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眼看著袁紹倆兒子打的風生水起,實力磨損的也差不多了。
高雲決定進兵冀州,一舉攻取城池,擊破袁紹殘餘兵馬。
但是這令還沒傳,卻被賈詡給攔下了,“主公,此事尚須三思啊”。
高雲一愣,問賈詡道:“文和何出此言啊?”
賈詡笑著問高雲道:“誠然,以眼下局勢,出擊冀州,實為必然。但不知,主公意欲如何進兵啊?”
高雲一攤手,“這還有什麽顧慮嗎?所謂‘兵貴神速’。當然是大軍齊舉,急攻冀州城啊”。
賈詡搖了搖頭,“主公,屬下以為,如此不妥”。
“噢?為何?有何不妥?”
賈詡又道:“如今袁紹之勢雖已窮盡,然而袁譚袁尚二人,仍舊於太原、薊縣等地屯有重兵。主公若長驅大進,打破冀州自然易如反掌。然而,主公自付,果能擒獲袁紹二子乎?”
高雲琢磨了琢磨,搖了搖頭,“未必,冀州城裏少說還有五萬兵馬,袁譚和袁尚雖然打了這麽久,但是倆人一直在從本太原和薊縣增兵,麾下兵馬各有近十萬。雖然我們虎威軍驍勇善戰,但要說一定能保證不讓袁譚和袁尚逃走。這個我心裏確實沒底”。
賈詡點了點頭,“然也,正如主公所言。若冀州城破,袁譚袁尚必然揮軍突圍,回走太原、薊縣。而袁氏一族,久居河北,關係脈絡盤根錯節,極其複雜。若袁譚袁尚不除,必為後患。如此一來,主公勢必又得分兵遠襲太原、薊縣,勞軍耗力,遷延日久。而即便主公打破薊縣,倘若袁譚奔入遼東,與烏丸沆瀣一氣,主公此時能揮軍北討烏丸否?”
高雲心裏一激靈,連連點點頭,對賈詡說道:“文和此言果然深謀遠慮。眼下形勢,曹操虎踞在鄰,我們確實不可能北討烏丸。但是以文和之意,當如何進兵?”
賈詡笑道:“以屬下之意,主公可暫且在東武按兵不動。袁紹二子不知所以,必然也不敢輕動。如此一來,便可暫時讓袁家兵馬盡數聚於冀州。巨鹿、平棘、鄔縣、武邑四城,皆在冀州百裏之外,主公若暗中發兵偷襲,敵軍定然難以察覺。若取得四處城池,則袁譚袁尚之糧道退路皆斷矣。屆時,主公再進屯棗強,截斷冀州東南一路。各路兵馬隻須固守不動,冀州之兵,糧盡自散矣”。
聽賈詡這麽一說,高雲咋了咂嘴,若有所思,又問道:“巨鹿、平棘、鄔縣、武邑再加上棗強,這無處城池確實可以把冀州城四麵圍斷。但是這樣一來,我們的兵力也分散了,如果袁軍合兵一處,一起突圍。我們不是一樣攔不住嗎?”
賈詡笑道:“主公放心,袁譚與袁尚勢同水火,恨如仇敵。袁尚不敢去薊縣、袁譚亦不敢去太原。又如何能合兵一路突圍?袁紹麾下舊部,審配、郭圖、辛評、逢紀等分歧已久,各不相和。冀州城內兵馬也必然分崩離析。主公隻管在各路布下口袋,分捉來敵可也!”
“嗯!”,高雲聽完賈詡這一席話,眼睛裏頓時放出光彩,衝賈詡挑了挑大拇指,笑道:“時局戰略、各路人心,老賈你真是算無遺策啊!”
高雲這一高興,順口叫了賈詡一聲老賈。賈詡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連忙遜謝。
正是如此,這才有了後麵五路兵馬突然成局的景象。
顏良文醜倒是沒太慌亂,因為袁紹的病情已經不可能離開冀州城了。所以他倆早已經做好了拚死報主的打算。
倒是袁譚和袁尚這倆袁紹的親兒子,反倒登時傻眼了。袁尚的兵馬糧草都來源於太原,張飛占了巨鹿、趙雲占了平棘,死死的把袁尚的糧草和後路給切斷了。
袁譚也一樣,他的身後是薊縣。但是甘寧和張繡屯軍鄔縣、武邑,也徹底隔斷了袁譚和薊縣的往來。
老話說“城隍爺頭上長青草”,兄弟倆真是慌了神兒了。這會兒反倒有點兒兄弟鬩牆的意思了,倆人互相約見,商議對策。並且邀請了顏良文醜等冀州大將參加。
這也難免,眼下的局勢誰都明白,除非抱團取暖,要不誰都難活。
就行兵打仗而言,跟顏良文醜相比,帳上這些人都是娃娃。河北四庭柱那不是浪得虛名的。
滿堂文武包括袁譚袁尚在內,都齊刷刷的看著顏良和文醜,眼裏無不滿含期待。
顏良文醜倆人看著主公這倆兒子互相廝殺了一個多月,心裏那滋味也不好受。這下突然看到倆公子同仇敵愾了,也增添許多欣慰。
顏良看了看文醜,文醜略微點了點頭。顏良這才開口說道:“如今雖然虎威軍氣勢洶洶,但單以兵力而論,我們與高雲也算旗鼓相當。若能同仇敵愾,上下一心,勝負尚未可知。但如果再自相殘殺,萬事皆休矣!”
袁譚和袁尚都知道,要打大仗還得指望顏良文醜。這會兒也顧不上公子臉麵了,爭相表態,願意聽從顏良文醜指揮。
顏良和文醜都見識過虎威軍的霹靂石炮,知道固守城牆是沒用的。所以便讓袁譚和袁尚兩路兵馬靠近冀州城安營,把原來的品字形布防收縮了一些,便於互相應援。
三方立下約定,暫時以顏良為統帥,三路兵馬互相應援,戮力同心,抵禦虎威軍。
但他們沒想到的是,高雲從東武進軍到棗強之後,又按兵不動了。一連十多天,完全沒有一點要打的跡象。
袁譚和袁尚的兵糧都相繼吃完了,顏良隻好從冀州撥出糧草支援他們。但是冀州城裏還駐紮著好幾萬人呢,跟虎威軍僵持了這兩個多月,糧草也消耗殆盡。
顏良坐不住了,找文醜商議道:“虎威軍不動兵馬,必然是料到冀州城屯糧不足,想等我軍糧草盡絕,兵馬自散。如今城內外二十餘萬兵馬開支,城中糧草已將告罄。這可如何是好?”
文醜歎了口氣,苦笑道:“若合你我之力,統領城中之兵,突圍而走,並非難事。然而如今,主公病情危重。若此時突圍,主公多半死於途中。則你我二人,其罪大矣。然若此時不走,糧草耗盡,士卒四散,你我必死於高雲之手。取生取義之事,何必再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