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昊替白依依包紮好了傷口,小柔還沒回來。
林管家走進了書房,垂手站立在西門昊的麵前。
白依依看了看林管家,很乖巧的站起身,朝屋外走去,隨手關好了門。雖然對林管家的出現很好奇,但是她知道絕不能做出偷聽的事,西門昊的耳力很好,若是被他發現,就不好了。
眼下,白依依好奇的是為何小柔一去不回?
想到那間偏房,白依依的唇角不由的微微勾起。對於那間廢棄的屋子,她是知道的,她很想看到蘇染畫此時呆在那間屋子裏的樣子,這樣的處境怕是連王府裏一個最卑微的丫鬟都不如吧。
看來她這一跤摔的還很值。
白依依抬手瞧著被西門昊親手包紮好的傷口,區區的一點小傷,不僅打擊到了蘇染畫,還感受到西門昊對自己的那份關愛,真是兩全其美的事。
還有小柔那丫頭,還挺會做事,不枉自己對她好一回。其實,白依依根本就沒想著靠小柔替她出頭,讓西門昊知道自己是在蘇染畫跟前摔倒劃傷的就足夠了。就憑西門昊此時對蘇染畫的惱恨,對自己的在意,他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如今,蘇染畫住到了如同冷宮一般的偏房,她的好日子才算開了個頭。敢存心嫁進北王府,跟自己爭坐北王妃的位子,就不要期待能有好的結果。
白依依想到此,不由的加快了去偏房的腳步。
可是,還沒走到跟前,白依依就愣住了。
遙遙望去,梧桐樹下悠閑的坐著一個人,明顯就是旁若無事的蘇染畫,而那間屋子,門敞開著,有幾個丫鬟不停的出出進進的忙碌著,其中正有自己的貼身丫鬟小柔。
白依依疑惑的走近屋子,這間廢棄已久的淩亂肮髒的屋子已經收拾出了大概,一個個丫鬟都幹的大汗淋漓。
“白小姐。”丫鬟們看到了白依依,齊齊施禮。
就在白依依將疑問的神情投向小柔的時候,蘇染畫站起身,走到白依依麵前,帶著感激的笑容,“白小姐,真是謝謝你了,若是沒有你,我還不知怎麽住進這間屋子呢!”
明明是充滿感激的話,聽在白依依耳中就像根刺,紮的耳鼓膜都疼。
白依依釋然一笑,“有人收拾就好,我還真怕小柔不懂事什麽都不管呢。”
“小柔也沒什麽惡意,不過是想替白小姐打抱不平罷了,將我弄到了這裏,還知道替我收拾一下。不僅對得起自己的主子,也對得起我這位不招待見的王妃了。”蘇染畫笑盈盈的望向小柔,那股淩厲一掃全無,也沒有惱恨的怒意。
“王妃不要惱恨小柔就好,等有了機會,我會在王爺跟前說說好話,讓你搬回正院的,說起來這件事的罪魁禍首都是我,那麽的不小心連累了王妃。”白依依雖然不信小柔會平白無故的幫蘇染畫打掃房間,但將疑惑埋在了心底,很友好的握住蘇染畫的手,推心置腹的道。
一旁的丫鬟,見白依依來了,又對蘇染畫那麽好,活兒幹的更殷勤。
“白小姐不要自責,這都是我的命,”蘇染畫說著,朝在一邊機械的擦抹著窗棱的小柔招招手,“小柔,你家小姐來了,你還是陪她吧。”
小柔來到白依依身邊,低垂著頭,不做聲響。
“王妃,你剛小產,身子很虛,是不能在外麵吹風的,等丫鬟們收拾好了,就趕緊進屋歇著去,可別給生出什麽不妥來。”白依依瞧著蘇染畫依舊蒼白的臉色,關切的道。
“我知道。”蘇染畫笑了笑。
“快晌午了,”白依依看了看天,“你一定很餓,我讓小柔給你送來些吃的。”
“謝謝白小姐了。”蘇染畫道,眉頭微顰,似乎體力不支般,靠著那棵梧桐樹,坐在了青石上。
白依依有些不忍的皺皺眉,沒有再多說什麽,帶著小柔走了。
“王爺,小柔似乎有些怕王妃。”
不遠處,高大的花叢後,隱著西門昊與林管家。
聽了林管家的話,西門昊不動聲色,隻是眸光很深邃的投向梧桐樹下的蘇染畫。
恰巧,一朵紫花兒飄落在蘇染畫的發上,蘇染畫抬手,將花兒輕輕的拿在掌中,嗅了嗅,很是醉人的模樣。神態是那麽的淡然,仿若不被塵世紛擾,幹幹淨淨,清新明媚。
西門昊是聽了林管家的匯報後來到這裏的。林管家說小柔帶著幾個丫鬟在給王妃收拾房間。
如果是白依依下的命令,也不足為奇,西門昊相信善良可人的白依依會幫助蘇染畫的,可是竟然是那個為主子出氣的小柔,這就很奇怪了。小柔並不是個願意幫助蘇染畫的人,從她憤怒的指責蘇染畫就可以看出,她對蘇染畫的排斥。
此時的小柔一聲不響的聽著蘇染畫的話,透著一股雖然不願意但也不敢不做的態度,是什麽讓小柔眨眼之間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
西門昊好奇,白依依也好奇。
“王爺,要過去嗎?”林管家問。
西門昊幽深的眸光凝望了蘇染畫一眼,轉身離開。
“王妃!”丫鬟的驚叫,喚止了西門昊。
西門昊漠然回身,隻見原本賞著梧桐花的蘇染畫倒在了地上。
林管家的神情一凝,望向西門昊。
“給她弄些藥吃。”西門昊站著沒動,淩冽的眸光盯著蘇染畫,“本王倒要看看她還能使出什麽花樣!”
音落,驀然轉身,大步離去。
跟在白依依身後的小柔有些不知所措,有種強烈的背叛了小姐的感覺。
“小柔,怎麽了?”白依依回過身,用溫和的語氣詢問道。
“小姐,奴婢根本不願給王妃打掃屋子,可是——”小柔不知該為自己的行為作何解釋。
“你做的很對啊,若是你不管,我才會生氣呢!”白依依若無其事的笑道,轉而略帶疑惑的問,“我隻是好奇,你的性子那麽烈,那麽的排斥王妃,怎麽就想到要給王妃收拾屋子了?”
“我……”小柔猶豫著,一咬牙道,“王妃畢竟是宰相大人的女兒,奴婢怕宰相大人因為奴婢的緣故暗中令人難為小姐,給小姐惹出一些事來,所以才想到應為自己對王妃的莽撞做些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