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沈括後人
大宋的情報機構也太無能了吧,一百多號蒙古人潛入我朝境內,躲藏在京城附近,竟然沒有半分察覺,難道邊關有人通敵?還是朝中有人接應?
這個時代消息傳播得很慢,蒙古人是如何知道我要來會稽的?又是何時知道的?如果從臨安到蒙古境內,再返回臨安,即便有信鴿傳送信息,這一來一往怎麽都要半個月到一個月吧,那也就是說在去年十二月初至十二月中就有人往蒙古傳遞消息了,而這個時候隻有宮中之人和朝中大臣才知道此事。
無論如何,龍牙的情報部得加緊了。
沒有情報的戰爭就好像瞎子打仗,隻會是有敗無勝。
中午時分我們繞過會稽城,直接向全玖家的山莊駛去。吃完中飯我便躺在車上好好地睡了一覺,畢竟早上被黑衣人折騰得夠嗆。
臨近傍晚,我們一眾數十人趕到了山莊,比計劃中的時間晚了近半天。
據說全姓這一姓氏出自遠古時期的周朝,當時設有一種官職叫作泉府官,專門管理錢幣,而泉府也就是專門管理貨幣的機構。泉府官的後代有的以泉作為姓氏,後來演變成全,成為今天全姓的起源。
全姓人數極少,大都集中在江南一帶,會稽的全姓人氏自稱是三國東吳名將全琮的後代。
會稽全福鎮可以說是全姓人氏最大的集中地了。
全玖的家就在全福鎮的最北端。
此時正值新年,全福鎮也是一派喜氣洋洋。
同漢唐相比,宋朝對外賠款金額巨大,但在很長時間裏卻仍然十分富裕,足以見得宋朝經濟之發達了,隻是到了南宋末年,貪官汙吏橫行,才開始變得國窮民貧,加上北方漢人家破人亡,不斷南下,也使得各地流民日增,衰敗之景四處可見。
這全福鎮可能是因為太子妃全玖之故,會稽城中的官吏倒不敢過分亂來,看上去還算富足和諧,而且不似其它城鎮,少有乞丐流民。
我同鎮中耆老們稍事寒暄,便走到全玖家前。
全玖家的院落雖然很大,卻顯得十分陳舊,盡管貴為太子妃,但全玖卻一向低調,潔身自好,不願用其身份為家人謀私利。
山莊門前的橫匾是全玖之父生前所寫,“求全山莊”。
全玖之父在做官時也屢次說道,為官者須事事盡責,事事求全,這“求全”應該就是其座右銘了吧。
我回頭看了看全玖,見其正盯著門匾發愣,我知道全玖是在思念其父,便拉著其手一起走了進去。
求全山莊分前後兩院,雖說陳舊,倒也幹淨,山莊後麵就是全玖所言的後山了。
山莊目前當家的乃是全玖之弟全覺,全玖的直係親屬也就隻有全覺一人不願赴京,而是選擇留在會稽老家,家裏有老管家全立福領著十多名家丁傭人,後山上還有幾十名長工,因大都是丘陵山地,所以良田很少,這些長工以養殖業為主,飼養了不少豬牛雞等畜生以及稍帶維護山林。
全玖一到家便東問問西問問,左晃晃右晃晃,顯得十分興奮,我見全玖開心,也不去管她,隨她到處走動。
藍羽安排好侍衛住宿後說道:“陛下,這山莊真夠大,幾十名侍衛安頓後完全不顯擁擠。”
“聽全妃講,後麵還要大呢,明天一起上山去看看,今夜你們都早些歇息。”
“是,陛下,臣安排好防衛後便去歇息。”
吃罷晚飯,我在客廳召見了全覺和其老師沈逸秋。
本來,我到求全山莊就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考察新軍基地,看看這裏是否可行,後來聽全玖提及全覺,沈逸秋,又增加了招攬人才的目的。
這全覺長相斯文,同全玖貌似,也是眉清目秀,而沈逸秋也是精神矍鑠,看來全玖家的山莊養人啊。
我看著兩人十分拘束,也就先開金口道:“全覺,你和你姐姐長得真像,一表人才啊。”
全覺起身答道:“陛下過獎,嗬嗬。”
“坐下說話即可,這是在家裏,不用拘束。”我笑笑又對沈逸秋道,“沈先生也是容光煥發,一看便是寶刀未老,先生今年貴庚?”
沈逸秋聽我稱他做先生,心裏也是十分高興:“回皇上,老朽今年六十有二了。”
“恩,老當益壯啊。朕聽全妃講,你是沈括後人?”
“正是。”
“沈括沈大人乃我朝英才,朕打算過些日子給他重新整修陵墓,立碑銘傳,並在臨安建一座書院,就以沈括之名來命名,所有院生都必須精修沈括的學說。”
沈逸秋聽我如此說到,突然一愣,隨後喜極而泣,急忙跪下道:“謝皇上恩典,老朽代先祖謝過皇上了。”說完,鄭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這個時代的文人大都希望自己的學說能夠得到皇家賞識,以致能夠流傳千古。沈括在世時,一直不得重用,盡管其大作《夢溪筆談》出版後頗得學術界重視,但卻沒能得到皇帝的認可,所以即便在鬱鬱而終時也不忘囑咐子孫有機會將此書獻給皇上,作為其後代的沈逸秋自然希望能夠完成先祖遺願。此時聽見我說的這番話自然又勾起了這種念頭,盡管沈逸秋在會稽全家隱居了十來年,但這種心思卻是一直沒有斷過。這就像那雲伯飛一般,能夠光宗耀祖才是其畢生之追求。
我起身扶起沈逸秋道:“先生請起,隻要為我大宋作出過貢獻者,朕都會予以嘉獎,沈括之說涉及廣泛,必將會造福我朝,流傳萬世。先生你對於沈括沈大人的學說有所了解嗎?”
沈逸秋起身後有些自豪地答道:“回皇上,老朽自幼便十分喜歡先祖之說,先祖之作《夢溪筆談》老朽全部做過研究,為此還被父親責罵不務正業呢,隻是。。。。。。”
“先生不用顧慮,有話請講。”
沈逸秋稍稍有些臉紅道:“老朽僅對先祖學說的一部分有興趣。”
“是嗎,哪些部分?”我有些擔心地問道。
“皇上,老朽隻對其中的物術奇巧有興趣,而對於政治軍事卻沒有深入研究。”
我聽完後哈哈大笑道:“好,很好。”
沈逸秋不解而道:“皇上?”
“所謂術有專攻,先生有所不知,這物術一道涵蓋萬千,隻要好生應用,於國於民皆有百利,實不亞於治國大事也。”
沈逸秋得到我的讚賞,似乎是一生終得一知己,掩蓋不住內心的喜悅,興奮地說道:“在遇到全覺前,老朽曾經走遍大江南北,尋師訪友,將先祖之說一一加以印證,後來來到會稽,覺得此地靈氣十足,更兼全覺和老朽對路,便長期住了下來,在這裏的數年間,老朽一邊教導全覺,一邊對先祖之說的物術部分加以整理修正,再加上自己的看法擴編成書,特別是最近兩三年,全覺長大後,針對《夢溪筆談》上的學說又提出不少建議,在全覺的幫助下,老朽前些日子終於將此書完成,仿照先祖,取名為《會稽筆談》,希望有朝一日能夠象先祖一樣,出書流傳後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