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無頭不行、鳥無頭不飛。袁術、孔伷等將官一撤,橋蕤又被太史慈擊傷,不知下落。南陽和豫州兵馬瞬間大潰,三停大軍,一停被殺,一停逃散,降順者一萬餘人。
戰事已平,高雲安排各部人馬打掃戰場、護理傷員、押解俘兵。
張華嫣將宛郡兵馬集合,來向高雲辭別,“高將軍,昔日在虎牢關外,你放我兄妹二人一馬,今日我領兵助你一場,我們算是扯平了”。
高雲笑了笑,“這情義二字,還有扯平的?今天你舍生忘死的救我一場,這份情義,我高雲永記在心。多餘的話不用說,今後你張大美人兒的事,就是我高雲的事。你張華嫣如果有難,無論千難萬險,我高雲絕不會坐視不理”。
張華嫣噗嗤一聲樂了,“你說你好歹也是堂堂虎威軍主,一州的刺史。說話怎麽就如此輕薄?再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這長相雖然醜陋,但卻是父母所賜,你頻頻取笑,豈是君子所為?”
高雲哪裏知道,張華嫣這樣的相貌在這個年代是標準的凶相。張華嫣這麽一說,高雲當場愣了,不知道怎麽回事兒,想了想,覺得可能是張華嫣謙虛,古代人都喜歡謙虛,隨即笑道:“長的漂亮有什麽好遮掩的?我這個人心直口快,有什麽就說什麽。你長的太好看,我才叫你美人兒,要不我怎麽不叫別人呢?”
張華嫣那臉騰一下紅了,雖然是身為武將,比普通女子豪爽的多。但是她本來以為高雲是揶揄她,而自己的長相自己也知道,所以也沒往心裏去。但是聽高雲這樣一說,似乎不像是取笑,頓時害羞了,“你……沒見過你這樣輕薄的將軍,倒像登徒子之輩……,家兄還在宛郡等候消息,我……我不與你絮煩,就……就此別過……”。
張華嫣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當時窘迫的不行,都不敢再看高雲,說完話也不等高雲搭腔,撥馬就走。走出幾步,突然又停下來,在馬上背對著高雲喊道:“高普方!你方才說,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你可守信?”
“自然!你放心,我這輩子都不會忘的!”
“好!那……後會有期”。
“哈哈,好!後會有期!”
張華嫣聽了高雲的話,臉上莫名其妙的堆滿笑意,不敢回頭,拍馬而去。
虎威軍收拾完戰場,高雲領各路兵馬回城,傳令各營,速速點算人馬。約兩個時辰,各營來報。高雲匯總一算,頓時覺得胸口陣陣劇痛,此一戰,虎威軍陣亡一千零三十九人、負傷四千一百二十七人、失蹤二十六人。
這樣的折損,從虎威軍創立以來,是絕無僅有的。高雲坐在椅子上,內心百感交集,他清楚的知道,真正滄海橫流的時代,現在才剛剛開始。
袁術、孔伷、劉岱三路兵敗,劉表又忙於抗擊孫堅,無暇旁顧。消息傳到黃河北岸,袁紹和韓馥各自心驚,知道即便渡過黃河,也沒什麽意義了,萌生退意。
正在這時,韓馥斥候回報,北平太守公孫瓚移兵方城,有取河間之意。袁紹與韓馥大驚,急忙拔營出寨,一同回援河間。
殺退西麵各路聯軍,高雲早已領兵馬回到下邳,聽到袁紹和韓馥退兵的消息,高雲倒很平靜。這本來也在意料之中。
袁紹一退,龔景很識趣,自己謊稱病重,甘願將青州刺史讓給高雲。高雲讓關羽領兵馬移屯臨淄,鎮守青州;調張遼往譙郡屯紮,鎮守西垂,以擋袁術;趙雲領虎咆令移屯小沛,與張遼虎吼令成掎角之勢,鞏固外圍。
這一場戰役,讓高雲認識到很多,還太平天下與蒼生,絕不是那麽簡單的。甚至說,能不能成功還在未定之天。之前,高雲為了盡快促進徐州經濟發展,積蓄人口,一直在控製虎威軍的增長。但眼下的形式,虎威軍的勢力,已經不足以讓他繼續有恃無恐了。所以,這次分軍之後,高雲賦予各令督軍新的權利,那就是允許他們各自招募和整訓新軍,擴充本部兵力。但前提是嚴格遵守虎威軍的自願入伍原則,和選擇標準。
一係列的事情忙完,時間又過了一個多月。孫堅與劉表交戰一月有餘,各有勝負,繼續鏖戰下去,必定是個兩敗俱傷的局麵。劉表北有袁術、孫堅東有王朗和嚴虎,誰都不敢拚自己的老本兒。
孫堅聽訊高雲已經脫困,再戰下去又沒什麽益處,便領兵退回長沙。劉表也就機收兵,養蓄軍力。兩家雖是罷戰,卻自此結仇。
此一戰之後,天下格局大變。高雲占據青徐二州,並譙郡、沛國兩地城池;曹操取兗州後,順勢兵圍東郡,喬瑁降順。曹操又使夏侯惇領兵征討山陽,袁遺出戰,被夏侯惇帳下大將曹休一箭射殺,山陽遂平,曹操得全據兗州,立穩根基;孔伷跟袁術回到豫州,才知道自己被袁術當猴子耍了,但是也一點辦法沒有,自己的兵馬都折盡了,根本無法與袁術爭奪,隻好上表,甘願讓豫州刺史給袁術;袁紹與韓馥回軍河間,公孫瓚估計討不到便宜,便先收兵回了北平。韓馥早已經把冀州軍政大權給了袁紹,收兵回河間之後,便連同州刺史的名頭也一並送了。袁紹接任冀州刺史,任韓馥為安平太守。
短短兩個月時間,當初齊征董卓的十六路諸侯,便少了五路。而剩下來的,基本都站穩了腳跟。尤其是袁紹和曹操,勢力劇增,與之前已經是天壤之別。
高雲躺在後花園涼亭裏的搖椅上,靜靜的看著池麵上被威風吹拂的漣漪,陷入了沉思,“亂世天下,瞬息萬變,真是不假啊。現在袁紹、曹操、袁術這三股勢力,都已經紮下了根基。無論哪一個都不容易對付了。看來這天下大亂,絕對不是三年五載的事。三麵強敵在側,必須得改變這個局麵……”。
想著想著,高雲慢慢站了起來,臉上表情凝重,似乎做了什麽重大決定。
離開後花園,高雲一路回到書房,提筆寫一封書信,轉身遞給曲良,“你去趟東郡,把我這封書信送給兗州刺史曹孟德,告訴他,我坐等回話”。
曲良不知道是什麽內容,接了書信,塞進懷裏,離府而去。
第三天上,曲良回到高府,將一封書信叫給高雲。
高雲展開書信,看了看,臉上的表情凝重起來。在堂上來回的踱了半晌,才慢慢坐回到桌案後麵,思想半晌,寫好一封書信,用信封封好,遞給曲良,“良子,這封信你收好。如果三天之內見不到我,你把這封信交給右軍師,不可有誤!”
曲良一驚,“主公!你……?”
高雲一擺手,“別問,下去吧”。
曲良心裏一萬分的不安,但也不敢多問,轉身慢慢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