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紅衣似火,依舊是白衣脫塵。
蘇染畫看著相依而立的二人,就像白雪與紅梅,相互映照。
“夢兒,祈兒,來,見過楚伯伯與洛顏姨姨。”蘇染畫原本抱著女兒,又從林管家手中接過了兒子,走到楚航與洛顏跟前。
夢兒與祈兒還不足周歲,隻會呀呀咿咿,朝著二人揮舞小手笑著。
“夢,祈?”洛顏念著這兩個字,不著痕跡的瞟向蘇染畫。
那目光——
感觸到洛顏的目光,蘇染畫竟不由的一震,眸中一閃而過的光芒。
“對,染畫偏愛這兩個字,由她取名了。”西門昊走來,從蘇染畫手中接過了夢兒。
幾個人是在宮外明月樓會麵的,西門昊下朝之後得到消息離宮趕來。
“很可愛的兩個孩子。”楚航微笑著伸手捏住夢兒的小手,夢兒朝他咯咯的笑。
“我們以後也會有這麽可愛的孩子。”楚航側頭在洛顏耳邊低語。
洛顏的臉沒有紅而是有些僵硬,咬唇不語。
“洛顏,謝謝你!”蘇染畫將祈兒也遞給了西門昊,走到洛顏跟前,握住了她的雙手,誠懇的道。
雖然當時她們都中了西門哲的算計,不過她還是要感激洛顏救她的那份心。若不是楚航妙手神醫,洛顏早因她死了。
這份情,不是簡單的一個謝字就能表述的,但是她也隻能說這麽簡單的一個字。
“不必客氣。”洛顏輕輕一笑。
蘇染畫眸光暗動,注意著洛顏,此時的洛顏給她的感覺與曾經不同,沒了那種豪爽,比較內斂,難道是經曆了幾乎將死的沉病磨去了她的性情?
洛顏抬眸看著蘇染畫,她的眼睛像鷹一般的敏銳。
而在蘇染畫的眼中,此時的洛顏有一雙獵豹一般的眼,仿佛能獵進她的心底。
而這樣的感覺似乎翻起了她多年前的記憶,握著洛顏的手,不由的一鬆,本能的後退了半步。
此時,已經從西門昊手中接過了夢兒的楚航發現了蘇染畫的一樣,笑道,“是不是顏兒讓你覺得陌生了?她大病初愈,多少有些不適,難免與之前不同。”
聽了楚航的話,蘇染畫笑了笑,沒有說什麽,走到了西門昊身邊。
不管楚航怎樣解釋,她對洛顏升起的那份警惕都無法消散,好像一下回到了多年前,她還沒有來到這個世上的時候,那時她是殺手魅影,處處要小心警惕。
這種感覺已經好久沒有了,當對上洛顏如豹般的銳眼時,迅速的升騰起來。
“洛顏已經醒了,你們的婚事也該近了吧?”西門昊道。
對於這個飽受不公的哥哥,他少不了為他的將來牽掛。試想,如果他與楚航換位,他一定做不到如楚航那般麵對不公的平靜,也許他會成為第二個西門哲,所幸,不知不覺中,他有這樣一個好大哥。
“一切都聽顏兒的。”楚航說著,寵溺的望向洛顏,此前她不離不棄的追隨自己,經曆了一劫之後,換做他來遷就她,護著她。
“洛顏,你準備什麽時候做新娘呢?一定早就迫不及待了吧?”蘇染畫笑道,如果是以前的洛顏,一定會不求一切的急著與楚航拜堂成親,了卻心願。
可是,蘇染畫從洛顏眼中看到了一抹慌亂。
她在躲避什麽?
“洛顏應該不是個害羞的人。”西門昊道,洛顏的反應也令他意外。
“難道在皇上眼裏,民女就是個大大咧咧的人?”
這一次洛顏沒有躲避,大膽的迎上西門昊,反問道。
西門昊微愣,除了蘇染畫還沒有第二個女人敢如此直視自己,就算當年女俠風範的洛顏,也是盡量避著他的眼。
“成親可是一輩子的大事,我總得好好的準備。這可不能像之前的那般隨意。”洛顏很快垂下目光,低聲道。
“顏兒一定還是怕我真心不夠,誰讓我之前從不在意她?現在換做我來糾纏她了。”楚航自嘲打趣道。
“洛顏,楚大哥對你的心意,我們都看在眼裏,如果你不信我們,也該信雲娘,你的拒絕會傷了他的心,你不知道在你一傷不起的時候,他是怎樣的為你受著煎熬。你不是個小心眼的人,不必為求前後的公平再去考驗他什麽。”蘇染畫道,從楚航淺笑的眸子裏,她看到了一抹傷痛。
“染畫,不必說了,一切都由顏兒。”楚航打斷了蘇染畫,目光深沉的凝視著洛顏。
雖然從她醒來之後性情與之前有些不同,但她確實是那個曾經纏了他好多年,已經被他深深愛上的女人。
也許是自己的坦白心意令剛蘇醒的洛顏措手不及,在他麵前低頭慣的洛顏一時無法相信他的轉變,不敢相信這份感情,所以才會拒絕,說到底還是自己沒有帶給她一份穩定的情感,所以他要做的不是急著與她成親,而是讓她清楚的明白自己確實已經愛上了她。
“你們打算在京城住些日子嗎?”西門昊叉開了話題。
“不,我們隻是順路來京城看看,好讓你們放心。”楚航道,“至於接著去哪兒,還是聽洛顏的,反正之前我們就遊曆慣了,而且更不會呆在京城這麽喧嘩的地方。”
“你不要老是說聽我的,還是像之前那樣,你走到哪兒我跟到哪兒吧。”洛顏道。
“洛顏,不要這樣,憑什麽要夫唱婦隨?婦唱夫隨就不行?”蘇染畫道,要不是西門昊是一國之君,她早揪著他到處跑了,而不必僅僅是一年當中抽出那麽一段時間去微服出巡。
“你這是什麽意思?”西門昊佯怒沉下臉。
“沒什麽,就是我想去哪兒玩兒時,你不要阻止我就可以了。”蘇染畫嗬嗬一笑,他是皇帝由不得自己隨便離宮,可是也不能老阻止她出門啊。
“你還是專心帶孩子吧。”西門昊冷哼一聲,他要的可是一家團聚,可受不了四處分居,所以,現在蘇染畫成了第一位入住錦陽宮的皇後,與皇上夜夜不離,備受寵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