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迫切的想要離開這裏,因為她不知道,這樣強裝鎮定的坐在他對麵,與他閑聊,還能夠支持多久。
她怕她很快會支撐不住,在他麵前露出那種楚楚可憐的模樣,這樣不但不會讓他心疼她,隻會讓他更加討厭她。
她沒有那麽下賤,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鄙視與嘲諷,所以唯有盡快離開。
然而上天卻好像總喜歡和她開這樣的玩笑,她想走,它卻偏偏要讓她走不了。
他垂眸,濃密的睫毛將他的眼睛遮擋住,打下一層陰影,看不到他此時眼中的神色。
“我要結婚了!”
說完抬頭,望向她,他深邃的雙眼裏,透著一絲莫名的光,看得她的心抽痛著。三年後第一次見他,他旁邊跟著一個漂亮而高雅的女人,他說她是她的未婚妻,她叫喬瑞。
現在,他約她到他們曾經約會的咖啡館裏,告訴她,他要結婚了。
洛芊芊覺得十分諷刺,是不是想要告訴她,他們從這裏開始,也是從這裏正式結束?
這家咖啡屋不再隻留下他們甜蜜時的回憶,更是留下殘酷的現實?
他當真是心狠極了,不過不要緊,三年前他已經在她的胸口上捅了一刀,這一次,不過是讓那本該愈合的傷口,再一次裂開而已。
雖然仍舊會很疼,卻在經過了三年的時間之後,讓她早已經習慣。
她強忍著胸口的傷口,帶給她撕裂一般的疼痛,倔強且固執的勾唇,盡管眼中閃著晶瑩的淚光,她仍舊用著平靜的語氣,衝著他微笑:
“是麽?那祝你新婚愉快!”
她泛著淚光的雙眼,她明明十分在乎,卻要強裝一點都不在意的臉,看在他眼底,讓他莫名的煩躁,同時還有些隱隱的心疼。
“這話是出自真心的麽?”又是那種懷疑的語氣,帶著嘲諷的意味。
讓她積壓了許久的怒火,以及感情在這一瞬間,似找到了導火索一般,猛然間爆發。
“既然你打從一開始就選擇不相信我,那麽現在又為什麽要跟我見麵?還是你其實和你的媽媽是一個想法,認為我會在HC上班,都是因為在等你?等你回來後,再糾纏你,與你再續前緣?”
終於還是忍不住爆發了,也將心中的話一股腦的問了出來,她倒是要看看,他要怎麽回答她。
她毫不畏懼的直視著他,從他那一張精致的臉上,她看到了那種久違的嘲諷,亦如三年前與她分手時一模一樣。
心似受到了猛烈地撞擊,疼得她一陣痙攣,卻仍舊強忍著那樣排山倒海的巨痛,平靜的看著他。
她隻看到他那一張性感的薄唇,一張一翕的吐出一句話來:
“難道不是麽?”
難道不是麽?這一句話就像一道炸雷,轟然響起,炸得她全身抽筋般的疼著。既然他已經認定,那麽她再說什麽話,都是多餘,反正他也不會相信她。
他不愧是齊笑笑的兒子,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她應該早就想清楚才對。隻是為何,直到現在,她被他玩弄的體無完膚了,被他迫害的傷痕累累了,卻仍舊不懂得適可而止,隻需他隨意的召喚,她便有如飛蛾撲火般,義無反顧的往他懷裏飛撲,這難道就是所謂的人性本賤麽!
她隻覺渾身的力氣,都好像被抽空了一般,而她也已經使不上半分力氣,她除了強製讓自己坐穩,不讓自己就此跌倒在地上之外,似乎再也沒有力氣做其它事情。
在他心裏,她是這樣的下賤與不堪,她卻偏要將自己最後的尊嚴留住。
“你說是就是吧!”
說完,她起身,準備離開,她連一刻都不想再多停留。然而還沒等她離開,她的手腕卻被他緊緊的抓住,接著徐宇軒也站了起來。
“洛芊芊,你難道都不想為自己辯解麽?什麽時候起,你竟然墮落的如斯田地!”
洛芊芊一聲冷笑,轉過身來,冷冷的盯著徐宇軒,仍舊是那帥氣的臉蛋,清冷的眼神,有如王子一般的男子,然而在這樣一幅帥氣的外表下,竟然生長著那樣一顆殘忍的心。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麽?
“那麽,請問我解釋,我說我不是,你會相信麽?會麽?”徐宇軒一時語塞,神色複雜的看著她,洛芊芊自顧自的笑起來:
“你看,你無法回答我吧,那麽就讓我來回答。你不但不會相信,你還會想,我這些都不過是一些冠冕堂皇,為了掩飾真相的借口而已。我就是有那麽下賤,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往火坑裏掉,即便最後被燒的體無完膚,還是化成灰燼,都在所不惜!”
徐宇軒的心驟然繃緊,他很想脫口而出,說他會相信她,隻要是她說的,他都會相信,然而到嘴邊的話,要說出來,卻是那樣的困難。
而三年前他在車裏親眼看到的那一幕,也讓他無法再相信她,如果沒有讓他親眼所見,也許這一刻,他與她仍舊甜蜜的戀愛著,也許他還會不管不顧的與他媽媽對抗,就算拋棄一切,也要與她在一起。
然而,當他看到那一幕之後,所有的一切,都該變了,也讓他們之間的關係,終於走到了終點。
積壓了那麽久的秘密,在洛芊芊這樣強勢的態度麵前,也終於隱藏不住,徐宇軒將手鬆開,複又坐了回去。
他恢複了以往的平靜,然而眼睛裏卻閃爍著一種似笑非笑的目光,無形中牽引著洛芊芊,讓她不自主的也跟著坐了下去,靜靜的望著對麵的徐宇軒。
“我並不是不想相信你,也並非是胡言亂語,我會這麽說,其實是有原因,也是有證據的!”
證據!他說他有證據?他有什麽證據?
一時間,她被他的這些話說的有些摸不清楚狀況,隻得繼續靜等著他往下說。
他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漸漸變得悠遠,也更顯深沉,似沉浸在回憶之中。
“三年前,也就是我和你分手的前一晚,我看到了一幕讓我從前從未想過的事情,而也是從看到那一幕之後,我才知道,原來我所謂的堅持與認定的唯一,原來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