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絕倫的大戲!
鳳九衾兩人帶著巫家姐妹換了一間屋子,這屋子極黑,不過也能看得出那隔牆的門板極厚,隔音效果不錯,那太平鳥一馬當先,拉開了牆壁上的一副吳子清的山水畫,露出兩隻眼睛般大小的孔眼。
“這是什麽?”巫夢借著她姐姐的攙扶,才能勉強的站起來,可那好奇心還是不減,竟然湊過去眯著隻眼睛往洞裏去瞅,乍一看不要緊,裏麵的精致讓她不由大為吃驚。
“怎麽了?”巫瑤見妹妹看了這麽一眼,竟麵色慘淡,也要湊過去看。
可巫夢急忙攔住她姐姐不讓看,著急道:“姐姐,沒什麽好看的。”
“沒什麽好看,為什麽不讓我看......”巫瑤見她阻攔,心中疑惑叢生,推開巫夢湊過去看一眼就知道了為什麽她不讓自己看了。
原來這洞內竟精巧的設置了一個眼洞,那眼洞經過七彎八拐轉角處的鏡子折射後,早已不知道那眼洞中看到的景色是來自哪個房間,而那個房間內巫夢看到的人正是白雪。
裏麵的屋子,擺設清雅,雖無珠光寶氣,但卻布置得舒服已極,明明隻是精致典雅,可不論怎麽看著都洋溢著一股霸氣。 而白雪,此刻就坐在最舒服的位置上。
最舒服的位子,便是一張緞子軟椅,他還是一身白袍,可那白袍已經換成了一種比風還要輕柔的絲綢,低低束起,他雙眼似閉未閉,仿若在聽著什麽曲子,可明明又是沒有人奏曲。
他的腳上並沒有穿鞋,有人說,看女人要看她的腳,一個女人的腳好看,那才能算的上是一個真正的美人,而看到白雪的腳,一般女人都沒有他的秀氣斯文。
他的腳下跪著一個身披黃衫的絕色少女,用一種喜愛的眼神望著他,一雙秀手正在捏著白雪的腳底板。
白雪手中持著金杯,杯中盛著美酒。
琥珀色的美酒。
但在巫夢的眼中看來,卻像是血一樣。
巫夢看到白雪一臉享受的樣子,實在不忍讓她姐姐看到,實是怕她姐姐傷心啊。
巫瑤已經看到了,她咬著嘴唇,還是看著。
“姐姐,我們不看了!”巫夢道。
巫瑤氣鼓鼓道:“不,我要看。”
“你還看他看什麽呀,他心裏根本沒有你嘛。”巫夢恨聲道:“他簡直就是在享受,哪裏有你嘛!”
“他......”巫瑤本就是覺得滿口苦澀,被她妹妹這麽一說,眼眶兒也紅了一圈。
“算了,至少他還活著,他活著就比什麽都好。”
“哼!你倒是為他好!”
白雪真的在享受嗎?
他持著金杯,忽然輕喚了一聲,道:“哎呀......”
這聲“哎呀”真是恰到好處,不輕不重,倒不是疼的出聲,反像似乎舒服的不由自主,喊了出來。
“怎麽?人家捏的重了?”那少女連忙問道。
曾經有個笑話,說是自稱人家的女孩,凡事都有男人搶著幹了,自稱我的女孩,凡事隻能自己幹,至於說一些,自稱大爺的女孩,那麽,男人的事情隻怕也得交給她幹了。
“不是,恰到好處!你的手法很好!”那白雪一聽到人家二字,再看到這絕色少女的擔心受怕的小臉模樣,便是真有氣,也早就沒了。
何況,他本就是在享受。
“嗯......”那少女低低應道,被白雪這麽一稱讚,她的臉也慢慢的羞紅了。
“好酒。”白雪一口飲盡這杯中醇酒,他雖然喝著酒,可眼睛卻瞬也不瞬的盯著那少女。
“雪少爺,我給你倒酒。”那少女道。
“好。”白雪攤開掌中金杯。
“是。”那少女先是起身福了一福,又走到水盆裏洗了手,才用金壺為他斟酒,白雪又一口氣喝光,那少女再選了顆葡萄送到他嘴裏,他就含笑著吃了下去。
巫夢望著白雪那副被伺候的舒服樣子,實在是恨得牙癢癢!
女人就是這般的奇怪,在見到白雪之前,她已經擔心快要急的哭出來了,可見到白雪好端端的沒死,又舒舒服服躺著,她反倒覺得心裏不舒服了。
“我在這裏當囚犯,他倒好,被奉做上賓!”
她滿肚子的火,卻忘了想一想,白雪為什麽會被奉做上賓,難道他在這裏現在真的是一個上賓嗎?
餘歌沒有殺死白雪,反倒交了個丫頭來伺候他,這究竟又什麽原因?
酒越倒越快,已經倒了十九杯,白雪酒到杯幹,絕不遲疑,可他越喝麵上越清楚,越喝眼睛越亮。
那少女已經被白雪看著實在很不好意思了,隻能歎氣道:“人家有什麽好看的?”
白雪笑道:“你哪裏都好看?”
那少女道:“真的?”
白雪道:“真的,我從來不騙女人。”
那少女嬌笑道:“人家都說風流白雪,白雪風流,你說的話,人家該相信嗎?”
白雪哈哈大笑道:“我從來不騙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哦?”那少女似信非信道。
白雪道:“你不相信?”
那少女媚眼中帶著笑,一臉的笑意,猶如醉意,白雪明明喝了那麽多酒,卻一點醉意也沒有,她明明沒喝酒,卻一臉的醉意,她迷醉道:“我該相信,畢竟我欠了一條命。”
白雪晃動著金杯中的美酒,道:“鳳九衾中,我聽說以你織雀為首,餘歌卻要你來伺候我,實在是委屈你了。”
這黃衫少女自然就是那日銀室下的鳳九衾中的織雀,她在白雪麵前早已一改大姐的做派,反倒是嬌笑道:“能夠伺候名流天下的雪少爺,那是織雀的榮幸。”
“是嗎?”白雪道:“既然如此,那我可要多喝一杯了。”
織雀道:“正該如此。”
白雪含笑道:“哎呀...”他又是哎呀一聲,“你莫不是想要灌醉我?”
織雀咯咯笑道:“你又不是漂亮的女人,我為何要灌醉了你?”
白雪眨眨眼道:“沒準我醉了,你才能做一些,比較適合做的事情。”
織雀眼瞅著白雪,似乎要滴出水來,一字字輕輕道:“我要做什麽適合做的事情呀......”
白雪笑道:“那我可就猜不到了......”
織雀咬著下唇,道:“你酒量這麽好,我哪裏灌得醉你呢?”
白雪歎道:“酒量再好,隻要是人,就會有醉的時候......”
織雀問道:“雪少爺,你可醉過?”
“可曾醉過...”白雪這個問題,在他年少時,隻要陽春在身邊,他每逢喝酒,酒必醉,再到後來,他喝酒,每逢喝酒,必不醉。
這一醉到不醉,其中經曆了太多的往事了。
“醉還是不醉,又有什麽區別呢?”
織雀沒想到他突然感慨起來,柔笑道:“對了,雪少爺,你酒量這麽好,要不再來一杯?”
白雪努努嘴,對著那空壺道:“你看,已經沒酒了。”
“沒酒還喝,喝死你這個負心漢!”巫夢隻看得牙癢癢,她若是能動,一定要鑽到這洞裏去,狠狠的在白雪的臉上咬上一口,最起碼要咬下一兩肉來,她要看看這負心漢的肉到底酸不酸。
“白雪要喝酒,怎麽可以沒有酒?”
隻聽得一陣清脆的環佩叮當聲,傳了過來,接著,是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比環佩聲更清脆,更悅耳。
自古就有一句話說是聞香識女人,這聽聲音也能大體能識女人好壞,單聽這聲音,便已知道來的必定又是個絕色美女,何況還有那似蘭似麝,醉人魂魄的香氣。
巫夢差了這麽遠,自然聞不到那股香氣,但她卻認得這聲音,她做夢,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這聲音。
這是餘歌的聲音。
餘歌終於出現了。
“門主。”織雀看到餘歌進門來,急忙躬身請安。
“嗯。”餘歌並沒有多去看一眼織雀,隻是淡淡應了聲,還是輕持著一尊金壺,緩緩走到白雪身旁,一揮袖子坐下,她身披黃金滾龍袍,袍子下卻什麽也沒有穿,空蕩蕩的,真的是一無所有。
雪白的玉足,套在黃金色繡花鞋內。
她雖然還是微笑著,可那臉上和身上不自然散發出來的王者氣概,還是無時不刻不在透露著她上位者的身份,這份霸氣並非來自她身上的龍袍,而是來自她這個人。
她這個人已經在白雪不知何時,漸漸的充盈了王者的霸氣。
而白雪的眼睛,也被她完全的吸引住了, 她身上似乎散發著一種光芒,足以照花所有人的眼,也包括白雪的眼睛。
除了她之外,還有誰,還有什麽,白雪都看不見了。
他甚至沒有看到餘歌手裏的酒壺。
“你可從來沒有這麽直勾勾的看過我?”
餘歌含笑的往白雪掌中金杯裏倒了一杯酒,湊到他耳邊輕聲道。
“是嗎?”
酒香,終於勾醒了白雪的魂魄。
“實在是好酒啊!”白雪從自己的杯裏喝下這一口酒,然後讓那醇酒在喉間延綿,又慢慢舒展了自己的身軀,找一個最舒服的位子在軟榻上,長長歎息道:“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