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兩股業餘海匪看到大勢已去,在炮艦的攻擊下什麽都是浮雲,沒過多久全部投降。徐鐵錚、馬飛龍等人進行了招撫。他們大多數的海匪隻是漁民,活不下去了才幹的這個沒有本錢的買賣。自此日照才算數真正的歸心,百姓上下一心,徐鐵錚等市政廳工作人員也更加的努力,發展工商業,鼓勵農業。
治安方麵參考滕縣、嶧縣一帶的做法,農村實行村村巡邏的製度,雖然不可能做到夜不閉戶路不拾遺,但是牛羊等等大牲口的盜竊案少多了,至於以前曾經猖狂的人口買賣、大煙買賣都已經銷聲匿跡了。整個魯南民團勢力範圍內強製戒煙一萬餘人。槍斃了數百大煙販子、上百販賣人口的人販子和強迫婦女的老鴇,一時間社會風氣好了很多倍,天雖然冷了,但是大家的心都是火熱的。
農曆十一月初了,初冬的氣候已經慢慢的冷了,早上的晨霧也多了。亞洲實業總公司,最近又在臨沂投資興建了瓷器玻璃工業園,自營的工廠也有兩家,一家瓷器廠,一家玻璃廠。其中玻璃廠以製造眼鏡為主。當時人的眼睛近視的少,近視鏡肯定沒有多大的市場,但是墨鏡市場大,而且馮朝會按照劉天淩的思路,往高端了發展,設計的墨鏡都是頂級潮流的眼鏡。至於瓷器那就更不用說了,聘請了大師級的設計師,主要是製作和開發禮品級瓷器,市場是北歐國家。當然一切才開始,想要盈利賺錢最少也要半年以後了。
當家可不是那麽好當的,飛機、坦克、大炮、戰艦,哪個都要吃錢的怪物。而且除了軍事,民生問題更是劉天淩要操心的,軍事搞的再好,再強大,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中,那日子過個什麽勁。這幾天劉天淩借著探望傷兵的機會在農村走訪,也算是為段學文明年農村發展提供第一手資料了。
馬小石,原趙連義騎兵連的士兵,在剿滅劉黑七土匪的戰鬥中,用馬刀砍死了兩個土匪,但是腳脖子被土匪的槍打中了,傷了大筋,腿拐了,傷好之後就光榮的退役了。
馬小石的家在平邑縣西部的山區大馬村,原本進村隻有一條能走獨輪車的路,秋天時候大修路修了一條土路進來。
柴飛小心翼翼的開著敞篷吉普車來了村口,停下車,歎了口氣:“早知道這路這麽難走,就把車扔外麵了,太難開了。”
劉天淩還沒說話呢,草垛那裏曬太陽的,一個老頭不樂意了,說:“小夥子,知足吧。我生活在大馬村六七十年了,打我出生起村裏就沒有一輛馬車,不是村裏人養不起馬,是這路不行,從村口到大大路有三裏多地吧,這三裏地難修著呢,都是在半山腰,要不祖祖輩輩也不會隻修了條羊腸小道了。”
劉天淩走過去,拿了根紙煙遞過去:“老人家,抽這個。”
老頭笑嗬嗬的說:“我的煙袋挺好的,不過你這個年青人懂禮貌,我就抽一根了。”
“這路咋修的啊?”劉天淩問。
“本來吧,規劃的是大路,各村的小路暫時沒有那個計劃。我們村的人也吃夠了沒路的苦頭,就組織了二百多號勞力自己修路,可是都是堅硬的山坡,難弄啊。後來段總長看我們這麽修不行,恐怕修到猴年馬月了。就派了一個鐵怪物,前麵長著一隻大手,好家夥,猛,隻用了三天時間就把路挖了出來,鄉親們也就是搭把手平整平整,看看吧,這路你們這麽大車都能開進來了。”老者高興的說著。
“嗬嗬,老人家,我給打聽個人家啊,馬小石家住哪裏?”
老者搖搖頭:“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啊?”
“當過兵,打仗受傷了。”劉天淩接著描述說。
“哦,你們說的是黑石頭,那嘎小子,走運氣了。”老者說。
“怎叫走運氣了?”
“怎麽不叫走運啊,當兵的時候給了三十塊大洋的安家費,後來受傷退下來的時候給了兩頭牛,還安排了工作,你說這麽好的事情哪裏找去啊,我年輕那會比他強,打鳥都是一隻手。”
“嗬嗬,他家住哪裏啊,我們是他戰友?”
“看見沒,往上走,二百多米,大槐樹下是家,在不在家我可就不知道了。”
“謝謝你老,我們上去了。”
劉天淩、柴飛、葉楓三人上前,羅克扁留下幹苦力,看車。這倒不是說治安不好,車上東西多,怕村裏孩子們拿了。
村裏的房子大多是泥草房子,就是泥坯的牆,草把子做的房頂。大槐樹下馬小石家的房子也不例外,三間泥草房子,樹枝籬笆的院牆。
“家裏有人嗎?”葉楓喊道。
一個個中年婦女說:“誰啊,門沒關,自己進來唄。”
三人進了院子,院子不小,大約幾百平米的樣子,這一帶農村都這樣,不過他們家的這院子有特色,完全就是現實版的qq牧場。東麵是籬笆的雞舍、鴨舍。西麵是一個牛棚,裏麵養著兩頭半大牛,另外還有五隻大山羊。
“你是馬小石的娘吧?”劉天淩問。
“是我啊,你們是?”馬小石頭的娘看著眼前的幾人拿著大包小包的像走親戚一樣,可是自己也不認識人家啊。
“我們是馬小石頭的戰友,今天過來走親戚來了。”
“哈哈,我還以為是哪裏來的客人啊,屋子裏坐,屋子裏坐。”馬小石頭的母親年齡不大,也就是四十多歲吧。
劉天淩就管他叫嬸子。
“嬸子,你就別忙活倒水了,我們來之前剛剛吃過飯,一點兒都不渴。你坐下,咱們聊聊。”
“好,啥啊,我老婆子嘴笨啊。”“我們啊,一來是想看看馬小石頭,畢竟他受傷複員了。二來我們也想了解一下村裏能吃的保嗎,能吃上飯嗎?”劉天淩說著,坐到了木頭墩子上麵。
“這個啊,小石頭受傷回來其實沒啥,腿就是不零活了點了,不礙事的。他當兵走那會家裏已經窮的解不開鍋了,就是靠著他安家費我們生活才慢慢好了起來。複員的時候發了二十個大洋,我們給他建了一棟磚瓦房子,就在東麵,等回頭給娃娶媳婦用。因為他作戰勇敢還有獎勵了一頭牛,但是發牛的時候吧,我們看到有兩頭小的,就提出用一頭大的換兩頭小的,那時候部隊的人答應了,就換了。雖然費點功夫,但是有個三兩年也就成大的了。”
“嗬嗬,嬸子還挺會算賬。”柴飛笑道。
“嬸子也問你們個情況啊,我就是納悶啊,我們家那小石頭,走的時候三棍子都打不出個屁來,為啥當兵半年回來就認識字了,還懂什麽牲口養殖了呢?”馬石頭娘問。
“這些啊,都是在部隊上麵教的。”
“不過如何讓百姓吃上飯,這個事情不算難事,我都懂?”
“你也懂?”劉天淩吃驚的看著馬石頭的娘。
“咋,還不相信啊。以前窮,吃不上不是因為我不懂,而是因為不具備條件,現在不一樣了?”
“相信你,嬸子就說說吧。”
“就拿我們家說說吧,大兒子、兒子分開家另外過了。現在家裏四口人,八畝山地,另外承包了五畝好地。山地貧瘠,產量低,我們種四畝花生,四畝紅薯,在田間地頭的種些豇豆綠豆大南瓜之類的。原來沒有土雜肥產量太低了,如今八畝地除了夠吃飯,最少還能賣五六個大洋的花生了,另外秸稈足夠養十多隻羊了。承包的土地除了地租、交糧食之外一畝地能剩下二百斤麥子,一千斤麥子,你說說能夠吃幾年的啊。”劉天淩點點頭:“這也就是夠吃飯的,還能添置一些物件,但是建房子娶媳婦這樣的大事情就不好辦了吧。”
“也是,關鍵看自家了。原來吧,養頭牛羊的提心吊膽的,生怕出點事情,現在好了,村裏晚上有人守夜,大家輪流著值班,不用怕丟牲口了。我家養了一群雞鴨,別小看了這些,賣的蛋足夠買新衣服了。過幾天就從別人家拉幾頭小豬過來,日子慢慢的就好了。”馬石頭他娘高興的說。
“養豬,糧食夠了?”劉天淩問。
“這不是石頭從部隊上學本事了,養豬隻用少量的花生餅玉米之類的,其他的就用房前屋後,田間地頭種的南瓜、野菜之類的補充,我們家房前屋後的空地多,每年都種許多南瓜,這樣一來養豬就不成問題了。”說著石頭娘掀開布簾子露出了堆的很大的一堆南瓜。
其實這段時間劉天淩和段學文也老琢磨這事情呢,農村的情況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差,百分之九十的農民還是有自己土地的,百分之九十的地主還是很講道理的,黃世仁那樣的地主是很少見的。
農村要發展根本不可能去發展什麽大農業,最為主要的還是以家庭為單位的農業,以糧食為基礎、同時兼顧養殖大牲口,其中牛、毛驢等等牲口為主,這類牲口不僅僅能提供肉類,同時還可以作為農業工具,提高農村生產力。農村隻要形成了一個良性循環,就不怕農民沒飯吃,房前屋後的種點東西都餓不死人,除非遇到大的自然災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