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魚的結果便是慕容炎一掃朝堂之上的高高在上,而且還甚是體貼,甚至是能幹。這讓顏月突然間找到了談戀愛的感覺,顏月決定再接再厲,爭取把一代帝王培養成了一個模範丈夫,不僅事業成功,更會疼愛妻子,有著強烈的家庭責任感的男人。
吃魚的成功更讓顏月徹底銘記了一句古語:“要想抓住男人的心,首先抓住男人的胃。”顏月的全心思便從那醫學上第一次轉到美食上。琢磨著這皇宮的各類大菜小吃一律應有盡有,而顏月所要做的便是把慕容炎從沒有吃過的二十一世紀的美食搬過來。隻可惜的顏月一向隻精通醫術,從不曾對美食上下功夫,此時縱是有心想做也毫無辦法。
如果學做菜如同學醫一般那就好了!有個專業人士在一側認真指導那就好了!這般思來顏月終還是想到了一個人――-丁香,要知道那丁香可是吃的天才。想當初,隻是根據顏月口述便能琢磨出月餅的做法來。如果有了她的指導,顏月相信把二十一世紀的美食搬到這裏來應該是絕對沒有問題。
要說顏月現在真是福至心靈,午睡前顏月想到了吃,午睡中想到了丁香,那午睡後醒來的顏月卻真的在莊嬤嬤的口中聽到了丁香的名字:“藥膳房的丁香姑娘一直在外殿等著娘娘醒來,娘娘是見還是不見?”
見,當然要見,如果早知道丁香來了,顏月早就爬起來了。且不說心中正想著向她討教,丁香可是顏月來到這古代除了母親李雲娘之外覺得最親的人,當然慕容炎不在此處排列。沒等莊嬤嬤去宣那丁香進殿,顏月已直接到了殿外。
“奴婢顏月給淑媛娘娘請安。”丁香連忙跪地,這一跪倒把顏月給跪的不自在起來,感覺丁香似乎因為自己身份的轉變變得生分了許多,連想要說些什麽也不知道了。倒是莊嬤嬤機靈接過話來:“丁香姑娘快起來吧,這些日子娘娘一直念叨著丁香姑娘,說每日的橘子山楂粥讓丁香姑娘費心了。”
丁香站了起來,卻依舊不敢坐,仍然是一臉的局促不安。顏月終於知道問題在哪了,這宮殿,這身份,這衣衫……相信這碧榕宮所有的一切都沒法讓丁香拋去那刻在骨子裏的尊卑意識,現在的顏月在她丁香的心目中主子的身份更大於朋友,她再也不會像以前那般親親熱熱,毫無芥蒂地喊自己‘姐姐’了。
“你減肥了?”再度打量著丁香的顏月突然發現這個丁香這段日子不見,似乎瘦了許多。當初顏月可是推薦她喝荷葉荼減肥來著,可也沒見她瘦過多。如今這些時日不見,她那肉嘟嘟的臉上肉明顯鬆弛了許多,雙下巴也小了,反倒是眼睛那了些。當然可惜瘦的還不夠,身材依舊是上下一般粗,找不到腰在哪裏。
“可能是這些日子天天喝娘娘推薦的荷葉茶,當真是有效果了,丁香還沒謝過娘娘呢!”丁香恭謹地回答道。這樣問話回話的氛圍實在讓顏月很是鬱悶,曾經的好朋友,勝是親人的丁香卻要因為這淑媛的身份失去了嗎?顏月絕不想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丁香,你生病了!!快,快過來,本宮親自給你診脈!”顏月驚駭地道。這一驚一乍的表現果然讓那丁香有些沒反應過來,嚇得當即把胳膊遞到了顏月的麵前。
顏月裝模作樣地診了一會脈,盯著丁香嚇得變色的臉,心裏卻在想怎樣才能消除丁香心中那根深蒂固的尊卑觀念,能與自己與從前一樣相處。
“娘娘,奴婢,奴婢得了什麽病?”丁香怯生生地問道。
“你得的病還真多,有失明病,忘情病,還有閉語症,少心症。而且樣樣都很嚴重!”顏月慢慢而又沉痛地道,在丁香的顫抖中,在莊嬤嬤的驚駭注視下慢慢地往地道:“你的眼中隻看到了娘娘和醫女的身份差異,服裝差別,你看不到這雖穿著不同衣服,住在不同地方的其實還是一個人;你忘了情義無價這四個字,你忘了你我之間的姐妹情份,甚至連姐姐這個稱呼也忘了;你從前與我說話毫不避忌,而今卻話也不敢說,你沒有了過去拿我當姐姐那顆坦承相待的真心。偏偏我卻拿你當妹妹,今天還想著什麽時候去找你,求你教我做菜。”
顏月說得認真誠懇,說得認真,丁香也從起初的恐懼與震驚中慢慢地醒悟了過來。這才知道顏月所說的那麽病是什麽意思,一時之間淚水在眼眶滾來滾去。顏月眼見那丁香領悟了自己的話,也不想招她哭泣,當即改變了口氣道:“別掉眼淚,就含在眼睛裏,這樣咱們的丁香妹妹的眼睛倒顯得水汪汪的好看。”
丁香本想哭的,聽到這句話,卻不由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一笑又讓顏月找到了感覺,依舊是那胖胖的臉,依舊是那簡單的笑顏。接下來丁香的話更讓顏月感受到了丁香的本質一點沒變,感情她所有的心思還都在那吃上。
原來今天上午顏月陪著皇上垂釣、吃魚的情節僅一個中午的時間便傳遍了宮中的各個角落。尤其是那有幸嚐到烤魚以及生魚片滋味的奴才們更是在宮中肆宣揚,所以今天晚膳幾乎是各宮的女主子皆不約而同的要求禦膳房給加了這道菜。而丁香的目的很簡單,就是來向顏月討教這兩道美食的作法。
對此顏月當然是傾囊相授。而那丁香再次讓顏月認識了什麽叫吃的天才,她是一教便會,而且還會舉一反三。僅從錫箔紙裹魚燒烤的功能便想到了其它,很快啟發顏月想到了鐵板菜,想到了叫花雞。而這些都是顏月獨自一人怎麽也想不到的。
一交流吃的,丁香便忘了那身份之別,再加上顏月剛才的交心話,也讓丁香徹底吃了一顆放心丸。晚膳時間到了,兩人決定不吃這膳食,改成親自動手來試做一隻叫化雞來吃。禦膳房也不知這碧榕軒的主子怎麽了,一吃飯改吃生雞了,而且一要就是兩隻。當然誰也不敢去問主子的事,隻能按著要求把主子所要的東西一一備好送了來。
顏月把戰場移到了膳食間,這十多平米的地方就成了顏月和丁香大展身手的舞台。 這一次顏月隻負責動嘴,丁香負責動手。看丁香做菜讓顏月幾乎忘記了她本人,她的眼裏充滿自信,她的動作細膩而大膽,她的全部身心都投入到做菜之中,縱是隻是單純的旁觀,顏月也可以感受到她的快樂。
她動作如行雲流水般一一將調料配好,將那配好的調料像女人抹粉一般裏裏外外均勻塗滿了雞的全身,加入薑蔥蒜,洋蔥香菜、生抽、蜂蜜一起,先用荷葉一張將雞包起來,再用錫紙將處理好的雞包了兩層,插入一根長長的鐵簽,最後是丁香和那顏月一人拿著一隻,各自坐在桌子的兩側放在那炭火上烤了起來。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可對於期盼結果的人來說,這過程也變得是那麽有趣。看著那錫箔紙慢慢變熱,聞著那淡淡的荷葉清香,慢慢地連屋裏也有了那麽一絲絲肉香,漸漸的香味越來越濃,越來越烈,連整屋裏也充滿了香味。人置身於這濃香的室內,隻覺無論是身上還是心裏都暖暖的。
顏月突然想起了許多,想起了二十一世紀那溫暖的家,想起慈祥嚴厲的爺爺和善良溫和的爸爸媽媽,每逢一家人團聚時似乎也是這般的感覺,溫暖溫馨快樂。看著對麵丁香那圓圓的臉上那愜意的笑容,顏月不禁笑道:“丁香,你知道嗎?有人說菜品如人品,做菜如做人。你做菜特別的用心,做人也是特別的用心。所以從認識你開始,我就特別相信你,我覺得你永遠不可能害我。”
丁香笑眯眯地聽著,聽到後麵有些詫異地看了顏月一眼。顏月這才覺得自己的表達有些問題,將手中的雞轉了半圈,接著解釋道:“我以前有個好朋友叫江文靜,我們的關係特別的好,我有什麽好東西總是會第一個想到她,隻是我沒想到,她居然會把我從那懸崖上推下來。”說到這裏,顏月聽到丁香失聲驚呼了起來。忙又接著道:“人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絕繩。後來我便不再輕易相信人,縱然是自己的親妹妹,也時刻在心中提防著。可是不知怎地,我就是喜歡你,相信你不會是像江文靜那樣的人。”
丁香這才明白顏月的意思,看著顏月的眼神有著濃濃的感動,沉默了許久之後方才低低地說了句:“月姐姐,謝謝你。”顏月不禁好笑地道:“謝什麽,我還準備找你教我做菜呢。”
丁香認真地想了一會方才回道:“月姐姐,其實要把菜做的好吃調料和火侯雖然重要,可我覺得更重要的還取決於做菜人是否用心。就像今天這叫花雞,隻靠菜譜和做法,一定做不出這樣的美味。”
顏月不禁大笑,突然有種酒逢知己的感覺,當即高叫道:“丁香,今天我們喝兩杯。來人,快備酒。”
一直在門外侍候的莊嬤嬤很快地進來,聞到那濃濃的雞香也不禁多盯了幾眼。但目光卻更多地在丁香的身上做了停留,聲音雖輕卻很堅定地道:“娘娘,今晚你不能喝酒。”
丁香也從莊嬤嬤的眼神中看到了警告的成分,當即笑著應道:“放心吧,奴婢知道規矩,不會讓淑媛娘娘喝多了。”這番回答,那莊嬤嬤方才放下了心。
唯有顏月再一次對丁香的話嗤之以鼻,莊嬤嬤那邊方退下,顏月已接上話道:“丁香,人活著不要委屈了自己,短短幾十年一晃就過去了,什麽世俗禮儀,什麽規矩,絕不能成為自己活得不快樂的理由。正好這晚間吃雞肉一般,中醫和佛家都告訴我們‘過午不食’,科學上也說晚餐不能吃太多的肉,營養學更是如此,都說晚上要吃些清淡的,吃多了肉類會骨質疏鬆,會誘發癌症。可我們就是喜歡吃,吃的高興。這樣從養生學角度看見,心情好可以疏肝解鬱,反倒有利身體。因此呀不要聽別人怎麽說,其實隻要做自己高興的事就好。”
顏月隻顧著述說,沒有注意到丁香的臉上突然增添了一股濃濃的落寞,她一邊撕著雞肉,一邊堅定地回道:“姐姐放心,妹妹這一輩子絕不會讓自己活得太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