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蘇洛城連連點頭,“小女無故卷入凶案,令王府蒙羞,又不慎失落了王爺的骨肉,確實該吃點教訓,好讓日後的行為謹慎一些。”
蘇染畫冷眼瞥向蘇洛城,對於這個長著一臉老奸巨猾模樣的老頭兒,她是萬分厭惡,若不是因為他的緣故,蘇染畫也許走不到這一步。
“蘇大人隻知道這些嗎?”西門昊看著蘇洛城,笑的意味深長。
一開始蘇染畫小產入獄,之後又突然傳出北王妃受寵的風聲,陳公公也是因她而受罰,而後又是長久的獨居偏房,無人問津,好像又失寵。最後蘇洛城讓三夫人去北王府以探究竟,結果沒有見到蘇染畫,時隔一日,西門昊竟然又用如此卑微的待遇與蘇染畫一同回到了相府,不知這起起落落兜著圈子到底是怎麽回事?西門昊究竟又抓住了什麽把柄?
“還請王爺明示。”瞬間思酌之後,蘇洛城擺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嗬,”西門昊收回笑意,四下掃了眼,“蘇大人的消息還真靈通,早早的就大張旗鼓的恭候本王。”
見西門昊轉移了話題,蘇洛城也淡定下來,調整好姿態,回道,“京城百姓都知道王爺要來相府,微臣豈能不知?明知而故作不知,必然不妥,微臣一切都是謹遵規矩行事。”
“嗯,”西門昊點點頭,“蘇大人行事果然周到,隻是你這位備受稱讚的女兒卻表現很不盡人意,跟南王妃相比,實在差遠了,你說在未令本王滿意之前,能寵她嗎?”
見西門昊又把話題繞了回來,蘇洛城隻得再做恭順,“王爺說的是。北王府裏發生的事也著實令微臣意外,染畫已是王府的人,該怎樣對待全憑王爺。”
好一隻善變的狐狸,當初拿著那塊玉佩鬧到皇上麵前逼婚時,可不是如此的恭順,氣焰強盛的很呢!
西門昊暗自冷笑,不再理會蘇洛城,抬腳朝相府大門走進。
蘇洛城伴其左右,一同進入。
隨後緊跟著的蘇染畫走上前,恰恰途徑西門易的身邊。
腳步微頓,妖魅的淺笑與暗生的淩厲相互交叉,碰撞,遂擊打開來。
“妹妹,你的這身衣衫真漂亮哦!”一直親昵的偎在西門易身邊的蘇染情終於忍不住的開口了,對走到自己跟前的蘇染畫笑道,一副看好戲的得意模樣。
對於這號人,蘇染畫向來懶得搭理,徑直朝前走。
被無視的蘇染情麵露不快,繼續不依不撓的嘖嘖道,“妹妹已經成了王妃,打扮還是這等簡樸,隻帶一支發簪。雖然北王生你的氣,你也真是太不懂得討人歡心了,就算王爺沒有送你什麽飾物,咱們府裏給你陪嫁去的也不少吧?”
“你的話說的是不是有些多了?”蘇染畫停住腳步,冷冷的道,淩厲的眼神掃過一旁的西門易,讓他管住自己的這位趾高氣昂的王妃,這等庸俗的言論,隻能令他丟人。
西門易的唇角不覺上揚,眼底卻掠過一絲嘲諷,掃向身邊的蘇染情。
原本衝著京城第一美人的名號才將蘇染情娶進門,誰知美人就是美人,空有一副美豔的皮囊,骨子裏還是那麽的庸俗。
再看幾步之遙的蘇染畫。
西門易雖然擁著蘇染情,但是目光一直沒有放過蘇染畫,她的淡然自若,不卑不亢的神情裏帶著天然的傲氣,根本不會被眼下的卑微與眾人的嘲笑所左右。即使身著普通的衣衫,不施粉黛,不加裝飾,卻是從骨子裏透出一種別樣的味道。
“你說什麽?”蘇染情沒有料到蘇染畫會這樣斥責自己,杏目圓瞪。
真是庸俗的反應。
蘇染畫不屑的冷哼,頭也不回的走進相府。
“南王,南王妃,請進府吧。”
一直候在最後的相府原配大夫人將前麵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適時插話,給了蘇染情一個台階下。
她可不是有多好心,隻是不願站在門口被老百姓看好戲一般的看著。一個蘇染情可以讓宰相府煜煜生輝,可還有一個蘇染畫又給宰相府徹徹底底的抹了一把黑。
蘇染情伴著西門易一起走進相府,看到了候在偏側的二夫人,連忙親昵熱情的迎了過去,挽住二夫人的胳膊,開心的道,“娘,女兒又回來看你了,這次回來,王爺又給你和爹爹帶了好多的禮物,待會兒我陪你看看去。”
蘇染情的這番笑容裏帶著忍不住的興奮,洋溢著幸福,還有……故作給人聽到一般的得意。當然那人特指的隻有蘇染畫母女。
此時的蘇染畫剛剛走到了西門昊的身側,看著蘇染情母女相擁在一起,喜逐顏開,不由的將目光落到了與二夫人一齊候在偏側的三夫人身上。
剛走進相府,她便看到了三夫人,那個曾悄悄見過一麵的悲苦女人。隻是不明白這個時代的規矩,所以她沒有冒然去跟她說話,平靜的走到了西門昊的身側,像一個合格的奴婢一般,隨時準備待命。
此時,特意望去,蘇染畫接觸到了三夫人的目光,二人相互對視,默默無語。
對於這個娘,蘇染畫是陌生的,沒有血脈的感情。
但是那日親眼目睹了三夫人為了女兒挨蘇洛城的打,那種淒然,那份為了女兒的心,都融進了身為殺手的蘇染畫的心,即使蘇染畫的心再堅硬無情,那種無依無靠的孤獨,對母親的期盼卻是一直纏繞在她的心中,從前世帶到了今生。
所以,就在那時起,她升起了替原本的蘇染畫保護她的母親的心,也就成了與西門昊談交易的條件。
而對於三夫人,看到女兒雖然完好的站在自己麵前,可卻備受委屈,一時難言,隱忍著一肚子的傷心。
蘇洛城陪同西門昊與西門易率先走進大廳,蘇染情挽著二夫人,與大夫人一起緊緊跟上。對於幾乎跟自己平起平坐的二夫人,大夫人是很不滿意的,無奈自己沒有生一個孩子,聯絡南王的感情,替宰相府再增光輝的“偉大”功勞就隻能依仗二夫人了。即使家境豐盈的大夫人也隻得咽下這口氣。
蘇染畫掃了眼不動聲色的西門昊,駐足等待朝大廳走來的三夫人,沒有任何言語,三夫人走來一把拉住了蘇染畫的手,緊緊的握在掌心。蘇染畫可以感覺到她的手在不停的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