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淩風在看著老太太的時候,老太太也在看著他,隻不過相比較於淩風看到的真實麵目,老太太並未發覺淩風隱藏的身份,她隻是注視了淩風一眼,然後就在其他人的身上掃了一遍,“幾位怕是在這林子裏迷了路了?”老婦人帶著一臉慈祥的笑容,關切的問道,淩風正要答話,衛蘭冷不丁的從慕千山後麵跳了過來,隻見的她眉頭一揚,臉上滿是猜疑的問到:“老婆婆,你一個人住在這深山老林裏,你不怕有野獸麽?”
“老婆子這把歲數了還在乎什麽生死,住在這裏就是圖個清靜,再者說了,這裏並沒有外麵傳言的那麽凶險,老婆子我住了差不多十年了,不都還好好的?”老婦人拄著拐杖從半米高的台階上走了下來,佝僂著背看起來隻有一米四五的樣子,在淩風這些普遍身高超過一米八的年輕人麵前,老人實在是孱弱的不忍直視。
“這世道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隻要不去招惹那些野獸,野獸們自然就不會來傷害你,如果你們是問路,老婆子可以告訴你們,沿著前麵那些紫色的花藤,一直往前走就可以走出這片林子,如果你們需要休息,喝口水吃些點心,那麽老婆子屋裏也備下了不少,不嫌棄就進來吧。”老婦人圍著淩風打了個轉,低著頭自顧自的說完,接著就拄著拐杖走了回去。
本來在這密林當中~出現孤零零的這麽一棟房子處處都透著詭異,不僅是看到老婦人真麵目的淩風,就算是納蘭雲素他們也是心生警惕,等到老婦人將這番話說完,並且堂堂正正的在他們跟前走了一圈之後,納蘭雲素的警惕就隨之消失了,衛蘭不禁吐了吐舌頭,小聲的說道:“這老婆婆沒有惡意,想來是我們太過多疑了。”
淩風微微蹙著眉頭,在內瑟斯的神格印象中,暴食之神乃是七罪神之一,而七罪神則是長生天為了懲罰人類的陋習從而衍生出的天神,這七個天神長相醜陋,行為窮凶極惡,在信仰時代就不被人類所待見,他們誕生之時本來是上~位神,但因為沒有人類信仰供奉,最後生生從上~位神降到了下位神,就連內瑟斯這種大多數天神都不喜歡的存在都很是厭惡七罪神,由此可以想象這暴食之神到底有多麽的邪惡。
淩風奇怪的卻是暴食之神走下來之後說的話,那些話乍聽起來似乎是因為衛蘭的質疑從而做出的解釋,但能夠看到老婦人真麵目的淩風卻是從中聽到了警告的意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還特意的點明離開這裏的途徑,也就是說他本心是不希望淩風他們上去的,一個代表著邪惡的罪神居然向他們發出善意的警告,淩風實在想不通暴食之神的目的所在,不由得糾結了起來。
“到底要不要進去,你倒是給句話啊?”納蘭雲素早就口幹舌燥了,在林子裏出了那麽多的汗,又走了整整一個早上,就算她是天空鬥師也有些吃不消了,此時的那嬌豔紅唇已經略顯蒼白,唇角甚至幹裂了開來,淩風回過神看了她一眼,咧嘴笑道:“當然要進去啊,走了這麽半天,口都幹~死了。”說著淩風邁步向上,納蘭雲素這才翻了個白眼,緊跟著走了上去,八個人魚貫而入,很快就都走進了老婦人的小木屋。
屋子分上下兩層,底層是客廳跟廚房,上層是臥室,客廳不是很大,一張老舊的梨木長桌外加七八個低矮的木凳子,桌子後麵是一張半舊的雙人軟塌,軟塌的一隻木腳似乎還是斷了之後又用夾板固定在一起的,僅僅是這幾樣家具就將客廳塞了個滿滿當當,唯一使得這間屋子有一丁點價值的就是靠窗的位置擺著一座占據了半邊牆壁的木架,木架上放著一些瓷瓶書畫之類的東西。
收藏品對於任何一個家庭來說都是主人的財富展示,很顯然這位老婦人很窮很窮,但就在這寒酸的客廳裏,在那些擺著廉價收藏品的木架上,淩風他們看到了夢寐以求的東西,十支眾神牌就像是十支標槍一般的分成兩排插在一個木板之上,眾人幾乎是齊齊眼前一亮,各個神情開始不自然了起來。
“這林子裏長年累月的一個人都看不到,老婆子很少有機會招待客人,還望你們不要嫌棄。”淩風他們正在打量木架子上的眾神牌,老婦人卻是一隻手端著一盤子烤餅走了出來,烤餅巴掌大小,橢圓形,上麵點綴著一些香菜末,這種餅很有一些曆史,是傳統的肉餡餅,餅雖不多,但是香味卻很足,往桌子上一方,眾人食指大動,竟連那眾神牌都暫時拋到了腦後,紛紛兩眼冒光的盯著盤子裏的肉餅。
“吃吧吃吧,不用客氣,吃完了好上路。”老婦人眼角裏滑過了一絲無奈跟痛楚,但是很快就轉化成了冷漠的目光,慕千山跟霍思明幾乎是老婦人話音剛落的時候就飛快的伸手從盤子裏搶了兩塊肉餅,兩人就像是餓了幾十年一般,瞬間狼吞虎咽了起來,衛蘭下手稍稍慢了一點,卻也搶到了兩個,獸血戰士們天生食量巨大,也是加入到了狼吞虎咽的行列當中,納蘭雲素一看大家都吃了,自己也忍不住了,手剛一伸出,就被淩風緊緊地攥~住了。
“幹什麽?”納蘭雲素奇怪的問道,“別吃。”淩風微皺著眉頭,老婦人已經轉身又走回了廚房,納蘭雲素隻覺得那肉餅越來越香,香的好似比過了她這輩子吃過的任何一樣東西,即使是淩風攥著她的手腕,她還是忍不住的想伸手去拿,“放開,我好餓。”納蘭雲素惱怒的吼道,淩風神色一震,急忙念力傳音道:“這些餡餅有問題,吃了你會後悔。”
“為什麽要後悔,你看他們吃的多香,能有什麽問題?”內心裏對美食的渴望漸漸的壓過了納蘭雲素的理智,淩風隻覺得手指一麻,納蘭雲素竟然反手點在了自己的腹部,腹部是氣海的氣門所在地,淩風頓時鬆開了手,納蘭雲素急忙伸手搶了過去,淩風再想阻攔的時候,她已經滿嘴都是肉餡了。
“小夥子,你怎麽不吃啊?”冷不丁的身後傳來冷颼颼的問話,淩風打了個激靈,訕笑著說道:“我不餓。”“哦,肚子不餓,總該渴了吧?”老婦人將一大罐子的果酒放在了桌子上,一個個木杯倒上了香味四溢的綠色果酒,正在狼吞虎咽吃著餡餅的眾人幾乎是看都沒看就舉起木杯一飲而盡,隨著果酒下肚,一聲聲舒暢的咂嘴聲從各人的口中傳了出來,淩風在那老婦人的注視下端起了木杯,卻是遲遲沒有放到嘴邊。
連納蘭雲素這樣自視甚高的將軍之女都完全不顧形象開始了大吃大喝,淩風卻依舊沒有動嘴的意思,那老婦人雙眼中滿是驚疑,淩風眼波掃了一眼木架,嘴角上突然掛上了一絲冷笑,“老人家,你架子上的那幾個牌子挺精致的,賣給我如何?”
“牌子?你是說這些麽?”老婦人走到了架子跟前,將插著十根眾神牌的木板取了下來,淩風點了點頭,笑眯眯的道:“不錯,就是這些。”“好吃,好吃!”慕千山咕噥著伸出雙手在桌子上亂抓著,那夢囈一般的聲音打斷了淩風跟老婦人的對話,淩風急忙回頭,隻見的盤子中的餡餅已經被眾人拿光,慕千山摸索了幾下找不見餡餅,竟然兩眼放光的將自己的右手伸到了嘴中。
五根指頭上或多或少的沾著一些肉餡,慕千山的眼中有的隻是一種癡迷的目光,“好吃好吃!”又是夢囈般的聲音,緊接著“哢嚓”一聲,淩風瞬間一震,慕千山竟然生生的將自己的指頭給咬斷了,五根手指從關節那裏齊根而斷,血水瞬間染紅了白森森的骨碴,隻聽得慕千山嘎巴嘎巴一陣咀嚼的聲音,依然含糊不清的說著好吃好吃,淩風急忙往四周一看,衛蘭跟霍思明手中的肉餅也是所剩無幾,隻怕過不了多久他們也會將自己的手指咬斷。
“有趣有趣,看你不過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竟然能夠壓抑住心中對食物的渴望,真是可惜了!”慕千山的慘狀仿佛揭開了這林間小屋的真實麵目,那一臉慈祥的老婦人神色一變,嘴角掛著一絲冷笑,看起來無比的猙獰。
“現形吧,奧斯穀!”淩風眼中冒出了兩道冷光,雙手向著桌麵一掃,隻見的兩股青綠色的鬥之力仿若狂風一般席卷過了整張桌子,正在狼吞虎咽,馬上就要陷入到瘋狂吞噬自己的七人立馬變成了七座冰雕,就連桌子上的其他東西都一並凍在了一起。
“你是誰?為什麽你知道我的名字?”老婦人怒聲嘶吼,那蒼老的皮膚開始綻裂,一點點的骨骼漸漸的擴張,就像是從一件衣服中冒出一般,淩風之前透過老婦人看到的那個獨眼怪物從老婦人的身體裏鑽了出來。
“啪”的一聲,失去了怪物填充的老婦人就像是一個癟了的皮囊一般攤在了地上,淩風手中寒光一閃,二話不說先是一記凝氣指打出,匯聚了純粹真元的凝氣指瞬間出現在了獨眼怪物的身前,隻聽得一聲嘶吼,淩風根本沒來得及看清發生了什麽情況,一股巨力打來,他整個人瞬間飛起,直接竄過了木屋的牆壁,撲棱棱的倒飛了出去,一連滑行了幾十米,最終停在了一顆大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