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雲正發愁呢,見突然有人帶頭來告狀了,心裏高興,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人,中等身材,三四十歲年紀,略顯富態,穿著講究。有點奇怪的是這個人衝高雲行過禮之後,又單獨向旁邊的孫斌點頭示意,似乎認識孫斌似的。
高雲扭頭看了一下孫斌,那意思是問孫斌是不是認識這個人。孫斌隨即衝高雲笑著點了點頭。
孫斌不但認識這個人,而且跟他很熟,這個人正是“雲霄樓”的掌櫃朱燦。
朱燦久居下邳,對當地風土人情了解很深,聽說高雲公審張貴之後,恐怕會出現沒人敢告狀的情況,就提前做了準備,早早到郡衙外等候。
等了一個多時辰,朱燦見實在沒人敢出來帶頭狀告張貴,隻好向前擊鼓。
朱燦將狀紙呈遞給高雲,跪地訴道:“啟稟太守大人,小人名叫朱燦,祖居下邳,世代以經營飯莊為生,‘雲霄樓’便是祖上所傳產業。四年前,那張貴依仗勢力,糾結不法之徒,將小人打傷,強逼小人按月繳納銀錢,至今累積數百金之多。小人狀紙上已書寫明白,求太守大人做主!”
“好!朱燦聽判!”
高雲本來就要殺張貴,公開審判不過是為這些民憤提供一個發泄的途徑,同時警示那些不法之徒。所以根本不給張貴訴辯的機會,直接判道:“張貴仗勢欺人,敲詐勒索,實為可惡!來啊!”
“在!”左右應聲站出兩名勇士。
高雲抽一支令箭,往下一扔,喝令道:“將張貴剮肉一斤!以懲其惡!”
“是!”兩名勇士拾起令箭,轉身下堂去給張貴動刑。
其實朱燦的案情並不重,高雲之所以這樣重判,就是要讓圍觀人群都看看,自己是決心要為民除害,以打消他們的顧慮。
領命勇士奉命直到張貴那木架跟前,拔刀割破張貴褲子。
張貴還納悶兒呢,心說:“你們割我褲子幹嗎啊?搞基?”
“噗!”一名勇士手起刀落,從張貴大腿上切下一塊肉來,頓時鮮血淋漓。
“啊!!!”張貴一聲慘叫,疼昏過去。
兩名勇士提著這快肉,穿過人群,徑到大堂,向高雲複命。
圍觀的群眾一時全都愣了,黑壓壓的人群裏鴉雀無聲。
“好!!”過了好一會兒,這些百姓才回過神兒來,齊聲叫好。
高雲這一招兒立竿見影,要告狀的人頓時蜂擁而至,幾乎踏平郡衙的門檻兒。大部分都是告張貴的,也有一些告張府其他人的。
高雲一並受理,手中批閱、口中發落、耳中聽詞、曲直分明,三天時間審了大小上千起訴訟。眾人都知道高雲刀法犀利、用兵如神、深謀遠慮,但還從未見過高雲審案。
高雲審案不是一起一起的審,而是十起為一堂,十個原告同時陳述案情,高雲左右雙手執筆,筆落如龍蛇飛舞。陳述一完,即刻發落,毫無差錯。
眾人都看呆了,這簡直就是一種藝術級的享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後來的都是來欣賞高雲審案的。
一開堂,下麵就是一片讚歎。
“快!快看!高大人真神人也!”
“秒!秒!絕!絕啊!真生花之妙也!”
不但是這些圍觀的人驚歎,堂上孫斌等眾人也是感慨萬千。俗話說:“一心不可二用”,高雲同時寫十張案判、分析十宗案情,拋開雙手寫字不說,這得是什麽樣的腦子啊。
趙宇禁不住低聲向孫斌讚歎道:“主公之才,真天下罕有也!”
“嗯”,孫斌點點頭,低聲道:“主公博采眾家之長,幾無所不能,非我等所能料知也!”
其實高雲心裏清楚,這些能力都是他現在這個身體常年練就的,這個書癡記憶力奇高,看書一目十行,過目不忘,因為看一本不過癮,經常擺十幾本一起看,練就了這一腦多用的能力。有了這樣的特異功能,雙手寫字自然不在話下。
高雲這也是第一次施展這種才華,自己都覺得爽的不得了。幾天時間,將張家在涿郡這多年的積案判了個清清楚楚。
張貴罪大惡極,判斬立決,懸首示眾。其他張家被告發的人各自依法定罪,剩餘沒有作惡的當場釋放。
這消息一傳出來,全徐州都轟動了,眾百姓奔走相告,載歌載舞慶賀高雲為徐州除了這一大害。
陶謙正在州府裏小憩呢,突然聽到外麵這麽熱鬧,便派人出去打聽。稍時,派去的人回來報告,說高雲把張貴殺了,將頭懸在午門外示眾,百姓都在敲鑼打鼓慶賀呢。
“什麽!?”,陶謙一個激靈,差點兒從榻上栽下來。“高雲這也太大膽了!殺了張貴,那張讓豈能甘休啊?!那高雲又重兵在握,若衝突起來,須連累我徐州百姓啊!這…這可如何是好?……”。
陶謙來回踱了半天,一點辦法也沒有,便派人去請陳圭父子商量。
工夫不大,陳登來到,向陶謙抱拳施禮道:“啟稟府君,家父身染微恙,難以成行,特囑屬下向府君請罪”。
“哦,無妨,無妨,令尊所染何疾?可就醫否?”
“有勞府君動問,已招醫者調治了,無甚大礙。不知府君召屬下父子有何事吩咐?”
“哦,元龍快坐”,陶謙先請陳登坐下,命人上茶,才開口說道:“高普方開堂放告,將張貴處斬,懸首示眾之事,元龍可知否?”
陳登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回道:“適才路上見百姓歡騰,細問之下,才知此事。高將軍真果敢之人也!”
陶謙一聽陳登誇獎高雲,連連擺手,說道:“元龍此言差矣!那張貴乃張讓親信之人,今一旦被高雲誅殺,張讓必興師問罪。高雲手握重兵,焉能束手待斃?屆時必累及我徐州百姓矣!”
“嗬嗬”,陳登笑了笑,衝陶謙略一拱手,說道:“府君勿憂,且聽屬下一言。近日大將軍何進將遠近各處駐守兵馬調回洛陽,此中必有情由。如若在下所料不差,定是當今世主龍體堪憂矣。若果真如此,則董太後與何家兩派必起皇位之爭。張讓舊日恃寵驕縱,朝野內外無不恨之,懂、何兩家無論誰爭得皇位,都必將誅殺閹宦,以籠人心。今上若崩,張讓必死無疑矣!又何能害高將軍乎?高普方謀深略遠,殺張貴絕非一時之怒,府君無須憂慮也!”
“噢!”,陶謙恍然大悟,滿臉驚詫的點著頭,說道:“若果真如此,高普方真見識過人者也!”
“府君所言不差,高普方智謀深遠且勇冠三軍,其才不可限量也!以在下之見,府君可多與之交往,有此人在,可保徐州無憂矣!”
“嗯!元龍所言甚是,非足下提醒,老朽險些犯錯。來日老朽定要親往高府,拜會此人!”
陳登點頭稱是,心裏暗笑道:“皆不出父親所料也!”
陶謙被陳登解了心結,心裏高興,便命府下備宴,要宴請陳登。陳登托詞要回去照顧陳圭,婉言謝絕。陶謙也不好挽留,親自將陳登送出府門。
高雲雖然是才華橫溢,但一連審了三四天的案子,也挺累的,結案後就坐在後堂休息一會兒。
這時孫斌帶著一個人走了進來,高雲抬頭一看,正是帶頭告狀的那個朱燦。
孫斌引那男子到高雲近前,向高雲介紹道:“主公,朱燦乃孫斌之友,仰慕主公已久,托孫斌引薦,特來拜見主公”。
那朱燦聽孫斌介紹完了,便衝高雲跪拜道:“小人朱燦,拜見高將軍!”
高雲初見這朱燦,就覺得這個人舉止沉穩,談吐不俗,眉宇間帶著一股睿智,對他頗有些好感。又知道朱燦是孫斌的好朋友,就更多了幾分親近,趕緊上前把朱燦扶起來,笑道:“本公與輔仁先生有兄弟之誼,足下既然是輔仁先生的朋友,便是本公坐上之客,無須大禮,快請坐!”
朱燦拱手拜謝道:“多謝將軍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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