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能不顧你的安危呢?”白雪衝她微笑道。
曲直忽然大聲衝小舟上的陸血情道:“少主,小心那隻貓?!”
“暹羅貓?”陸血情想起那隻貓的奇異之處心裏一驚,左手成爪急往白雪懷裏探去。
他這一抓堪堪觸碰到白雪衣襟之時,忽見白雪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那是得意的笑容,他心裏一驚,“難道他是假裝的,沒有被製住穴道?”可惜他想到已太遲了,就那一瞬間,白雪已經動了,如遊魚般一滑,雙腿已將陸血情的大擒拿手緊緊纏住,隻見眼一花,白雪已整個人騎坐到陸血情胸口,他右膝一扭一折重重的一轉,“哢嚓”一聲脆響,陸血情的雙手手腕齊折,瞬間被反製。
“別動!”白雪笑眯眯的衝前方水、木二行者道:“千萬別輕舉妄動,否則你們少主的性命……”他已不用再說下去了,可誰都能聽明白他話裏的威脅意思。水、木二行者驚見巨變,已要拚死來救,可白雪一番威脅,他們果然立即頓住,敢怒不敢言。
木行者曲直驚訝道:“你……怎麽可能?”他無疑對自己的飛葉點穴有極強的信心,一個人自信是好事,可有時候過度的自信會導致難以估計的後果,他沒想到今日的白雪實已不是當年名草堂風花雪月的小少爺了。
“要知世上點穴原理莫不是阻滯氣血,氣血不通則身形不動,在下勉強收槍時雖不及回防格擋,可也夠時間取了個巧,趁飛葉觸身之時,將體內的經脈移形換位。”白雪解釋道:“閣下飛葉雖然犀利,可千葉同來,力道分散,點到在下身上時其實已經力盡,加上我近而悟到移行異經之法,這點穴嘛自然也躲過了。”
“將體內的經脈移行異經,你莫非……”曲直麵色一變,失聲道:“閣下莫非已經到了真正的化身境界?開掘出人體深藏的潛力,肉身無敵!”
“不敢。”白雪歎道:“在下隻是初窺門道,不敢說真正進入化身之境,不過今日一戰,得見兩位身化水木的奇異功法,倒是獲益良多,不然方才也怕不能輕易施展出經脈移行異經之法!”
“初窺門道!哈哈哈……原來你不過初窺門道便已將我等殺的大敗塗地!”曲直青灰色的顏色劇烈的扭動起來,他多少年來深藏的感情此時再也無法抑製,猶如沉寂的火山將要噴發,他厲聲問天喝道:“蒼天何其不公!我等五行者不惜以身入魔,借以強闖化身之境十餘年,落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地步,可……可這樣的犧牲一旦遇上真正的化身高手居然土崩瓦解,天哪!這是為何!?”
白雪也明白他心中的苦楚,犧牲了一切用盡一生的選擇入魔修行,可最終這個夢卻被人無情的擊碎,這是何等的殘忍,何等的無奈!
“曲直!”水麵的漩渦早已漸漸消失,水麵恢複平靜,底下傳來一個和木行者同樣痛苦的聲音道:“當年選擇入魔這條路時,大祭司已經問過我等是否後悔,當時你怎麽說?”
“大祭司!”這個名字猶如帶著不可思議的魔力,竟將激動不能自己的曲直情緒拉回正軌,他喃喃道:“對,當年入魔的誓言:終生不悔!”
“不錯,以我血肉,屍位魔吻;月神不死,終生不悔!”潤下大聲道。
“好一個月神不死,終生不悔!”白雪道:“五行者隻到兩人,在下勉強取勝,終是不損各位名聲。”他順手點住陸血情七處大穴,站起身來。那陸血情雖然被製,雙手腕劇痛難當,可他麵上絕不露出半分怯意,隻是緊盯著白雪不語。
“在下迫不得已使乍,實在慚愧。”白雪滿麵誠懇道。
陸血情一直盯了白雪看很久,終於歎道:“勝而不驕,待敵以禮,閣下風度之嘉令人佩服!在下輸了,輸的心服口服。”
“且慢!”曲直忽然打斷道:“少主,我們還沒輸!張梔言還在我們手上。”他心意一轉,已伸出兩條古藤將張梔言捆縛到半空,威脅道:“白雪,你若是要她安全,便快將我家少主放了……”
“哼!”張梔言雖被五花大綁,可滿麵絕強,冷笑道:“五行者真是好大的威風,竟以威脅一個弱女子的下三濫做法來能威脅白雪嗎?!真是我真是大開了眼界!”
“成王敗寇,無所謂下不下濫。”曲直厲聲道:“白雪,你還不快快放人。”
張梔言大聲道:“不能放!”
白雪望了她一眼,隻見那情景猶如一朵美麗的梔子花被雜藤碾壓,泛著蒼白與無力,他柔聲道:“你莫要說話,一切都交給我來做。”
張梔言一觸碰到他火一般的眼神,立即麵如火燒,早將那一副堅強倔強的模樣丟到九霄雲外,她低聲道:“嗯。”
“你們……”曲直見他們根本不理自己,隻能在此大聲道:“我說的話你聽見沒!?”
“你們還當我是你主子的話就給我閉嘴!”陸血情麵色一沉,喝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你們自稱五行者,成名三十餘年,也算是江湖上的前輩了,可如今竟然做出這等事情,羞也不羞!”
曲直麵色一紅,分辯道:“少主,我等也是為了……”
陸血情厲聲道:“如今我在白雪掌中,可他隻言片語不提以我來威脅爾等,可你們怎能再以女子反來要挾與他呢?”
曲直隻能應道:“是。”
白雪歎道:“在下本想以閣下來換小言回來,可這也實在是說不出口,陸兄謬讚了。”
陸血情也歎道:“這生意原本也是做得的,可惜在下答應了一人要將鎮國元帥府的女兒平平安安的送到苗疆,所以此時即便是閣下要取了我的性命,我也不會拿她來做交換的,隻因我知道這次失敗後,想要再次有這麽好的機會已經不可能了。”
白雪見他一臉的堅毅,視死如歸的模樣,隻能苦笑道:“閣下是性情中人,可這也實在是......”
陸血情歎道:“今生不能與閣下這等人物做成朋友,實在可惜,若是來世還能相遇,希望不要是這般情景......”
仇敵惺惺相惜,卻是這般的無奈,白雪也很想問一問老天爺,這到底是為什麽,為何要這樣對他。
白雪默默的彎下腰,右腿勾住陸血情左側胳膊彎處,再以左手握住陸血情右手虎口,曲直見白雪忽然做出這等古怪動作,大急道:“你要做什麽!”
白雪不理,繼續講左手猛地一拉再一推,“咯噔”一聲,陸血情右腕脫臼的關節已落回窠臼,他痛的滿麵流汗,不解的望著白雪。
“你這是......”
白雪不語,繼續以同樣的手法將陸血情的左手腕關節複位,然後左手食中兩指連點,解開陸血情身上穴道,將他自小舟上拉著站起來,笑笑道:“我既不能以你換回小言,又不願殺了你,隻能和你做個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