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兄!”
西門哲剛踏入春林苑,便看到這樣的一幕。在外人看來西門昊正攬著蘇染畫的腰,雖然神情淩厲,但是舉止曖昧。而西門哲看到的隻有驚心,因為他知道蘇染畫受過杖責的身子傷勢有多重!
“四弟回來的倒挺快。”西門昊微微斜眸,漫不經心的瞟了眼西門哲。而那狠扣著蘇染畫的手並無鬆開。
“哲兒!”瑤妃用低沉的聲音喚道,圓瞪著的眸子裏帶著擔憂與淺淺的惱怒。西門哲身上那件不知從哪個宮人身上取下的外衣與蘇染畫所穿的他的衣衫是那麽的礙眼奪目,就像一點星火濺在了幹枯的草原上,她必須盡早撲滅,以防燎原。
“二皇兄,你知不知道皇嫂的傷有多重!你竟還如此的用力對待她!”西門哲沒有理會瑤妃,徑直衝在了西門昊的麵前,一向快樂無憂的少年發怒了,原本清澈的眸子裏分明燃燒起火焰。
“四弟,你竟然生氣了?”西門昊微眯起狹長的雙眼,轉向西門哲,“為了這個罪妃,你所謂的皇嫂?”
“哲兒!”瑤妃連忙拉住西門哲,想要將他拽走。他的舉動從來沒有如此大膽過,可是大膽也就擔上了風險。
“母妃!”西門哲一把甩開瑤妃,“我不會看著北王妃受難不聞不問的,必須要跟二皇兄說個清楚!”
“這是北王府的家事,北王妃該怎樣北王自有定奪,與你何幹?你不要管了!”瑤妃怒道,她氣自己的兒子多事,為了一個蘇染畫竟然將她多年的訓導盡棄腦後,枉費她多年對他的細細嗬護,都經不起這一次的招惹是非。
“瑤妃,看來四弟真的長大了,連你這個做母妃的話也開始不聽了。”西門昊雖然是在對瑤妃講話,但是那帶著邪佞的微眯著的眸子卻是望著西門哲。
驀地,眸光一閃,西門昊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蘇染畫渾身忍不住的顫抖,強硬堅持站立的身子再也支撐不住,隨著一聲低低的呻吟,就要軟軟的倒下。
“染畫!”西門哲心頭一緊,就要去救人。
西門昊一個側身,擋住了西門哲,隨手一揪,將他的衣衫從蘇染畫的身上扯了下來,而蘇染畫則循著一道旋轉的力度,暈眩的摔在了一邊。
“四弟,剛才叫什麽?”西門昊攥著那件青色衣衫,冷冷的問。
“是……皇嫂。”西門哲也知道自己情急之下失態了,不得不改口說出那最難說出口的稱謂,瞬間黯然的眸子看著倒在西門昊身後的人,帶著難掩的緊張與關切。
“四弟,你要記著,她是個詭計多端的女子,你生性單純,不要一時迷失了眼睛。”西門昊將衣衫塞給了西門哲,回頭瞟了眼蘇染畫,“她的一切隻有讓本王來掌控,任何人不得幹涉!”
“她……”西門哲拿著自己的衣衫,越過西門昊高大的身軀,望著匍匐倒地的蘇染畫,記憶中那麽一個心地善良的美麗女孩,如今又是這樣一副可憐的模樣,怎會如二皇兄所說的詭計多端?他不信!
他很想越過西門昊去扶蘇染畫一把,可是,西門昊高大又帶著強霸氣息的身軀就像一座堅硬的屏障,隔斷他的路。
西門哲的五指緊緊的掐著衣衫,薄薄的布料要被他掐破了。
“四弟,你還想著幫她?”西門哲犀利的眸光直視著西門哲,那隱忍的不甘逃不過他的眼。
漠然回身,毫無征兆的,西門昊一腳踏在了蘇染畫被挨過杖責的臀部,脫去西門哲外衣的掩蓋,那裏是腥紅一片。
“啊!”蘇染畫再也忍不住的低叫,隻覺得天玄地暗,恨不得暈過去,可是她又偏偏清醒的感受著這一切。
“二皇兄!”那一腳仿佛踏在了西門哲自己的身上,但是他又不敢前進一步,生怕西門昊再加重了力道。
“哲兒,快退下!”瑤妃急道,她好怕她的兒子瘋了一般的衝上去,與西門昊作對,他怎能對付的了強勢冷霸的西門昊!
西門昊冷冽的眸光挑釁的盯著西門哲,他的憤怒,他的憂心,他的無奈盡收眼底。
西門哲的五指已經將衣衫掐爛了,但是佇立在原地,一絲不動,他不想後退的,可是又無法前進,他衝不破西門昊的鐵欄,更沒有把握能救下蘇染畫。這麽多年深居宮中,他跟著他的母妃隻學會了隱忍,不惹是非,根本沒有一點反擊的能力。
瑤妃曾教導他,放棄所有,安靜的生活,不做任何人的敵人,才能平安,這也是母妃唯一的心願。西門哲一直都謹遵教誨,做一個快樂的閑散王爺。
可是當他時隔五年後,見到了那個早已深深刻在記憶中的女子時,看到她受到的磨難,他的內心有股翻騰的沸水,不想繼續安靜,可是若想打破,卻又那麽的蒼白無力。
不動就是還有抵抗。
西門昊眸中閃過陰厲,踏在蘇染畫身上的腳加重了力度。
“啊!”淒慘的叫聲從蘇染畫口中不由的噴出,嘴角滲出一絲鮮血。
一陣秋風吹過,幾朵梧桐花飄落在了蘇染畫的發上,如同給簡單的發髻插了幾朵淡雅的小花兒,給趴在地上的人兒增添了幾分淒美。
“西王……你的好意我領了,……請你退下吧。”蘇染畫盈弱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飄出,柔軟無力,多了幾分哀求。
在沒有能力回擊的時候,就隻能隱忍,留下一條命,自有討債的機會。蘇染畫懂得,她機緣巧合的獲得了新生,就必須好好的保住這條命,她不要這麽悲催的死去。
蘇染畫的神情讓瑤妃心中一震,看似柔弱的骨子帶著隱忍的倔強,這與她多年的隱忍個性不一樣,她的隱忍是與世無爭的淡漠,而蘇染畫的隱忍裏卻透出不得已的屈服,若是有機會定然會將所有的隱忍爆發。
能屈能伸是最好的秉性,可是在這個深宮裏,能伸也是要付出慘重的代價的,她寧可自己的兒子做一個閑散的王爺,而不去觸碰任何風口浪尖。
不管在西門哲的心中,對蘇染畫是怎樣的看待,瑤妃都不許他再去招惹。西門昊的東西,他沾不起,哪怕是僅存的憐憫也絕不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