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鷹身子轉過去的同時,蘇月嬋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似乎想要抓住什麽,可是抓住的隻是充斥在空氣中的楚鷹的憤怒,而楚鷹也沒有看到這足以讓他欣喜若狂的一幕。
出了病房,楚鷹極盡輕緩的將門關上,整個過程他沒有回頭看上哪怕一眼,因為他不敢看,他怕那一眼會成為永別。
他要把小嬋兒最為美好的一麵,永遠藏在心裏。
守在外麵的人見他出來,全都圍了過來,可沒有一個人敢發出哪怕絲毫的動靜,不知是怕驚擾了這一刻靜默的楚鷹,還是怕驚擾了熟睡的蘇月嬋。
轉過身時,楚鷹所有的悲傷已經藏在了心底,留下的隻是無邊的憤怒,無論是誰欺負了他的小嬋兒,都要承受他的報複!
眾人看到,楚鷹的臉色無喜無悲,卻陰沉的可怕,他就像一座蟄伏萬年的火山,突然有了噴發的趨勢,當這座火山噴發時,一切的一切都要焚燒成灰燼。
環目掃了一眼眾人,凡是與他猩紅目光接觸的人,無不有種遍體生寒的驚懼感覺,連與楚鷹相處時間最久的淩萱,也從他身上感到了莫名的恐懼。
“告訴我,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不需要全部,隻需要把你看到的告訴我,就從我讓你們趴下說起!”楚鷹沒有絲毫感情的雙目,鎖定在淩萱的臉上,一字一頓的說道。
淩萱與他對視了一眼,下意識的垂下頭去,無處放的雙手擺弄著衣角,小聲嘀咕道:“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好嗎,我害怕。”
楚鷹伸手托起她的下巴,淡淡道:“難道還要我來求你嗎?”
淩萱的嬌軀,忍不住劇烈一顫,迎上楚鷹忽然變得悲哀的眼神,淩萱差點就脫口說出這件事背後的秘密,可這麽做了,後果將更為可怕。
就在淩萱無所適從的時候,楊傲的歎息聲從他身後傳來,“我們沒有保護好蘇月嬋,如果你要怪罪的話,就找我們吧,不要難為小公主。”
楚鷹鬆開淩萱,緩緩回頭,要噴火的眸子帶著慘然的冷笑,“以你們的實力,能夠讓連少飛那樣的廢物從手中奪走她,告訴我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鐵峰震駭於楚鷹的一拳之威,這個時候悶哼道:“我們技不如人,總之事情已經發生了,追求責任也沒用,你愛怎麽做我們都接著!”
楚鷹嗓子裏發出如野獸般的冷笑,壓在胸口的萬斤巨石好似有了鬆動的可能,他終於找到了怒火的宣泄口,淒然道:“她雖然沒有死,但你們必須要有人償命!”
“大鷹,不要!”淩萱從後麵緊緊抓住楚鷹的胳膊,語氣絕望。
楚鷹直接甩開了她,冰冷的眸子凝視在楊傲的臉上,一字一頓道:“你們四個人,今天必須要有人死,假如她醒不過來,你們都要死!”
“好大的口氣!”鐵峰冷笑一聲,身上爆發出強大的鬥誌,他兩側的項華龍和程誌勇微微向前一步,三人呈犄角之勢,全神戒備著隨時都會暴起的楚鷹。
而他們卻不敢先動手,因為淩萱現在和楚鷹站在一起,假如楚鷹要對淩萱不利,他們自知無法從楚鷹手中把她救下。
“假如我們沒人想死呢?”楊傲不答反問道,語氣陡然轉冷,麵對這種狀態下的楚鷹,任何道理都是講不通的,楚鷹也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
楊傲這麽說,已經做好了拚死的準備。
楚鷹嘴角逸出一抹猙獰的笑意,轉頭朝淩萱道:“他說他們沒人要死,看來要死的是我了!”
無論淩萱,還是溫靜、林芳菲和胡可可,都感覺到了楚鷹悲痛欲絕的求死之心,頓時花容失色,四女同時衝上前去,將楚鷹圍在了中間。
“你要死,我陪你!”溫靜第一個表態,抓住了楚鷹的胳膊。
“我說過,你可以為我死一次,我就可以為你死無數次!”林芳菲抓住楚鷹的另一隻胳膊。
胡可可雖然沒有說話,但也握住了楚鷹的手,眼神中的倔強表達出她的決心。
淩萱慘笑道:“是我沒有保護好小嬋兒,是我貪生怕死,自己逃了出去,讓她被人抓走,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要怪就怪我吧!要死,也讓我一個人死吧!”
說完,淩萱緩緩向後退去,每走一步,眼淚便簌簌滾落。
“萱萱,你幹什麽?給我回來!”楚鷹掙脫三女的手,向前走了一步。
“你別過來!”淩萱背在身後的手忽然舉了起來,手中分明多了一把槍,黑洞洞的槍口正指著自己的腦袋。
所有人都震驚了,楊傲四人疾步上前,卻聽淩萱怒斥道:“誰再敢動,我就開槍!”
她這麽說,誰還敢動?
“小公主,這件事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是我們的錯啊,你快放下槍!”楊傲現在後悔了,後悔不該做出之前的那個決定,若是逼死了淩萱,這個世界上將沒有人能承受住淩天的怒火。
“我不應該讓你們保護她的,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淩萱歇斯底裏的吼道。
楚鷹的心在滴血,蘇月嬋已經那樣了,淩萱若是死在他麵前,他想到這個可能性,就不敢繼續想下去。
“萱萱,別鬧了好嗎?”楚鷹歎道。
淩萱目光轉向他,慘笑道:“一命償一命,是我的錯,我去陪小嬋兒,這樣她就不會孤單了!”
“難道你忍心讓我孤單嗎?”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楚鷹緩緩踏出一步,然後繼續往前走,“咱們打個賭好不好?”
“賭什麽?”淩萱下意識的問道,又向後退了一步。
楚鷹忽然站定,淡淡道:“就打賭你開槍擊中的不是你,而是我。假如你開槍,倒下的將會是我,你敢賭嗎?”
淩萱表情一窒,握槍的手禁不住顫抖起來。
“槍裏沒有子彈!”溫靜忽然大聲喊道,這支槍是她的,她不知道淩萱是怎麽從她身上偷走的,但現在已經來不及細想了,出聲提醒。
楚鷹出手如電,在溫靜的喊叫聲響起的同時,身子已經到了淩萱的麵前,意圖自盡的淩萱隻感覺眼前一花,握槍的手一緊,低眉望去,隻見槍口正對準了楚鷹的胸口。
“我說過,開槍的話,死的人會是我,你信嗎?”楚鷹握著淩萱的手腕,語氣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