
這個男人,曾經顏月對他有多少愛,如今便有多少恨。痛在加劇,顏月卻強忍著淚水,咬緊著牙關,偏不讓自己再出聲祈求於他。隻是顏月想不明白,他說寧願讓自己死了,可是卻為何要用自己去交換一個城池。
這是一個瘋狂的夜晚,他如同吃了那激素一般,一遍一遍瘋狂而殘暴的侵襲著。他要聽到身下人的叫聲,更要顏月親眼見證他的占有,每當顏月閉上眼睛,他都要用各種方式讓顏月重新睜開眼來。愛已不再,留下的隻有彼此濃烈的恨。天明時分,他終於離開了床榻,慢慢地一件件地穿著衣服,再也沒看顏月一眼。
“慕容炎,你從沒愛過我,對嗎?”恨意退去,留下的隻是那濃濃的浸入骨髓的悲哀。突然的問話讓那慕容炎穿衣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他卻沒有回頭。在顏月靜靜等待的時候,他終於慢慢地說了三個字:“你-不――配!”
愛,真的不再有了!淚水再度流了出來,明知道不應該再哭,明知道不應該為他而哭,可顏月的淚還是那般不受控製地流水了出來。這麽久的付出,付出了那麽慘痛的代價,得到的卻隻是“你不配”三個字!腳步聲傳來,顏月突然瘋狂地叫了出聲:“慕容炎,我恨你!我恨你!”
他的腳步就停留在那門檻之前,佇立在那裏良久良久,突然快速離去。隨風飄入顏月的耳中卻是那麽一句:“我寧願你恨我,恨得越久,記得越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