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一個極妙的推論,大膽,發人深省。
趙二小姐在等著她姐夫的誇獎。
白雪被她看的不能不開口,他喃喃道:“幸好你不是捕快。”
這句誇讚的話雖說的不是很明顯,可阿夢小姐還是比較滿意的,至少她覺得自己能夠幫得上忙,不會再被人小看了,這或許是一個好的開始,落難公子總是需要小姐搭救的。
趙夢兒愉快的說道:“那是自然,若我是捕快,天底下便再也沒有強盜賊人了,隻因本小姐一出馬,什麽大盜統統束手!!哈哈......”
所有人聽得目瞪口呆。
許歡大聲辯解道:“小生自來手無縛雞之力,況且我醫門以懸壺濟世為宗,豈能隨意殺人?”
趙夢兒心中早已想到了這一點,她冷笑道:“你不提還我忘了?就是因為你是醫者,對人身結構了解,所以這一刀才能又準又狠,一刀穿心……”
她還想再說,早被趙瑤兒拍了一巴掌在腦門上,趙瑤兒嗬斥道:“不許胡說,人命關天。許公子一來不勝武功,二來殺人的動機是什麽,我們不能隨意猜測,否則大家便陷入了互相猜忌的局麵,如此一來正中了凶手的詭計。”
趙瑤兒的話實在比其妹妹有道理也有用一百倍,眾人心下暗讚,紛紛稱是。
久久不語的劍奴麵色蒼白,永遠懶洋洋的她奇怪的看了一眼白雪,低聲道:“這是魔咒,誰也沒有辦法。”
“魔咒?”
劍奴點點頭望著白雪道:“我們家族傳說神劍傳承必然要滿飲鮮血,最明顯的例子便是上代劍主龍鷹侯沉劍池一戰……”
龍鷹侯出世,劍伏天下七大劍派高手,那一戰殺的沉劍池血流三日不退。
“為什麽會這樣?”
白雪沒想到這其中還有一番奇特隱秘。
劍奴慵懶慣的嗓音帶著莫名的森冷,緩緩道:“傳說天龍脖子下都有巴掌大小的一塊白色鱗片,呈月牙狀,即俗稱逆鱗。神劍逆鱗便是這塊鱗片鑄成,龍有逆鱗,觸之必死,是故人主欲掌逆鱗而不死,則必須流盡他身邊親朋好友的血代替之……”
趙瑤兒忽然道:“難道以前的逆鱗劍主人都是孤家寡人嗎?”
劍奴用一種帶著憐憫悲傷的目光望著她,道:“是。龍鷹侯終其一生不娶,除了劍奴外沒有任何一個朋友,龍影執掌九幫十八派大聯盟,最後落得個被屬下叛變設計追殺,每一代劍主全是天煞孤星。”
每一代劍主最親近的身邊人都會流盡鮮血,那麽阿瑤她還能跟隨著白雪身邊嗎。
“如此說來,這一切都是因為神劍的傳承?
“我不知道,可如今看來很像,神劍殺人無影無蹤。”
蓉蓉的確是白雪最近一段時間最好幫手,她為白雪付出了一切,可如今竟被那可怕的魔咒可殺害了。
鬼神害人,這本是無稽之談,白雪自然不信,他望了一眼阿瑤,後者嘴角含笑安靜的看著他,他心中暗歎人生得此紅顏知已,蒼天總算不薄待於已。
他歎道:“為今之計,在下雖然嫌疑極大,可也想聽聽從離開大廳後,各位都在何處?更與何人在一起?”
趙夢兒大聲道:“不錯,當時誰沒在,那麽極可能是他做的,我先說,我和姐姐同一屋子裏睡覺,因為這裏死了人,我……怕,一起的還有.......你。”小丫頭害怕而和姐姐一起睡是很自然的事情,至於白雪,他出現在那個房間也是一件所有人都認為很自然的事情。
趙瑤兒也點點頭示意符合,其實誰也不會懷疑到她們兩個嬌滴滴又毫無江湖經驗的小姐身上。
許歡苦笑道:“小生和一個朋友在一起,不過.......”不過他嘴張了數次,也終於沒能說得出來,這條船上總共隻有不到十人,他的朋友又是誰,為何不能說出來。
林執意奇怪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似乎有什麽話要說,終於隻是淡淡道:“你們方才在一起的事情我都知道,不必隱瞞。”
世上竟有這樣的丈夫,毫不在乎自己妻子半夜三更與另一個男人在一起,林執意繼續道:“你當著以為她會愛上你?實在可笑,你不過是她.......”
“不必再說了。”白雪望了一眼許歡滿麵羞憤的表情,叱道:“幾位的私事可以私底下商討,既然許兄和嫂夫人都沒有了嫌疑,林兄隻需說出自己當時身在何方便可。”
林執意壓住語氣,沉聲道:“在下在船尾,有......劍奴姑娘作證。”
白雪眉頭不自覺的皺了一下,他和劍奴在一起,他們怎麽想也不像是會在一起的人。
劍奴忽然道:“不錯,我......因為想些心事,在船桅杆上頭喝酒,看見他的確一直都在船尾。”
自己的妻子在別人的房內,他卻獨自一人在船尾吹風,這對夫妻之間到底藏著什麽秘密,劍奴又有什麽樣的心事要一個人孤獨的在百丈高的桅杆上喝悶酒,這一切的一切白雪現在還想不明白,他一向認為要尊重別人不傷害人的隱私,可是現在船上情況錯綜複雜,他的心底暗暗留了些警惕。
色鬼和氣使輪到當值,當時也正在船頭甲板上值班,如此一來,隻剩下一個人。
一個孤單、驕傲、冰雪一般的男人。
“蘇兄。”
蘇情冷冷道:“在下當時獨自一人在房內,沒有任何人證,但我沒有殺這個女人。” 他說的極為簡單,說完之後竟不再看向任何人,也不準備多解釋一句話。
林執意冷笑道:“這裏所有人都有證明,唯獨閣下一人孤身,這嫌疑隻怕不是閣下一句沒有殺便能輕易洗脫的吧。”
蘇情默然不語。
“蓉蓉姑娘是白雪身邊一大助力,閣下要挑戰白雪,下些手段除去敵人的羽翼也是極其自然的事情。”
現在這個殺人的動機也很好的找到了,所以殺人的人幾乎一定是蘇情了。
氣使已擋住了這個房間唯一的出口,他的麵上充滿了仇恨,隻等一觸之下,便要將蘇情碎死萬段。
蘇情劍眉一橫,身上劍氣流溢而出,室內擺設無風自動,氣使首當其衝的受到這股劍氣,麵目被催動的五官扭曲,痛苦不堪,腳下馬步被逼的一寸寸的往後退去。
“好厲害的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