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項燁踹翻在地之後,白衣劍客從懷中摸出了一根麻繩,三繞兩繞的把他給捆成了個人肉粽子。
捆好項燁之後,關一劍領著白衣劍客朝蒙蘇衝了過去。
原本圍攻蒙蘇的是三個人,撤出一個人之後,另兩個白衣劍客在蒙蘇的進攻下漸漸露出了敗象,眼見就要喪生在她的劍下。
蒙蘇的長劍撥開一個劍客劈向她的短劍,劃出一道銀亮的光芒,刺向那劍客的咽喉。
劍客想抽回手擋下刺過來的一劍已是來不及了,一旁的另一個劍客連忙挺劍來救,卻因為距離的問題根本補救不及。
就在蒙蘇的長劍離那劍客的咽喉隻剩下兩寸多距離的時候,突然一道青光閃過,那青光“嗖”的一聲飛向了蒙蘇的太陽穴。
青光飛來,蒙蘇連忙撤劍格擋,隻聽“嗆啷”一聲脆響,青光把蒙蘇擊的朝後退了兩步,手中長劍也險些脫手飛出。
她穩了穩身形,挺著長劍朝射出青光的關一劍衝了過去。
關一劍微微一笑,手腕一翻,不知從哪又摸出一把短劍,仗劍向蒙蘇迎了過去。
當他手持短劍衝向蒙蘇的時候,站在他身旁的白衣劍客滿臉愕然的看著自己空空的雙手,剛才還在他手中握著的短劍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轉移到了關一劍的手中。
蒙蘇衝到關一劍身前,挺劍朝他胸口刺了過來。關一劍不慌不忙,隻是輕輕拂了下衣袖,手中短劍斜斜的順著長劍削了過來,短劍削到長劍劍身上,他並沒有硬磕,而是沿著長劍劍身朝蒙蘇的手腕上滑了過去。
關一劍的動作雖然複雜,卻是一氣嗬成,一套動作下來如同行雲流水般順暢。秦時的長劍與後世的長劍有些不同,它的劍柄隻是一支圓筒,兩側並沒有護手。關一劍手中的短劍毫無阻滯的削向蒙蘇的手腕。
蒙蘇吃了一驚,連忙鬆手,長劍離手後向地上墜去,她連忙矮身去接,關一劍卻比她快了一步,抬腳將正在下墜的長劍踢飛了出去,當蒙蘇仰起頭看向他的時候,他手中的短劍已經架在了蒙蘇的頸子上。
“嗬嗬,劍術不錯,可惜了,你終究隻是武將的後人,若是論陣前廝殺,恐怕我不及你,但若是論比劍對決,你終究還是差了點。”關一劍朝蒙蘇微微一笑,他笑的極其和善,若不是他手中的長劍架在蒙蘇的脖子上,蒙蘇甚至會誤以為他隻是個在跟她談論劍術的熟人。
“把他們帶走!”圍在一旁的幾個白衣劍客控製住蒙蘇之後,關一劍將手中的短劍扔給了空著手的白衣劍客,語氣裏帶著幾分鄙夷的說道:“作為劍客,你得看好手中的劍,以後若是還讓我這麽容易奪了劍,第一個死的或許會是你。”
他說話的時候,蒙蘇和項燁根本聽不出一絲嚴厲的味道,但那幾個白衣劍客尤其是被奪了劍的劍客卻是駭的渾身發抖,顯然是平日裏對他十分懼怕。
“關大哥,雇主並沒有要我們把他們給活捉回去。”兩個白衣劍客上去捆縛蒙蘇的時候,站在一旁的另一個白衣劍客戰戰兢兢的提醒關一劍:“把他們殺了隻交上人頭不是更省事?”
關一劍側過頭,朝那白衣劍客微微笑了笑,他的笑容看起來極其親善,但正是這親善的笑容卻讓說話的白衣劍客渾身打了個冷戰、臉色頓時變的煞白。
“我說過的話,不想重複第二遍。”關一劍笑容一斂,對幾個白衣劍客說道:“帶上他們走!”
走出幾步後,他又指著被項燁踢昏的劍客說道:“把那個廢物也帶上,我不想讓人看到他躺在那裏,汙了我們的名頭!”
一個白衣劍客應了一聲,小跑過去把昏迷了的劍客背在身上,一行七人趁著夜色向滎陽城的方向折了回去。
夜色越來越深沉,冷冷的風拂在項燁的臉上,使他不由的打了個冷戰。
關一劍的劍術著實震懾了他,當蒙蘇舉劍刺向白衣劍客的時候,項燁在一旁清晰的看到關一劍隻是袍袖一甩,手中的短劍便化成一道青光向蒙蘇飛了過去。
短劍飛出時項燁驚出了一身冷汗,過去他曾聽說過“百步飛劍”,卻一直把這個名詞當成是有點玄幻的存在。可今天,他確確實實親眼目睹了什麽叫做“百步飛劍”,也終於認識到在這個時代,有很多人都是憑他的實力招惹不起的,關一劍就是其中一個。
一行人走了近一個半時辰,夜幕徹底的深沉了下來,他們才隱約看到一個小村子。
“先去村子裏借宿,明天一早再把人送給雇主。”見到村子後,關一劍微微笑了笑,他的笑容十分招牌,稍稍牽起的嘴角配上他那白皙的膚色,讓人感到甚為可親。
“關大哥,我們帶著這兩個人,讓村人看到恐怕不好吧。”一個白衣劍客看了看被五花大綁著的項燁和蒙蘇有些擔憂的說道:“萬一他們把事情說了出去,傳進李由的耳朵,恐怕麻煩會有不少。”
“嗬嗬。”關一劍十分爽朗的笑了兩聲,對那白衣劍客說道:“你若不說,我還真的會忘了這茬,既然村裏人有可能說出去,而我們晚上又不能沒地方住,那今天我們就把村子裏的人殺光再借宿好了。”
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項燁鄙夷的瞟了他一眼。把人都殺光再借宿,項燁還真沒見過這麽無恥的人。
七人進了村口,幾隻家犬迎著他們跑了過來,遠遠的朝他們狂吠著。村子裏靜悄悄的,家犬狂吠了半天,也沒見一個人出來。
關一劍走到一戶人家門口,十分紳士的輕輕叩了叩門。等了片刻,房內沒有聲響,他伸手慢慢的搡了一把那扇已經被雨水腐蝕的有些鬆軟的木門。
門沒有從裏麵栓上,他隻是輕輕一搡便把門搡開了。
房內黑黢黢的,視線僅僅隻能達到一寸遠近的地方。
進了門之後,他對身後的白衣劍客說道:“去點支火把過來。”
一個白衣劍客應了一聲,正要轉身去找可以做火把的木棍,房內的一角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
響聲傳來之後,包括項燁和蒙蘇在內所有人的視線全都投向了那裏。雖然他們極力想要看清發出響動的是什麽人,但房內太黑,卻是什麽也看不見。
正當幾個人警惕的瞪著發出響動的角落時,突然從角落裏躥出兩個人,從這倆人的身形來看,躥出來的應該是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
這兩人躥出後,貓著身子想要從關一劍的身旁鑽過去,可關一劍是何等人物,他一隻手臂一攬,先是兜住了那女人的頸子,用力一擰,隻聽“哢嚓”一聲,女人的頭便被他擰的偏向了一旁。
女人的身子軟軟的倒在地上,跟在她身後的孩子一見她被人擰斷了脖子,頓時忘記了要朝外跑,一下撲在她的聲上放聲哭嚎了起來:“娘!娘!你怎麽了!你起來啊娘!”
孩子的哭嚎聲撕心裂肺,被捆的如同粽子般的項燁和蒙蘇胸中頓時燃起了一腔憤怒的火焰,他們拚命的扭動了幾下身子,想要掙束縛著他們的麻繩。在他們身後的兩個白衣劍客見他們掙紮,分別朝著二人的腿彎狠狠的踹了一腳,把二人踹的半跪在地上。
“你會遭報應的!”蒙蘇憤怒了,她一支膝蓋跪在地上,仰起頭憤怒的瞪著關一劍,她最看不得的就是有人恃強淩弱,尤其是肆意屠殺毫無還手之力的婦人和孩子。
“報應?”關一劍撇了撇嘴,他的臉上依然掛著那種看似人畜無害的笑容,無所謂的說道:“我殺的人多了,到如今還是活的好好的,我不知道我的報應什麽時候來,可我卻知道你們倆人是活不久了!”
說著話,他伸手一把揪住撲在女人身上嚎哭的孩子的衣領,把那孩子高高舉起走到屋外。
孩子的哭鬧已經驚動了村子裏的其他人,十多戶人家全都打開了房門,每戶人家裏都走出三兩個手拿鋤頭、木棍的村民。
當項燁和蒙蘇看到走出來的這些村民時,心中悲戚的感情更加強烈,這些走出來的人不是老人就是婦孺,甚至還有些三五歲剛學會蹣跚著走路的孩子也牽著大人的衣角走了出來。
那些孩子躲在大人身後,偷偷的探出小腦袋,滿眼驚懼的看著被關一劍舉過頭頂的孩子。
被關一劍高高舉起的孩子哭鬧著,踢騰著,他弓著身子,想要張開小嘴去咬殺母仇人的手臂,但終究因為手臂離他的嘴太遠沒有得逞。
關一劍被這孩子鬧的有些心煩意亂,見村民們都出來之後,他撇嘴笑了笑,說道:“既然你們都出來了,這個孩子也就沒什麽用了。”
說罷,他兩臂用力,將舉在頭頂上的孩子猛的朝地上摜了下去。小孩子哪裏吃的住這麽大力的一摔,頓時被摔的腦漿崩裂趴在地上不動了。
村民們驚愕的看著被關一劍摔死的孩子那小小的屍體,一時竟沒回過神來。過了好一會,才有一個大嬸高聲叫了出來:“你這個屠夫,為何要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