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寧身後的四名劍客得到命令後齊齊大喝一聲仗劍朝蓋聶衝了過來,蓋聶微微搖了搖頭,有些鄙夷的笑了笑。
就在四個劍客即將衝到蓋聶麵前的時候,他手中長劍一挽,挽出了個劍花迎著四個劍客衝了過去。
衝在最前麵的劍客短劍高高舉起,朝蓋聶的頭頂劈了下來。
蓋聶也不躲閃,手腕一翻,長劍朝著這劍客的咽喉割了過去。劍客一愣,連忙撤劍後退,可他的腳步剛一挪動,胸前卻猛然一疼。
劍客低下頭朝胸口看去,刺入他胸口的劍已經抽了回去繼續劈向他的同伴,而他的胸口則被切出一條長長的口子,透過汩汩流血的口子可以看見胸腔內白森森的骨骼。
“蓬!”劍客的軀體重重的倒在地上,他臨到死雙眼還在圓睜著,他想不明白蓋聶是如何出的劍,他甚至根本沒看清劈向他胸口的劍路就被蓋聶取了性命,作為一個劍客,僅僅隻是舉手之間就被敵人殺死,對他來說這是個直到下輩子都不可能洗雪的恥辱。
蓋聶一招斬殺一名劍客,給剩下的三個劍客造成了極大的壓力,他們圍在蓋聶周圍,相互打了個眼色,一起仗劍朝蓋聶衝了過去。
這三名劍客在衝出的時候,短劍由三個不同的角度分為上中下三路刺向蓋聶,若是蓋聶想要避開其中任何一柄劍,另兩柄劍都會直接貫入他的身軀。
三柄劍刺向蓋聶,蓋聶並不躲避,隻是手腕一翻,在三個劍客衝近之後長劍在胸前旋了一圈。旋過這一圈,他把長劍一收,從懷裏掏出一塊麻布輕輕的擦拭著劍身上的血跡。
劍光過後,三個劍客還保持著進攻的陣型和姿勢,直到蓋聶擦好劍,把長劍重新插回劍鞘,三人才軟軟的倒在地上。在他們每個人的咽喉處都有著一條還在汩汩冒著鮮血的口子。
“你是要來擒殺我還是要離開。”把長劍插進劍鞘,蓋聶朝站在不遠處的辛寧微微一笑說道:“我不想殺你,不過你回去的時候請幫我帶句話給辛農,如果他真的想要把我趕盡殺絕,恐怕你們吳越劍塚也會元氣大傷,若是他本人不直接參與,就算你們動用了整個劍塚的實力,也不可能殺的了我。假如他隻是忌諱我,請你轉告他,不久後我將徹底與塵世斷絕往來,絕不會動搖他的地位;但他若是想要我交出劍訣,你最好還是讓他死了這份心,我不可能讓他得逞!他要是真的想學,就讓他去找我的師尊鬼穀子好了!”
辛寧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四具屍體淡淡的笑了笑,先前戲謔的神情徹底的在她臉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凝重,她長歎了口氣,對蓋聶說道:“恐怕我是不能為你帶話了,今天我來就是為了從你手中搶到劍訣,如何能空手而歸。”
蓋聶仰頭看了看碧藍的天空,過了良久才搖頭歎息了一聲說道:“我真的不想殺你,可你一心求死,我也不得不成全你。”
他的話音剛落,隻聽辛寧一聲嬌叱仗劍朝他衝了過來。
辛寧給人的感覺雖然是妖豔嫵媚,但她手中的長劍卻絲毫沒有嫵媚的氣息。長劍舞起,幾道銀亮的光芒籠罩在她的身邊,在她的周圍形成了一道滴水不漏的由劍光形成的牆。
長劍好似毫無目的的朝著蓋聶劈了過來,蓋聶一隻手按在劍鞘上,另一隻手握著劍柄,全神貫注的盯著朝他衝過來的辛寧。
突然,在辛寧長劍舞出的劍牆上現出了一條縫,一個僅僅隻是電光火石之間便會消失的破綻出現在蓋聶眼前。
蓋聶猛的抽出長劍,手腕一翻把長劍轉成劍尖朝前,原先按著劍鞘的手猛的朝劍柄一推,大喝了一聲:“百步飛劍!”在長劍飛出的同時,他整個人也隨著衝了出去。
就在長劍離辛寧隻差一步之遙的時候,蓋聶猛然加快腳下的步伐,手掌再次朝劍柄推了一下,原本已經放緩了去勢的長劍被他這麽一推,速度再次加快,徑直朝辛寧飛了過去。
長劍指向的地方正是辛寧劍勢中的破綻所在,她先是一愣,隨即撤劍朝一旁退了兩步,在她還未停穩腳步、緩住身形的時候,一道劍光在她的身邊繞了一圈。
她並沒有感到疼痛,但這道劍光在她身邊繞過的時候,她知道她已經死了,之所以沒有感到疼痛是因為劍實在太快,快到她已經來不及感覺到疼痛。
辛寧低下頭,朝她那纖細的柳腰上看了看,隻見一絲絲血漬正從腰間滲出,漸漸的在腰間染出了一個鮮紅的圈。她抬起頭看著蓋聶,苦澀的笑了一下,讚歎道:“好快!”
“好快”這兩個字剛一說完,她的腰部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纖細的腰肢從中間折斷開來,白花花的腸子隨著鮮血的噴湧從她的腹部漫了出來,掉落在她的腳下。
她的上半截身子重重的朝後倒了下去,而雙膝卻一軟使下半截身子跪著摔落到塵埃之中。
遠處站著的項燁和蒙蘇看到這一幕頓時驚的呆了,蓋聶的劍法太過淩厲,淩厲到他們根本還沒看清他是如何出手,吳越劍塚的五個人已經全都倒在了地上。
項燁來到這個時代不久,他還不是很清楚吳越劍塚的名聲,但蒙蘇卻是對他們早有所聞。
吳越劍塚以劍起家,他們的祖師正是當年為楚王打造三柄曠世神劍的歐冶子。在鑄劍的過程裏,鑄劍師們逐漸的習練成一套別具風格的劍法,憑著這套劍法,劍塚幾乎成了天下間幾乎所有劍客膜拜的聖地。
正是從這劍客聖地出來的五個人,在蓋聶麵前卻是連招架的能力都沒有,僅僅隻是一個交錯便成了五具屍體。
出現這樣的結果絕不是因為劍塚的人實力太弱,既然不是他們太弱,那就隻有一個解釋——蓋聶的實力太強!
項燁和蒙蘇愕然的愣在那裏,半晌沒有挪動腳步,他們不約而同的低頭看了看掛在腰間的長劍,相視苦笑了一下。
這幾天練劍的成果他們自己非常清楚,蓋聶教的兩套劍法雖然已被他們習練的十分純熟,但想要憑靠著他們目前的實力戰勝蓋聶,那根本就是毫無可能的事情。
二人突然想起了蓋聶對他們說過的話,這兩套劍法上陣殺敵或是對付普通劍客已經足夠,但若是遇見像辛農那樣的高手,他們隻有雙劍合璧才能有所勝算。
項燁和蒙蘇相互凝望著,心中做著同樣的盤算:“雙劍合璧,莫非將來隻有與麵前這個人共同禦敵才能在劍術高手麵前搏得一線生機?”
不知什麽時候,蓋聶已經站在了倆人的麵前,他分別看了看倆人腰間懸掛的長劍,對他們說道:“你們佩戴的‘飛龍’與‘棲鳳’本就是兩把名劍,它們之所以不被世人熟知,是因為世人隻知這兩柄劍是一對雌雄劍,卻很少有人知道若是想要它們發揮威力,還需配合我教你們的‘翔龍劍法’和‘棲鳳劍法’,我也一直在尋找這樣的人,不想卻巧合的撞見了你們,哈哈,希望這兩柄劍在你們的手中能博得它們應有的名頭!”
說罷,他手扶長劍轉身朝西方走去,走出幾步又停了下來回過頭對項燁和蒙蘇說道:“我感念你們救我一命所以才將這套劍法教於你二人,不過你們要記住,劍亦有心,若是將來我知道你們違逆了劍心,我將會毫不介意將你二人殺死,讓這兩套劍法重新在世間沉寂。”
“什麽叫劍心?”當蓋聶再次邁開腳步朝前繼續走的時候,項燁朝著他的背影喊道:“先生若是不教我們,我們萬一無意之間做了違逆劍心的事,今日學劍豈不是自掘墳墓?”
蓋聶的腳步緩了緩,好似想要再對他們說些什麽,最終卻沒有說話,隻是仰頭發出一陣哈哈的狂笑,隨即邁開步子朝西走去。
蓋聶離開後,項燁和蒙蘇也不敢在小屋多做耽擱,小屋門口橫臥著五具吳越劍塚劍客的屍體,若是留在這裏被吳越劍塚的人撞見,以他們的實力恐怕後麵的路也不用繼續走下去了。
二人已朝東北方向走出了不近的距離,若是想要找到江東項氏,還需折返方向一直朝東。
就在項燁和蒙蘇選擇繼續朝東的時候,一直尋覓著他們蹤跡的關一劍領著兩個劍客已經趕到了長垣。
這幾天毫無項燁和蒙蘇的音訊,關一劍的脾氣十分暴躁。此時他正和兩名劍客坐在館舍的正堂內,在他們的麵前擺著兩壇酒和幾盤水煮的小菜。
關一劍夾了一筷子牛肉塞進嘴裏,皺著眉頭嚼了兩下,猛的把菜吐到地上,對正在堂上忙碌的夥計喊道:“夥計,你過來!”
館舍內的夥計見關一劍喚他,頓時嚇的麵如土色。關一劍帶著兩名劍客已經下榻在這裏兩天,剛進店的時候他見這三人器宇軒昂,以為是來了貴人,陪著小心侍候著。
但當天晚上他在給三人送洗漱用水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幕不該看見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