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工帝國

第九十章 華夏無看客

槍炮聲遠去，戰鬥平息。逝者安息，地上除了一些沒來得及掩蓋的炮彈坑和血跡還表明著這裏發生過戰鬥，其他的一切照舊，歌照唱舞照跳。

夕陽西下，日照城西區，繁華的街道兩旁全是做小小買賣的商販，什麽烤肉什麽烤魚應有盡有。簡易棚下大碗茶棚裏，劉天淩隨意的穿著長衫，旁邊鐵漢在賣力的吞吃著瓜子，柴飛、葉楓兩人小口喝著茶，李銀鏢閉目養神。另外還有兩個人，一個胡四海，另外一個是原來胡四海的副官董震，這小夥子還不大，二十歲，不過腦子好使大學都畢業了。

胡四海歎道：“劉老板也太小氣了，請我們喝什麽茶啊。吃肉去多好啊。”

劉天淩大學：“哈哈，其實四海兄，你不知道啊，我現在窮的快叮當響了，為了置辦這些家底子兜兜裏的錢都花光了。現在每天一萬多人張口吃飯，這就是個大問題啊。”

胡四海點點頭：“說的不錯，花銷大啊，我也有同感。你這還有那麽多的車，油料也是問題。”

“不過你放心，我答應大家夥的待遇一毛錢都不會變的。”劉天淩拍著胸脯保證，其實手頭上就是現大洋少了，但是鋼鐵、石油還是很多的，有了紅警基地還怕沒錢花嗎。隻是因為這段時間修路花銷太大，還有興辦學校投資醫療，哪個不是大把大把的錢投進去。

“不是這個意思，不是這個意思，嗬嗬。來來，喝茶。”胡四海忙說。

這時候茶棚門口來了一個女的，穿著一身破爛的衣服，肩膀頭都露了出來，頭發亂的雞窩一樣，眼窩深陷，一雙眼睛包含了滄桑，是什麽樣子的遭遇讓這樣一個三十多的女人如此的滄桑。

這女人一到，店小二立刻腦袋就大了：“我說林二嫂子，你怎麽又來了，來，拿個饅頭，回家吃去吧。”

這女人也不客氣，拿過饅頭，三兩口吃了進去，但是吃完依然了走。

“林二嫂子還不走啊。”

林二嫂子搖搖頭：“謝謝你的饅頭，這是你第三十一次給我吃的，等我給女兒和丈夫報仇了我一定加倍還你。”

“我求求你了，你的那個故事說了幾百遍，聽的大夥都快暈了。”

林二嫂子像是沒聽見一樣往門口一坐開說了：“誰能給我家娃娃和男人報仇啊。我家女兒大前年上街買菜，隻是因為長的稍微好看了一點，就被豐盈會館的人給搶了去，做起了接客的女人，那年他才十三歲啊。孩子他爹過去找，被打了個半死拖回來，後來趙霸天說孩子他爹擾亂了公共秩序，被抓去礦上勞動了一年，結果就是死在了礦上。”

店小二說：“趙霸天死啦，他的同夥死了很多，你的仇報了。”

林二嫂子怒道：“胡說，我家女兒還在豐盈樓接客呢，我要把她救出火海，還有那些千刀殺的青樓打手還沒死呢。”

“我說你這人沒完了，人家都說了，你女兒是自願的，不然在那裏那麽久怎麽自己不逃出來啊。”

“你家女兒才自願的呢，你這是人說話嗎？”林二嫂子站起來，佝僂著身子大罵店小二。

店小二無話可說，要強行趕人，劉天淩一伸手：“慢著，林家嫂子，有什麽冤屈，我為你做主。”

林二嫂子看了看劉天淩等人穿著普通的衣服，不是什麽官老爺弱弱的問：“你們是什麽人？”

“我們是中國人，遇到不平等的事情就要管管。”

林二嫂子歎氣說：“豐盈樓的幕後老板是東洋人，你們看起來像是外地來的，又不是本地的官員，就不要管了。”

“既然是東洋人開的青樓那我們就更要管了，誰讓我是中國人呢。”劉天淩說。

林二嫂子很感激說：“要是中國人都那麽團結，我的女兒就不會被日本人當街搶走了，算了，你們走吧。中國都是魯迅筆下的看客，沒有什麽血性的。”

劉天淩說：“魯迅那是在放屁，自己就會寫些什麽幺蛾子書，激勵的方法不對，還願得了別人。”

正說著，店外街道上晃晃悠悠的走過來三個日本浪人，腰上挎著短刀，手裏拿著肉串，邊吃邊走，但是很顯然他們喝高了，高的厲害。

一個誇籃子賣水果的小丫頭躲閃不及，被三個日本浪人堵住了。

“花姑娘滴，花姑娘。”

“跟我們回去，好處大大滴有。”

另外一個掏出一把錢：“賣什麽水果，做我的小老婆吧。”

這小姑娘不過十四五歲哪裏見過這個場麵，嚇哭了。

“哈哈，花姑娘滴哭了，走，帶回去咱們爽爽。”三個浪人打算當街搶人。

旁邊圍攏了幾十名中國人，有男的有女的，有老的有少的，但是無一例外，頸項都伸得很長，仿佛許多鴨，被無形的手捏住了的，向上提著。

茶館裏劉天淩說：“你們誰去喚醒一下這些無知的看客呢。”

“我去。”董震自告奮勇，猛的衝到了大街上，大喊：“你們這些看客，看看你們有多麽醜陋，

頸項都伸得很長，仿佛許多鴨，被無形的手捏住了的，向上提著。”

眾人像看瘋子一樣看著董震，甚至有人問：“這家夥在說什麽啊？莫不是得了失心瘋了。”

浪人冷聲喝道：“混小子，滾遠點，不然死啦死啦的。”

劉天淩朝林二嫂子搖搖頭：“看來你也是個讀書人，沒想到也被魯迅誤導了，我華夏兒女向來多英雄，隻是喚醒的方法不對而已。”

林二嫂子不服氣：“你有什麽辦法喚醒麻木的看客呢？”

劉天淩身後，柴飛走了出去：“看我的。”

柴飛走到大街上，怒視眾人，大罵：“麻辣隔壁，狗日的一個個死木頭一樣站著看個熊啊，你看看你們這熊樣，惡心死了。摸摸自己有卵蛋嗎，是男人的揍死這些小矬子。”

眾人聽了隻感覺胯下一緊，怒罵：“三個鳥人就敢囂張，揍死他們。”

“敢在咱們的地盤上搶女人，弄死她。”

原本柔弱的綿羊忽然變成了獠牙外露的狼，眾人猛撲了上去，有人拿水果打，有人拿棍棒打。有人用腳踩，有人用頭頂。三分鍾後一地狼藉，三個浪人倒在地上，有氣無力的，眼淚鼻涕都下來了，被打的異常的慘，如同被臨時工暴打的小販一般。

劉天淩轉頭看向林二嫂子：“看到了嗎，華夏沒有看客，有的是充滿熱血的民眾。”

林二嫂佝僂的身軀忽然直了些，雙眼變的有神了：“這麽說隻要是中國人就能幫我從日本人的青樓裏把我女兒救出來。”

“不錯。是這樣的，不信你出去高呼一聲，看看有沒有人幫你。”劉天淩鼓勵說。

林二嫂子來到店門口，搬起了一把椅子站的高高的：“眾位街坊，眾位父老。我是林家二嫂，你們幾十年的老街坊了。我的女兒被這些天殺的日本浪人搶到了豐盈會館。你們誰能幫我把她從苦海裏救出來，同時還要救出其他的被他們搶的女人？”

眾人無語，一陣沉默。這時候一個老頭說：“鄉親們，街坊們，日照是咱們的日照不是小鬼子的日照，他們在這裏就開了幾家破洋行，有那麽幾十條槍，咱們為此忍氣吞聲十多年了，咱們越退讓他們越不拿咱們當人看。”

“對，就是。老少爺們，是男人的大家抄家夥啊。”

整條巷子都沸騰了，男人們紛紛回家操家夥了，十多分鍾之後，有人拿著木棍，有人拿著糞叉子，實在找不到東西的人從地上扣起了兩塊磚頭。

人流如潮水般衝向豐盈會館，林二嫂子在前麵大喊著帶動著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到了隊伍中。

劉天淩等人沒有動，胡四海擔心說：“日本人曆來蠻橫，這麽多人過去，恐怕他們會開槍傷人啊，弄不好會出人命啊。”

“哈哈，那些什麽文人墨客不是說華夏人沒有血性嗎，這不就是血性啊。”

胡四海撓撓頭：“那是當權人怕百姓鬧事，故意抹殺了百姓的血性。”

“是這個道理，不過今天也算是給大家夥上了一課讓大家明白，日本人還在咱們的國土上欺負咱們自己的同胞，這個豐盈會館是日本人聯合本地的地下勢力開的，是井上洋行的一部分。你知道這個井上洋行什麽背景嗎？”劉天淩問。

“不知道，反正我認為日本人沒啥好東西。”湖四海說。

劉天淩：“井上洋行其實是日本關東軍黑龍會設在日照的一個秘密聯絡點，販賣大煙，收購國內稀有文物，收買培養親日勢力，為將來侵犯咱們華夏做準備。”

“不，不，哪裏可能呢？日本，彈丸小國，幾個破島，能侵犯咱們泱泱華夏大國。”胡四海不信。

劉天淩也沒有多說，畢竟這個時候小鬼子的意圖不明顯，等三五年之後大家就明白了，曆史不是一個劉天淩能完全改變的。

這時候林二嫂等人帶領著長長的隊伍已經來到了豐盈會館門口了，會館早就知道了消息，大門關上，門口站著十幾個大漢，手拿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