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朝堂風波
“陛下請講。”
“先帝在世時,曾經對朕說過,那寶佑四年的金榜狀元文天祥及同榜進士陸秀夫學識淵博,可以做朕之文學教授,今朕剛剛登基,還有許多東西待學,朕欲請這兩位入宮,師臣以為如何?”
“文天祥,陸秀夫?有些印象,既然是先帝旨意,臣自是沒有意見。陛下,臣告退。”
賈似道走後,我喃喃言語:“這廝得了好處,自然對於這兩個目前還無甚作為也無背景的書生毫無意見了。”
我雖然不懂什麽政治,但我大學畢業後一直從事銷售工作,而銷售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揣摩客戶的心裏,也就是常說的心理學,這是我十分擅長的,隻要能夠摸準了人的心態,自然就可以對症下藥了,這可是我的一大製勝法寶,況且古人心思再多,也不會有現代人知道的事情多。
先帝之國喪隆重奢華,儀式繁雜,好在禮部人多,在賈似道的指揮下倒是顯得有條不紊,我作為皇位繼承者自然也是披麻戴孝,大臣,嬪妃都是淚流縱橫,隻是不知這裏麵有誰是真心哭送先帝,誰是在演戲。
我也懶得去觀察這些人,將視線轉到先帝的陪葬品上,那些陪葬品之多之珍貴令我驚歎不已,難怪曆史上盜墓行為屢禁不止,甚至越演越烈。
忙忙碌碌整整一天才算完事。
宋理宗在位四十多年,庸暗無為,前有史彌遠當道,後有賈似道專權,朝政腐敗,直接導致了南宋朝的國力下降,但是理宗帝對於趙禥這個養子還真是不錯,不惜為此罷免了當時的宰相吳潛,在趙禥被立為皇子後,又為他專門建造“資善堂”,作為學習的場所,並親自為他作了一篇《資善堂記》。理宗還遍選名家作為趙禥的老師,如湯漢、楊棟、葉夢鼎等人,都是名聞一時的大儒,這些都體現了理宗帝對趙禥的厚望,也許是理宗帝一生碌碌無為,所以將希望全都寄托在了這個繼承人身上,隻是這趙禥更加差強人意。
我在理宗陵墓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算是替趙禥還了這番情意吧。
回到自己的宮殿時我已精疲力盡,倒頭便呼呼睡去。
次日全民哀悼先帝,朝會也是暫停一日,我一直睡到午時過後才被小七喚醒。今天太子之宮全部人馬將搬至寧乾宮,小七等人已經做好準備,這才叫我叫醒。
十一月的江南已是寒意四起,我穿著厚棉袍站在寧乾宮的最高一層,這棟三層高的宮殿位於後宮的前端,乃是整個皇宮中最大最高的建築,從四周窗戶望去,皇宮上下一覽無餘。
此時已近黃昏,夕陽西下,我看著這一座座宮殿慢慢地籠罩在黑暗之中,不由得心裏一陣空空蕩蕩,這就是我現在和未來的家嗎?沒有樂菱杉的家還算是家嗎?我永遠離開了原來的那個世界,菱杉知道了會傷心嗎?唉,也許她根本就已經忘了我,隻是我為何還要如此想念,菱杉,你知不知道我是多麽的想你啊,菱杉,這到底是為什麽,一念至此,我的心霎時又變得疼痛萬分,直想到幹脆從樓上跳下,是否能夠穿越回去,找她問個明白。
“官家已經在窗前站了許久,夜晚風寒,還是先行用膳吧。”小七的聲音及時打斷了我的思路,我收回心思,長歎一聲說道:“是小七啊,走吧,用膳。”
“臣等參見吾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眾位愛卿,平身。”
這是我正式臨朝之日。
景定五年十一月初,我正式登上皇位,史稱宋度宗,尊謝道清為太後。
按照謝道清賈似道二人事先擬定好的名單,我在朝會上一一宣布,命馬廷鸞、留夢炎兼侍讀,李伯玉、陳宗禮、範東叟兼侍講,何基、徐幾兼崇政殿說書,文天祥,陸秀夫專職崇政殿說書,又詔先朝舊臣趙葵、謝方叔、程元鳳、馬光祖、李曾伯等各自上言以匡不逮。是為詔求直言。再令江萬裏、洪天錫、湯漢等回宮,另行任命。
以上這些人都是文官,謝賈兩方麵的人都有,也有少部分中立之人。
賈似道方麵最大的收獲是其女婿範文虎升為禁軍副統製,禁軍統製隻有戰時才會任命,所以這範文虎正式成為南宋朝中央軍的高級將領,與時任殿前副都指揮使的夏貴同為軍中首領。
針對這點,我也想過,實際上此時的軍中大將大都是賈似道之人,就連那文武雙全的李庭芝也是由賈似道一手提拔,而原來的不少實權派將領在這幾年間陸續被清洗,或隱居在野,或投向其懷抱,更有甚者,被逼得倒戈降於蒙古,這其中對後期防禦影響最大的就是川中將領劉整的投敵了,以至於後來忽必烈選擇攻打襄陽便是劉整的計策,最終使得南宋朝急速潰敗。
既然現狀如此,我也就順水推舟,隻能等我羽翼豐滿時再做計較,到時將其黨羽連根拔起。
至於我所欽點的文陸二人此時都不在京中,文天祥在江西,陸秀夫在揚州軍中,不過聖旨既下,也不用等上太久。
本以為今日朝中之事就是宣布下新的人事任命,哪知小七在我示意準備宣布退朝時,從文官隊列中閃出一人高聲說道:“臣馬廷鸞有本啟奏。”
這馬廷鸞曾任太子右庶子,所以對於趙禥之事知之甚清,此時官拜禮部侍郎,剛剛又兼任了侍讀,馬廷鸞現今屬於謝道清一派。
“馬愛卿,有本就奏吧。”
“陛下,恕臣鬥膽,今陛下剛登帝位,對於朝中之事大都不甚明了,是以臣提議由太後聽政於後堂,待陛下熟悉朝事後再親臨朝政。”
這話音一落,滿堂鴉雀無聲。
馬廷鸞為人心直口快,與賈似道等人不和,一直被其視為異見,受到壓製。
這番話分明就是想讓謝道清垂簾聽政,和後世的慈禧老佛爺一般。
我聽完後心裏一點也不急,因為自然會有人替我著急,隻不過我在表情上還是裝出一絲憤怒。
果然,不一會賈似道的黨羽們紛紛跳將出來指責那馬廷鸞,一時間這大殿之上好不熱鬧,就像後世某些小島小國開議會似的,醜態百出,全然沒有大家之風。
除了為數不多的中立派外,雙方陣容幾乎全部參與其中,“臣有本上奏。”“臣也有本。”
我微微閉上雙眼,也不說話,任其在堂下喧嘩。
“成何體統?”原本一直在閉目養神的賈似道突然睜開眼睛看了我一眼,隨後站起身對著朝臣大聲叱喝道,“堂堂大宋朝的重臣,做出此等行為,實同罵街潑婦,太後聽政,雖古皆有之,但僅限幼帝,或不能視事之時,今陛下以成年之身登基為帝,再來個太後聽政,本朝毫無此先列,爾等是何居心,違背祖宗之法,想讓太後背負後宮幹預朝政之不賢,皇上落得個無能之名嗎?”
賈似道這番話說得是正氣凜然,將兩頂大帽扣住馬廷鸞等人。
自古女人當權都隻是在皇帝幼稚之時,否則就會被視為不賢,甚至篡權。所以那唐朝武則天即便是頗有建樹,也為文人墨客所不恥。
太後謝道清一黨一來懼怕賈似道的威嚴,二來更擔心被扣上這兩頂大帽,影響到太後聲譽,也隻能噤聲。
這賈似道也的確囂張,的確犀利,三言二語間便說得馬廷鸞等人啞口無言。賈似道說完後意味深長地又看了我一眼,這眼神分明在暗示我,他賈似道是一顆大樹,隻要我能聽從安排,就能夠平安無事。
“哼,老東西,走著瞧。”
我見群臣都不再言語,便示意小七退朝。
“退朝。”小七扯開嗓子大聲叫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