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雲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張福家出來的。回到府裏之後,高雲獨自一個人走進前廳,仰坐在椅子上,默默的沉思。
蘇蘇、張寧、風挽月、尹茜這時也都從莎琳娜她們口中知道了張福被害的事,看到高雲這副傷心的模樣,姐妹七個一起來到前廳,想要勸慰高雲。
莎琳娜心直口快,見不得高雲難過,勸高雲道:“雲哥,事情已經這樣了,人死不能複生,你就別再難過了”。
張瞳也勸道:“是啊,哥哥,這仇也已經報了,哥哥你就別難過了”。
蘇蘇、張寧、韓霜、風挽月、尹茜姐妹五個也都一齊都勸,高雲卻隻是默默的坐在椅子上,仰著臉,雙目緊閉,一句話都不說,張福的死對他的心情影響太大了。
風挽月心思細膩,眼見勸不住高雲,便轉身走出前廳,叫來一個府裏的小姐妹,說道:“妹妹,你快去找玉兒姐姐來,現在這狀況,怕是隻有玉兒姐姐能勸得將軍了”。
“嗯!”那小丫鬟點點頭,轉身去叫玉兒。
過了一會兒,那小丫鬟又跑了回來,對風挽月說道:“挽月姐,我裏裏外外都找遍了,主母不在府裏啊”。
“哎!”風挽月急的直搓手,心想:“玉兒姐姐不在,這可如何是好?”
正在姐妹七個束手無策的時候,玉兒從外麵走了進來,蘇蘇這幾個姐妹趕緊湊上前去,想跟玉兒說高雲的狀況。可還沒等她們開口,玉兒便衝她們擺了擺手,低聲說道:“我都知道了,妹妹們先都回去吧,這裏有我呢”。
“嗯”,其他姐妹七個一齊點頭,她們雖然不怎麽甘心,但卻都很清楚,現在這種時候,也隻有玉兒能勸得了高雲。姐妹七個戀戀不舍的回頭看了高雲幾眼,一起退了出去。
玉兒伸手把門關上,偌大個前廳裏就隻剩下她和高雲兩個人。玉兒走上前去,什麽也沒說,隻是伸手把高雲摟在懷裏,強忍住眼圈裏打轉的淚珠,輕輕的拍著高雲的後背。
高雲這淚水已經忍了太久了,這下再也忍不下去了,把頭埋在玉兒懷裏,淚水四溢,失聲痛哭起來。一邊哭一邊涕泣道:“我不該讓他去!我不該讓他去啊!”
看到高雲這副痛苦的模樣,玉兒心如刀絞,眼淚簌簌的滴落下來,打濕了高雲的頭發。
但是玉兒卻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那樣靜靜的抱著高雲,傾聽高雲哭訴。直到高雲哭的差不多了,玉兒才輕輕的問道:“你說你不該讓張福去,那你應該讓誰去呢?”
“我……”,高雲語塞了,是啊,不讓張福去,他又該讓誰去呢?無論是誰去,結果都是一樣的,手心手背都是肉,“虎威軍”的戰士在他眼裏都是兄弟啊。
玉兒輕輕的撫摸著高雲的頭發,柔聲說道:“這不是你的錯,賊人凶殘歹毒,這是誰也預料不到的。你為了張福不惜領兵追到千裏之外,為他報了這血海深仇,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張福在天有靈,也能含笑九泉了。他生前硬氣,死的也英雄,是不想給你丟臉,不想給‘虎威軍’丟臉。你現在這樣鬱鬱不安,張福在天有靈也會內疚的,又怎麽能走的安心呢?”
高雲也是人,也有極限,也需要溫暖、也需要依靠、也需要一個港灣,而這個對象一直就是玉兒。經過這一通哭,高雲的悲痛已經得到了釋放,又聽了玉兒這一番話,淚水也就收住了,抬起頭來,看著玉兒,覺得鼻尖發酸,委屈又有點埋怨的問玉兒道:“你……你方才去哪裏了啊?”
玉兒擠出一絲微笑,親了親高雲的額頭,柔聲說道:“我方才去了張福家裏,知道他夫人即將臨盆,老母親又年邁,我就從府裏挑選了兩個精細的老媽留在了張家,免得她們到時候慌亂,也好讓張福走的安心呐”。
高雲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玉兒總是這樣,總是把她對高雲的愛無微不至的釋放在高雲身邊的每一個細節,她不想讓高雲多一分為難、多一分負累,隻要她能為高雲分擔的,她都會全力去做,哪怕再辛苦、再勞累,她都覺得幸福。
高雲拉住玉兒的手,深情的看著玉兒,不需要說任何話,彼此的眼神裏包含了一切。
過了許久,玉兒看高雲的情緒基本平複了,才輕聲說道:“你這些日子裏長途跋涉的,肯定累壞了,我扶你回房歇息吧”。
“嗯”,高雲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和玉兒一起回到臥室。
高雲確實累了,從離開北海到現在,報仇兩個字一直壓在他心裏,為了給張福報仇,他幾乎很少休息,這會兒心裏舒服了些,疲倦也就席卷了上來,躺在床上,很快便睡了過去。
玉兒一直伺候高雲睡著,才轉身走出房門,卻看見韓霜在門前徘徊,玉兒覺得疑惑,便問韓霜道:“妹妹可是有事?”
韓霜頓時緋紅了臉頰,支支吾吾的問道:“玉兒姐姐,他……他怎麽樣了?”
玉兒冰雪聰明,一聽韓霜對高雲直接稱呼為“他”,就已經猜到她跟高雲之間可能發生了什麽事,故意把話題一轉,笑道:“妹妹來的正好,普方剛剛睡著,我這裏恰好有事要出去,就勞煩妹妹照看他一下。我已經命後廚做了鮮湯,普方有個習慣,醒來要喝湯解渴,就勞煩妹妹到時候侍奉一下”。
韓霜一聽玉兒這話,頓時心裏一喜,趕緊應道:“姐姐放心,韓霜一定小心侍奉”。
“嗯,那就有勞妹妹了”,玉兒笑著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韓霜輕手輕腳的推門進到高雲臥房,這是他第一次進高雲的臥房,看著床上躺著的高雲,韓霜心裏砰砰直跳,像一頭小鹿來回的亂撞。
韓霜輕輕的坐到床前,靜靜的看著熟睡中的高雲,她覺得高雲身上包含了她對男人的所有幻想,而且她知道高雲是喜歡她的,那種甜蜜湧上心頭,韓霜禁不住覺得臉上燙燙的、心裏甜甜的。
時間在韓霜的遐想中過的飛快,一個時辰之後,韓霜覺得高雲可能要醒了,便輕輕的站起來,想到後廚去拿湯。
推開房門,韓霜卻看見曲良一動不動的站在高雲門口,可能是聽到房門響聲,曲良回頭看了一眼韓霜,也不說話,扭回頭去繼續直直的站著。
韓霜覺得奇怪,便問曲良道:“你不去休息,站在這裏作甚?”
曲良頭也不回的說道:“張福哥哥不在了,俺要替他給主公站好哨,俺不能讓張福哥走的不放心!”
韓霜心裏一震,暗暗想道:“這曲良平日裏說話沒頭沒腦,不想卻如此重情重義,能對普方哥哥這般忠心,也真是難能可貴了”。
韓霜想到這裏,有意勸曲良先回去休息,便說道:“主公已經睡下,現在是在府裏,無須瞭哨,你先回去歇息,等主公醒了,你再來不遲啊”。
“俺不!”曲良本來就沒大有上下級觀念,誤以為韓霜趕他走,一急之下竟然喊了起來。
曲良本來嗓門就大,這一嗓子連高雲都吵醒了,下床來到門外,見韓霜跟曲良兩個站在外麵,而且曲良還有點兒忿忿不平,高雲覺得納悶兒,笑問道:“你們倆這是幹嗎呢?”
韓霜氣的直搖頭,無奈的對高雲說道:“曲良平日裏跟張福最要好,這下張福不在了,他非要替張福巡崗瞭哨,說是要讓張福走的放心。我跟他說府裏不用瞭哨,他偏不信,還跟我吵起來了”。
高雲覺得心裏一顫,轉身看了看曲良,表情顯得有些凝重。
曲良唯獨敬佩高雲,怕高雲不讓他替張福的位置,便求道:“主公,俺知道張福哥走了你心裏難過,俺也難過。不過主公放心,張福哥走了,還有俺,您沒了大福子,還有俺良子。您就讓俺像張福哥生前一樣跟著您,從今以後,不管是上刀山、下油鍋,俺絕不皺一下眉頭!”
高雲默默的走到曲良近前,伸手拍了拍曲良的肩膀,說道:“好兄弟,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吧,大福子的屋子我一直沒讓人動,你跟他生前最好,你就搬過去住吧。現在是在家裏,不用巡哨,你先去歇息吧”。
曲良聽到高雲答應了,懸著的心才算放下,連忙點頭,說道:“是!主公!俺就在張福哥屋裏,您有事就叫俺,俺隨叫隨到”。
“嗯,去吧,去歇著吧”,高雲點了點頭,目送曲良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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