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麵沉似水,默默的聽著楊玉亭說話。
“咱們以奉天城為中心,在奉天城外修建工業區,主打軍用工業,主要發展的目標是飛機製造、坦克製造、大口徑火炮製造,如果有可能最好在大連建築一個造船廠。”楊玉亭說,“花重金聘請東洋人西洋人為技師,慢慢的培訓咱們自己的工人,憑借著東北三省龐大的物力人力肯定能取得良好的成果。”
大帥歎了口氣:“想學技術,難啊。也不知道劉天淩從哪裏學來的,他的工廠居然可以自己造飛機,僅僅這一點上咱們就輸了。法國人高價賣給咱們飛機,他們自己造飛機,這次大敗咱們不冤枉啊,不過經曆了這麽一次小良子沉穩多了。修建工業園首頁的是電力,這點可以解決,隻是戰車和飛機恐怕一時半刻的不會有什麽結果。”
“但是總算是開始了啊,咱們以前一直認為國內生產不了飛機,現在看來不是的,華夏人並不比誰差,一樣能生產飛機等等先進的玩意。另外法國公使傳來消息說,法國的飛機降價了,問咱們是否還有采購的意向。”
大帥一揮手:“告訴他們,廢銅爛鐵一概不要,如果有比得了護國軍黃蜂戰機的飛機再來賣咱們。”
“好的。”楊玉亭說。
大帥陷入了思考之中,靠著椅子背眯縫著眼睛,不再言語。楊玉亭沒有離開,而是靜悄悄的坐在了大帥的旁邊靜候著。
大約過了有半個小時,大帥的眼睛忽然睜開了:“立刻召開全體會議,有重要事情商議。”
“是。”
奉軍高層召開重要會議,遠在德州的少帥搭乘專列返回北平召開會議。會議一直開了兩天,經過激烈的討論和研究,最後決定大帥帶領楊玉亭回奉天過幾個月,同時任命楊玉亭為工業總經辦,也就是負責著招商開發等等諸多事宜,主要是吸引民族資產開礦辦廠,發展工業。至於重要的軍事工業依舊是奉軍自己投資管理和發展。東北工業原有基礎薄弱,新開工業項目眾多,涉及許多方麵。大帥為工業振興也下了狠心,居然拋出了三年不交一分錢的政策。這政策一出,在華夏工商界還是引起了很大的震動,很多鼻子靈敏的商人紛紛往東北方向探聽消息。
大帥一走,少帥從德州抽出身來經營河北,山東的德州和聊城兩地漸漸的成了雞肋,放棄不僅僅舍不得,麵子上麵也感覺過意不去。但是拿在手裏又是燙手的山芋,為此少帥請了馮玉祥為調停人,和護國軍展開了長達兩個月的談判。
時間飛快,大帥回到奉天之後立刻召見地方要員富商巨賈,說了要振興東北工業的想法,立刻獲得了巨大的支持。尤其是奉天一帶,原本工業基礎就很好,擁有為數不少的熟練工人。
隻是在對外交往上引起了很大的麻煩。大帥本意吸引法國德國兩個共同開發奉天新建的工業園,這樣可以從中學到一點點的技術。奈何這政策一出就夭折了,日本極力反對,弄的大帥非常惱火,也終於明白,原來一直日本人都把東北當做自己的地盤。
“玉亭,這可如何是好,日本人一聽說咱們要和法國德國人開礦辦廠就要給咱們翻臉?”大帥問。
楊玉亭思索片刻,說:“這事情也好辦,咱們可以不顧日本人的反對執意和法國德國合作,給這兩國在東北一定的好處。”
“這樣會惹惱了小鼻子的。”大帥說。
楊玉亭道:“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如今小鼻子在東北勢力過大,駐軍超過兩萬,已經嚴重威脅到咱們的利益了。”
“是該狠狠的收拾收拾他們了,就明天,你幫我照會法國和德國公使,要和他們談判工業合作事宜,另外發布一道嚴令,各地對小鼻子浪人、小鼻子軍人的行為不要再放縱,該抓的抓,該殺的殺,這幫龜孫子不狠狠整整他們還真以為自己是誰了。”
“是。”楊玉亭高興的說。
時值盛夏,大帥在奉天湖心公園照會了法德兩國公使及其西方國家的生意人。關東軍得到消息,司令部的人都罵翻天了,但是他們不知道更多的事情在等著他們呢。
奉天花樓街,天剛剛擦黑,三兩兩的日本兵或者浪人湧入了街邊的大花樓,小花樓,一個個開心的找女人,喝花酒。
忽然一家小花樓裏響起了摔打盤子的聲音,緊跟著日本浪人的聲音響起:“姑娘不好還想要錢,死啦死啦的。”
大茶壺過去勸解:“兩位,今天算了,算我們請客了。”
“你滴良心大大的壞了,給我們找來這麽多醜女人。”浪人不依不饒的,一巴掌甩過去,啪,把這家夥打了個踉蹌,老板娘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兩個浪人掀翻桌子,打了大茶壺,相互攙扶著從花樓裏走了出來。
這時候一隊巡防治安的士兵走了過來:“站住,幹什麽的。”帶頭的班長問。
兩個浪人顯然沒有想到,這些平日裏看到他們夾尾巴狗一樣的巡城兵今天居然敢多說話,立刻來了勁頭,浪人走了過去,用手指頭指著自己說:“支那人,你是再跟我們說話嗎?”
“沒錯,就是在跟你們兩個說話,剛才怎麽回事。”班長問。
“滾。”浪人怒罵。
這班長沒有惱怒,轉頭對身邊的士兵說:“問問店裏發生了什麽事情。”
“是。”這士兵立刻去辦。
很快就回來了,“報告班長,這兩個鬼子剛剛在店裏找姑娘,喝了酒,打翻了桌子,還沒給錢。”
“好,很好。”這班長看著兩個浪人說。
浪人打了個酒嗝,“啊,看來你們真是皮癢了。”說著抽出了腰間長長的武士刀,“八嘎,死啦死啦的。”
“喝酒不給錢隻是小事情,賠禮道歉就行了。你們真要用刀解決問題?”這班長問。
“八嘎,支那豬,你死定了。”說著就拔刀就劈。
但是他忽然發現那班長的臉上分明帶著嘲諷,砰,一聲清脆的槍響。
“啊。”這浪人拿刀的胳膊中彈,子彈穿透傷。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大刀再好,也怕一槍。這浪人胳膊受傷,後麵的浪人還沒來得及拔刀就被士兵撲住。但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胳膊受傷的那廝居然反撲了,兩個士兵不在意被打翻在地。
那班長惱怒了,掄起槍托就砸,“兄弟們,好好的招呼這家夥。”
巡邏的這些士兵受夠了這些日本人的鳥氣,眾人一擁而上,巡邏兵也都是些打慣架了的兵痞,都不是啥好東西,打架猛著呢,五六分鍾過後,班長忙叫:“別打了,別打了。”
眾人散開,再看這個浪人瞳孔放大,眼見是已經沒氣了。
“壞了,打死了。”眾人嚇了一跳,這班長更嚇壞了,打死了日本人可了不得,不過很快又冷靜了,“大家都看到了,剛才是他們拿刀砍咱們才打死他的。”
“對,對,錯不了。”
這些巡邏的士兵都是上官授意才敢找日本人麻煩的,但是由於多年積怨,這一下就把持不住了,楊玉亭的電話都被打爆了,僅僅是三天的時間和日本兵日本浪人發生了嚴重的衝突,士兵們失手打死了三個日本人,打傷了十多個。奉軍士兵也被打死了一個,傷了十多個。可謂是沒有贏家。
“楊參謀長,今天還繼續執行下去嗎,我真怕日本人突然翻臉啊。”進來一個旅長小心的問道。
“你要是怕就回家抱孩子去,準備五十口棺材,我就不信整不掉日本人的壞脾氣,這裏是東北,這裏是華夏,不是他們的北海道,一群北海道的玉米來咱們華夏耍威風了。”
“是。”
關東軍司令部,一陣日語的叫罵聲,和拍桌子的聲音。
“八嘎,派出特使,立刻會見張大帥,要求他立刻停止針對我大日本帝國的無力行為,如若不然後果自負。”關東軍司令武藤怒氣衝衝。
“哈衣。”前麵兩個軍官連忙點頭出去,即可派出特使,牛氣衝天的趕往奉天大帥府。
此刻的大帥和張作相正在小喝兩杯呢,五月的天氣,東北還是挺熱的,電風扇慢悠悠的轉動著。
“大哥,你看我這步棋走的怎麽樣。”大帥問。
“你指的是整頓日本人風紀問題吧,這個我支持你,我早想這麽幹了,東洋人蠻橫無理,目中無人,早該修理了,這些家夥都是舒木頭的,越是很揍越是精神,真給他揍服了,他也就沒什麽好怕的了。”
“其實我這麽做也是一種試探,最近這段時間,關東軍提的要求越來越無理了,可謂是蹬鼻子上臉,我已經不能再答應他們過分的要求了,不然等百年之後我的名字前麵就要冠上漢奸兩個字了。”大帥痛心的說。
“這個,你不要多想,東北的局勢有多難我都清楚,咱們和日本人無非是相互利用而已,談不上賣國,更何況東北是咱們的家,咱們的老窩,也能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