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顏,你不要太過分。”蘇染畫回頭再次沉聲警告,彌散著冷冽的寒意。
對於現在的洛顏她沒有什麽情分,隻有前世的敵對,如果她在這裏做出傷害楚航的事,她依舊會視她為敵人。
“我可以理解成你這是很在意楚航嗎?”洛顏反唇相譏,正巧可以用與蘇染畫的對話緩解下自己要坦白的膽怯。
傷害一個情深的男人是很殘忍,可是她不得不這麽做,她實在無法為了一個洛顏的身份去接納一個不愛的男人,哪怕那個男人有多優秀。
“染畫,走!”西門昊不想讓蘇染畫繼續插手,攬著她繼續向屋外走。
“你不會因為那個洛顏的一句話,心裏不痛快了吧?”到了淮蘭坊的庭外,蘇染畫坐到了石凳上哼道。
“你以為我還是當年的北王?”西門昊笑笑,坐到了蘇染畫身邊,“我們經曆了那麽多,難道你還不明白感情的事強求不得?就像當年我為了讓你解毒,故意將你推給大哥,可是你們在一起了嗎?”
“是的,不愛就是不愛。”蘇染畫歎了口氣,“現在站在楚大哥身邊的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摯愛著他的洛顏了。”
“你不要跟我說這些,找理由也要正常,別當我們都是孩童在聽什麽神仙故事!”楚航一陣風似地從屋內衝出,閃到庭外,一掌擊向了一旁的假山。
石塊堆砌的假山隨掌塌散。楚航渾身席卷著冷冽之氣,隱忍著心底的怒波翻湧。
如果是用能夠說服他的理由證明她已經不愛他了,他定然不會用逼迫的手段強求她,可是她竟然說她已經不是洛顏,而是來自千年之後。
楚航是相信人在夢境中會學到一些東西,就像他的藥也有好多是在夢中有了點撥製成的,所以他可以接受洛顏在沉睡中學會了其他的招數,製作奇怪的暗器,哪怕性情有些變化,他也能從醫學的角度接受,可是一樣的身體換成了不一樣的人,這對任何人來說怕都是匪夷所思的奇聞怪談了。
“皇後娘娘,如果你想讓楚航好過些,就跟他解釋一下。”隨後跟出的洛顏見蘇染畫還在便道。
“現在讓我插手了麽?”蘇染畫站起身,看了眼如冰雕般站立不動的楚航,確實,如此“幼稚”的理由真是對之前所有感情的侮辱,也能夠理解楚航為何會如此的動怒。
能將一向可以按壓著自己的情緒,無波無瀾的楚航惹的情緒大動,正說明他對洛顏愛的至深,更不能接受她那番匪夷所思的言論。
“你讓我解釋什麽?說我們的靈魂都是來自千年之後?”蘇染畫輕輕一笑,“誰會真的相信?當年我在西王耳邊也說過同樣的話,他信了嗎?如果他信了,就不會將自己圈在萬安寺這麽久,過了這麽長的時間還放不下。他在萬安寺隻是依舊無法麵對他的一敗塗地難以翻身,無法麵對已經取得絕對勝利的皇上,還是無法接受已經徹底失去蘇染畫的事實。”
“可我現在無法讓自己繼續愛著楚航,這是事實,我不想欺騙任何人。”洛顏看了眼楚航,眼中除了歉意就是堅決。
“就算是事實,也不急於現在說的這麽幹脆,也不應該用明知讓人無法相信的理由,你有什麽辦法證明自己不是洛顏?我又有什麽辦法證明自己不是西王一開始遇到的蘇染畫?就憑變化的性情嗎?換做是你,你會信嗎?”
蘇染畫一連串的發問,讓洛顏無法回答。如果不是她自己的親身經曆,她怎麽能相信這些事?何況她還是個堅決的無神論者特級督察,更是不信這樣的胡言亂語,所有的事都能從醫學上尋找答案,是絕對不會相信什麽靈魂變換之說的。
西門昊站在蘇染畫身邊,默默的聽著她與洛顏的對話,早已不再提及的話再次浮現在耳邊,當年他也隻認為是蘇染畫想讓西門哲解脫的一種說辭,一個千年狐狸的玩笑,沒想到現在卻被蘇染畫與洛顏鄭重的談論,他應該去信蘇染畫所說的這番沒有證據的話嗎?
“拒絕的理由有很多種,為什麽要用這樣令所有人難以相信的理由?”蘇染畫又問。
顏督察幹脆慣了,根本不會什麽婉轉的編排推辭,如此直接的人很爽快,但是對某些事情還是有些不妥。
“前天夜裏你還拿這件事威脅我,今天你就自己如此說了,究竟是什麽原因讓你改變了主意?”蘇染畫繼續問。
“昨日是我做的過分了,我向你道歉。”楚航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放低了自己的姿態。就像當年的洛顏總要向他承認自己的“錯誤”。
“跟昨日的事無關,長痛不如短痛,我必須要告你事實。”洛顏狠了狠心,依舊堅決。
“什麽事實?就是不愛了嗎?”楚航緩緩的回過身,注視著洛顏,按壓住怒意的眸中隻存著散不盡的痛意。
“我,顏紫洛,以前從不認識你,現在也從沒愛過你。”洛顏迎視著楚航的眼睛,一字字的道。
既然已經挑明,就再沒有退路,她現在遵循的隻有事實。
“顏紫洛!”蘇染畫重重的叫著這個名字,緊緊的盯著她。
“顏紫洛?你要做顏紫洛是不是?”楚航看著洛顏眼中的固執與堅決,淒然輕笑,“這算是我過去對你不屑的報應嗎?你就是洛顏,是在我眼皮底下受傷沉睡到傷愈的洛顏,你與我跟皇上不同,豈能因為你改了名字就成了不同的兩個人?”
“大哥,不如都冷靜一下,洛顏剛被劫逃回,也許因此受到了什麽影響。”西門昊道。
“對,洛顏,你昨天真的是被那個神秘尊主帶走的嗎?你又是怎麽逃回來的?”蘇染畫問。
“路上遇到了一個朋友,救了我。”洛顏簡單的回答。
“朋友?是誰?”蘇染畫疑惑的問,顏紫洛是不會有朋友的,若是洛顏的朋友,楚航會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