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是許絲諾啊!是要負責‘如絲別苑’那個大案子的,怎麽可以被這些記者給打敗了呢?她不能被他們打敗,她更加要讓韓熠陽對她心悅誠服,一瞬間她和韓熠陽從認識到現在的所有事情,都在她的頭腦中閃過了一遍,這個時候,她不能失敗,不能退縮,不管結果如何,她現在隻需要勇敢的向前走,哪怕這個結果的終點是不好的,她也一定要走下去……
許絲諾想著,對著台下的人群自信的笑了起來,下一刻,她一向溫和的聲音忽然變得嚴肅了起來,對著台下的人大聲的說了起來,“給位君子和朋友你們好,我的名字叫做許絲諾,我想,再也沒有其他的人,比我更加適合負責‘如絲別苑’的案子了,因為我了解‘如絲別苑’想要表達的內涵,我理解家的含義,這個案子,體現的不是奢華,不是高雅,更加不是虛假的柔情似水,它要體現的是一種溫度,一種隻有家人在一起才能體會到的溫度,我了解這樣的渴望,所以了解這樣的溫度。”許絲諾說完,隻見台下少數的幾個人的臉上都從一開始的驚愕變成了一絲絲期待,許絲諾看著那些臉上寫著期待的臉,輕輕的笑了笑,或許他們這些為數很少的人,是能感覺到家的溫度的人吧!隻有這個的人,才能跟她產生共鳴,她知道,她說的這些根本就表達不了什麽,一切都是空口白話,許絲諾想著,默默的歎了口氣,她還能做什麽呢?能說的該說的,她都已經說了,他們不相信她,這是很正常的,她什麽都沒有,隻是一個平頭小員工,有誰會相信她這樣的人能把‘如絲別苑’那麽重要的案子負責好,他們不相信……或許也是很正常的。
這樣就放棄了嗎?許絲諾問著自己,一側頭,忽然就看見了韓熠陽失望的眼神,他對自己失望了嗎?他知道要那些記者信服究竟有多難嗎?她從來都沒跟那些記者打過交道,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在一點點的朝著她蔓延過來,她不是不想挺起胸膛,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怎麽去應付那些說話極為尖銳的人,就是因為這樣,就要放棄了嗎?許絲諾失落的垂著眸子,誰知就在她的內心快要全部瓦解的時候,一雙手忽然就拉住了許絲諾的手,許絲諾看著那隻拉著自己的手,順著那隻手便向上看去,下一刻,便看見了韓熠陽充滿了信任的眸子。
他信任她嗎?許絲諾看著韓熠陽那雙充滿了信任的眸子,不禁疑惑起來,就在她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韓熠陽的聲音又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許絲諾,在我的記憶力,你可不是就這麽輕易認輸的人,你要不遵守遊戲規則嗎?”
遊戲規則?是啊!她和韓熠陽認識以來,就建立了一個很奇怪的遊戲規則,她答應幫助韓熠陽追求安然,韓熠陽答應她把搶租下來的房子借給她住,他們兩個就是從這個奇怪的遊戲開始彼此了解彼此的,現在,一切都結束了,韓熠陽跟安然分開了,她卻還住在那個房子裏,他們之間的遊戲,其實已經都變質了不是嗎?那何必再要繼續下去呢?
許絲諾想著,默默的歎了口氣,久久才說了起來,“我們之間的遊戲,已經結束了。”
“誰說結束了?是誰說結束的?許絲諾,你怎麽可以這麽賴皮,我不管你怎麽想的,你必須要勇敢的麵對你眼前的這些人。”韓熠陽聽著許絲諾充滿了失望的話,默默的說了起來。
“為什麽?”許絲諾看著韓熠陽,怔怔的說了出來。
“因為……因為這不僅僅是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還有許氏集團,還有朝陽集團和俞氏集團的事情,你的背後,站著三個相信你的人,你怎麽可以就這麽放棄,‘如絲別苑’是你媽媽的心願,也就是你的心願,你就要這麽放棄自己的心願嗎?許絲諾,你要是放棄了,就是我看錯了你,我不喜歡懦弱的人,而且在我眼裏,你一直都不是一個懦弱的人。”
聽到韓熠陽的話,許絲諾再次愣住了,久久,也不知道該說一些什麽好,是啊!韓熠陽說的對,她這是怎麽了?‘如絲別苑’是媽媽的心願,她應該完成媽媽的心願,以前是一直都以為沒有機會,現在有機會了,她怎麽可以退縮……
她不能退縮,她現在代表的不隻是一個人,她一定要向前走。
許絲諾想著,頓時振作起來,看著眼前的那些記者,又說了起來,“我記得……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曾經做過一個夢……”許絲諾的話說到了這裏,成功的吸引住了台下的所有記者,這個時候,所有的記者都安靜下來,準備聽著許絲諾講的這個夢。
許絲諾看見台下的人都安靜了下來,心裏不禁鬆了口氣,看著台下的眾人,看著那些閃光燈,微笑著閉上了眼睛,用極為溫和的語氣說了起來,“我夢見了一個很大很大的魚缸,魚缸很漂亮,有著紫色的玻璃,裏邊有著五彩的雨花石,還有好看的水藻,各種各樣好看的彈珠也擺放在了那個大魚缸裏邊,那個大魚缸看上去,是真的真的很漂亮,隻是這個大魚缸,不知道為什麽,住不了金魚,隻要一有金魚入住,金魚就會莫名其妙的死掉,所以這個大魚缸,就這麽漂漂亮亮的擺在了一邊,沒有人在用……”
許絲諾說道這裏,喘了口氣,又睜開了眼睛,看著台下都在注視她的人群,輕輕的笑了笑,再次閉上了眼睛,“後來,魚缸的主人看中了別人魚缸中的一條魚,這條魚就被魚缸的主人帶回了家,放在了那個漂亮的魚缸裏,一開始的時候,小魚很開心的遊在了水裏,魚缸的主人看見小魚開心的樣子,真的很開心,以為這個魚缸終於可以養活魚了,可是當他第二天看見魚的時候,忽然發現,小魚已經開始向上翻了,他看著小魚快要死掉的樣子,很開心,想要趁著小魚還沒有死去的時候,把它放回去,他就真的這樣做了,你們猜猜……他這樣做了之後,結果會怎樣?”
因為絲諾的話,整個大廳瞬間又沸騰起來,那些記者彼此議論著關於絲諾說的故事,他們紛紛都在做出猜測,那個那麽漂亮的魚缸,為什麽會養不活魚,還有關於那條小魚的命運,是不是就真的這樣死了。
包括許成和俞天齊,都用疑問的眼光看向了絲諾,絲諾看著所有人投向她的目光,對著眾人輕輕的笑了笑,正想說什麽,忽然就用餘光看見了站在他身後的韓熠陽,此刻的韓熠陽,嘴角噙著一絲溫暖的笑,與剛剛的冷漠,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許小姐,那條小魚是不是也死了?”忽的,一個記者終是忍不住,焦急的喊了起來。
“不然那個大魚缸是不是有什麽魔法之類的,不允許魚在裏麵生存什麽的,這都是有可能的吧!”另外一個比較稚嫩的聲音響了起來,聽到那個稚嫩的聲音,一陣陣溫暖的笑聲忽然就響徹了整個大廳,許絲諾看著大家開心笑起來的樣子,也跟著輕輕笑了起來,緩了緩身體,倒也是覺得好了不少,下意識的站直了身體,卻感覺一隻溫暖的手從自己的身體上抽離開了,她一轉頭,忽然就看見了韓熠陽有些錯愕的臉。
“許小姐,你不要賣關子了,還是快說吧!”一個焦急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絲諾聽到此起彼伏的聲音,頓時又將思緒收回來,看著台下的人,知道差不多也是揭曉答案的時候了,輕輕的說了起來,“那個魚缸的主人,把小魚送回了原來的地方,小魚從水裏翻了一個身,便又像從前那樣活蹦亂跳的遊在水裏了。”
“咦?這是為什麽啊!這個小魚怎麽這麽不會享福,那個大魚缸多好,那麽漂亮,還沒有別的魚跟它爭搶。”一個記者疑惑的又說了起來。
“這個魚腦子裏在想什麽呢?”
“喂!是一條魚,怎麽可能有思維能力呢?”
許絲諾聽著此起彼伏的聲音,不禁又輕輕地笑了起來,看著眼前的人群,又輕輕說了起來,“其實魚缸大,魚缸漂亮,不一定可以當做一個家,魚兒回到了從前的地方,一個小小的魚缸,魚缸裏的空間雖然擁擠,但是他又看到了他的家人和朋友,這樣,小魚才會覺得不孤單,才會覺得活下去,有著家人朋友的陪伴,是一件特別幸福的事情,不是要物質生活特別豐富,就是幸福,換做我們來說,一個人再有錢,沒有家人的陪伴分享,沒有朋友在一起,那錢就隻是錢,不能換成溫暖人心的精神食糧。”
眾人聽到絲諾的話,忽的就愣住了,包括許成在內,也愣住了,許絲諾看著眾人安靜下來的樣子,又趁熱打鐵的說了起來,“是,我是沒有什麽令人驕傲的學曆,但是我了解,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更加需要的是什麽,我們需要建設有地標性,平頭老百姓都能住得起的房子,這個房子可能不是很大,不是很華麗,但是必須是充滿了溫馨的,還有最重要的就是實用性,我希望這個房子,可以成為最溫暖的家庭型用房,讓每個溫暖的家庭住在裏邊,享受著最溫暖的生活,這是我媽媽的心願,她生前,沒有完成的心願,我希望用我的手,親自來幫她完成,所以請各位,支持我,幫助我,不要對我有任何的懷疑,更加不要質問我的能力,許總剛剛也說了,這不是一個集團公司的事情,韓總和俞總都會參與意見,而我,隻是想著建造一座溫暖的房子。”
“溫暖的房子,是啊!我們家很大,但都是冷冷清清的,看著那些華麗的線條裝飾,都覺得冰冷。”一個低沉的女性聲音響了起來。
“這還真是一個很特別的想法。”
“這個物質橫流的社會,怎麽還會有家人的溫暖呢?”一個剛剛報道了因為爭房產,父親告兒子,兒子告父親的記者說了起來。
“就是因為這樣,許小姐才會想要這樣的方式,建造一個看上去就很溫暖的房子,相信各位都聽到許小姐說的了,我相信許小姐一定能做到她自己想要的那種房子,我許成從來都沒有看錯過人,這次,我相信也是一樣的。”許成知道時間差不多了,實在是擔心絲諾的身體,所以隻好看著時機剛剛成熟,就站了出來,幫助諾諾說起了話來。
“是啊!許總都這麽說了,而且這個許小姐,好像說的真的很對。”一個溫婉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這個聲音一響起來,接下開,此起彼伏的認同聲也都響了起來,許絲諾聽著安歇認同的聲音,輕輕的笑了笑,一轉頭,忽然又看見了韓熠陽帶著微笑的目光,看著那目光,許絲諾不禁愣住了,久久,也沒有回過神兒來。
記憶中的韓熠陽,從來都沒有這般微笑的目光,以前對她偶爾也笑,但是她看得明白,那些笑容裏,包含的隻是朋友一般的笑容,可是現在漢一樣的微笑裏,好像有著其他的含義,她能看懂的是讚許和開心,好像還有什麽別的含義,可是她怎麽看也看不明白了。
他的笑容裏,究竟還有什麽呢?許絲諾正想著,隻聽許成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各位記者朋友,還有各位商業界的朋友,謝謝大家的支持與鼓勵,我相信許小姐一定能勝任這個職務,會建造一個一看了就會讓人覺得溫暖的房子,今天的時間也不早了,招待會也就到這裏了,謝謝大家的光臨,請各位按順序離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