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急診室,楚鷹身上的兩顆子彈已經取了出來,讓醫生震驚的是,子彈隻是擊穿了楚鷹的皮膚,甚至連他的骨頭都沒碰到,更別提傷及他的內髒了。
從醫生的專業角度看,楚鷹身上的這兩個彈孔,絕對是被近距離射中的,而以子彈那種高速的衝擊力,縱然是一般的鋼板,也能在上麵留下彈痕,假如鋼板薄的話,甚至有洞穿的可能。
可是,楚鷹隻是肉體凡胎,卻能抵禦住子彈的衝擊,而且在彈孔周圍,甚至連絲毫燒傷的痕跡都沒有!
“變態!”醫生心中為楚鷹的身份下了定義,因為這根本就不是奇跡,也沒有任何發生奇跡的可能性,除了變態之外,用醫學理論根本就無法解釋。
為楚鷹包紮好傷口,輸上血,醫生走了出去,等在外麵的溫靜和林芳菲擋住了醫生的去路,後者急聲問道:“醫生,他怎麽樣?”
醫生見兩女都露出關切焦急的眼神,長得一個比一個漂亮,像這麽漂亮的女孩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不禁在心中暗歎,變態就是變態,連女朋友都找兩個,而且都是這麽漂亮的!老子咋就沒這麽好的運氣呢?
“問你話呢,快說啊!”溫靜怒聲叱道。
醫生見她一身警服,又是一臉凶狠的表情,哪裏敢表示對溫靜不禮貌行為的憤懣,嘖嘖稱奇道:“那小子被人當麵打了兩槍,而且是在近距離射擊,居然隻是擦破了點皮,真是個變態啊!”
“你才變態!你全家都是變態!”以林芳菲的好脾氣好修養,也忍不住爆了粗口,不過不是針對醫生,而是因楚鷹沒事而欣喜若狂,有些興奮過度了。
“雖然子彈取了出來,但他失血過多,腦部又遭受重擊,現在還處於昏迷之中,你們最好不要驚擾他!”醫生好心的提醒道,對林芳菲的惡語相向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兩女如釋重負的歎了口氣,林芳菲道:“謝謝你了醫生,我們能進去看看他嗎?”
醫生道:“看看當然可以,但我還是那句話,不要打擾他休息。”
兩女要比這醫生更加關心楚鷹,點點頭,輕輕推開病房的門,默然走了進去。
病床上的楚鷹,臉上帶著病態的蒼白,頭上和胸口被白色紗布纏了不知多少圈,雙眸禁閉,嘴唇微微抿著,呼吸平穩悠長。
雖然知道楚鷹劫後餘生,感情豐富的林芳菲還是控製不住的流下眼淚,可她不敢哭出聲來,生怕驚擾到楚鷹,隻是肩膀在劇烈的抽動著,可以看出她的悲傷。
溫靜隻是默默的望著楚鷹,始終沒有開口,好半晌後才拍了拍林芳菲的肩膀,低聲道:“我們出去吧!”
兩女一步三回頭的走出病房,林芳菲再也控製不住,趴在溫靜身上嗚咽起來。
溫靜似乎也被她感染,眼淚無聲的落下,她心中恨透了自己,若不是當初她要楚鷹前來保護蘇月嬋,也不會前後發生兩次這種事情。
第一次,楚鷹的後背被炸飛的汽車碎片擊中,後背變成了篩子,所幸他最後痊愈了,可這才過了一個星期,再一次發生這種事情,誰能受得了?
周圍來往的病人和護士醫生,看到兩女這個樣子,無不指指點點,低聲議論,卻礙於溫靜警察的身份,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不知過去了多久,兩女的情緒終於平靜了下來,林芳菲問道:“小嬋兒怎麽樣?”
溫靜拿出手機,給淩萱打了過去,接通後道:“你那邊情況怎麽樣?”
淩萱隻是說了一句,溫靜的手機便掉在了地上,臉色倏然變得難看起來,林芳菲看到她表情的變化,也隱隱猜到了什麽事,急聲道:“小嬋兒怎麽了?”
溫靜喃喃道:“萱萱說,她能醒過來,就是奇跡。”
林芳菲也怔住了,雖然她與蘇月嬋接觸的時間並不多,但因為都是楚鷹的女朋友,彼此間早就把對方當成了自己最親近的人。
現在親人要遠去,心中的痛苦不比淩萱這個跟蘇月嬋接觸最多的妮子多,“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林芳菲甚至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麽。
溫靜抓著她的手臂道:“這個時候,我們必須要振作起來,這件事我們必須要瞞著大鷹,在他的傷好之前,絕對不能讓他知道,你明白嗎?”
楚鷹的腦部受到重創,這個時候最不能受到刺激,萬一讓他知道蘇月嬋無法醒過來,會讓心中剛剛燃起的希望破滅,對他即便不是滅頂之災,也好不到哪去。
萬一楚鷹刺激多度,再有個三長兩短,眾女心中的希望將徹底毀滅了!
林芳菲擦掉眼淚,壓下心中的憂傷,緩緩點了點頭,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也知道這個時候讓楚鷹的心情平靜,身體才能更快的好起來。
溫靜又叮囑了她幾句,最後道:“我去那邊看看,你在這裏守著,有什麽情況就給我打電話!”
說完,溫靜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機,轉身走了。
無論楚鷹和蘇月嬋,在她們心裏都是同等重要的。
林芳菲往病房裏看了一眼,淚水再次無聲滑落,“老天爺,你為什麽要那麽狠的心,讓這個男人承受那麽多的痛苦!”
病房裏的楚鷹,做了個奇怪的夢,他夢到蘇月嬋走到他的麵前,對著他惡狠狠的道:“你是我的保鏢,什麽事都要聽我的,無論我說什麽,你都要照做!”
楚鷹這次沒有拒絕她,朝她露出溫柔的笑容,“我是你的保鏢,會一輩子守護你,保護你,愛護你,嗬護你,無論你要我做什麽,我都照做。”
“真好!”蘇月嬋甜甜一笑,忽然間身上發出萬道光芒,而她則逐漸消失在光芒中,留下那永恒的,刻骨銘心的傾世笑容。
“不要走!不要走!”楚鷹歇斯底裏的大吼,可發現自己的嗓子發堵,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焦急的他伸手抓去,麵前卻空空如也。
“不要走!”楚鷹大吼一聲,忽然坐了起來。
夢醒了,一切回歸現實,麵前真的空空如也,他的小嬋兒並不在他身邊。
這是夢嗎?是幻嗎?楚鷹站了起來,拔掉針頭,朝病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