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剛才他死盯著劍奴姐姐的……的……”她女兒家自然有點說不出口,“隻怕早已將你忘得幹幹淨淨了。”
她們是什麽時候認識的?劍奴已經在她口中變成了劍奴姐姐,不過白雪知道隻怕是自己在路上自鳴得意的時候,她們已經手拉手結為了姐妹,有時候,女孩子拜把子來的遠遠比男人快得多,交姐妹的眼光也遠遠比男人準的多。
趙夢兒氣呼呼的鼓著小嘴,瞪著白雪,她姐姐卻隻是安靜的站著不發一言,白雪拚命的咳嗽,眼睛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他隻覺得自己被趙瑤兒看的體無完膚,他倒不是怕趙瑤兒要打要殺,他隻怕趙瑤兒安靜的看著自己,看得他恨不得有個地洞鑽了進去。
趙瑤兒輕聲道:“我知道你並沒有存什麽邪念,男人都想看,可隻有你敢正大光明的看。”
隻有心中無色的人才能坦蕩蕩的看,明白這個道理的人並不多,而普天之下能不吃醋仔細想明白這個道理的女人到現在為止白雪隻遇見到一個。
白雪的心中也從未擔心過她會吃醋,他擔心的是趙家大小姐二小姐罔顧家規,出現在海麵上這件事情。
趙瑤兒看他滿麵擔憂的樣子,又道:“我已經決定了。”
白雪道:“啊?什麽決定?”
趙夢兒大聲嚷嚷道:“你是笨還是裝傻?姐姐當然是決定脫離趙家了,不然怎麽會罔顧趙家家規跑到海上來。”
白雪喃喃道:“這樣可以嗎?”
“大不了從此脫離那個黃金籠子,這樣也好,我一直想要自由自在的呼吸空氣。”趙瑤兒過來拉著白雪的一角衣袖,低低道:“隻是從此以後你要養我了,不然我可沒半分依靠哦。”
她為了我願意放棄那萬萬人之上的尊貴身份與地位,一起踏上滿是荊棘的前路,這需要多大的勇氣?不,這需要的不隻是勇氣,更多的是愛,刻骨的愛。
白雪看著她的目光裏柔弱中帶著不可動搖的決心,心中暗歎一聲,反手握住她的柔夷小手,隻覺那隻手心裏都是涼冰冰的冷汗,他看著這個已經放棄一切跟隨自己的女孩,目中露出神聖的光彩,一字字講道:“隻要我還活著,絕不會讓你受到半分的傷害。”
他們都不是普通人,也絕不扭扭捏捏,一生的約定便在這滄海為證,天地為盟中落下。
兩人癡癡的對望著,那對美麗的眼睛裏,他們的眼中充滿了感傷,充滿了悲痛,也充滿了說不盡的情意。
方才一直嚷嚷的趙夢兒每個人似乎他們兩人的深情所感動,不忍再刺激白雪了,因為她雖然調皮,唯恐天下不亂,但她也是個少女,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
在大家都不知不覺中,那個原來紮著衝天辮,流著鼻涕的小丫頭已經悄悄的長大成了個美麗的花季少女,她看著自己的姐姐和她的情人忽然輕輕泣了起來。
永遠沒有人能預測少女們會在什麽時候流淚,因為她們隨時隨地,都可能為了任何事而流淚。
她們甚至可能不為什麽事就流下淚來。
便連灑脫不羈的劍奴的眼中也蘊足了淚水,她借著舉起酒葫蘆喝酒的時候悄悄的擦去眼角的淚花。
趙夢兒的抽泣聲驚醒了愛河裏的兩人,趙瑤兒麵上一紅,低頭去玩手上的衣角。
白雪忽然想起什麽,道:“你我一體,隨我來也就罷了,為何阿夢也跟著來了,她……”
趙夢兒剛剛哭的那麽傷心,一聽到這話立馬跳了起來,大聲道:“我就知道……你…….你這個…….該死的,就隻要姐姐!想盡辦法的想要丟掉我這個跟屁蟲是不是?!”
白雪無辜道:“你出海的事情若是傳到……你家裏去,隻怕…….”
趙夢兒叉著腰,昂著小臉道:“哼?!本小姐告訴你,從今天開始你不隻是要養著姐姐,還要養 我這個小姨子!我也要逃出那個金絲籠,來到美麗的江湖中來了。”
江湖在她這種嬌生慣養的小姐眼裏是多情而美麗的。
白雪這個不是裝傻,他是真的嚇到了,啞聲道:“啊?”
“是的。”趙瑤兒解釋道:“我一走,阿夢一個人回去不能交代,況且我也不願她回到那個無情的地方,她自幼孤苦伶仃,離開我之後怕更要被人欺負,所以……”
白雪已經聽得目瞪口呆了,他隻想說堂堂趙家二小姐隻要不欺負別人,人家已經謝天謝地了,她還孤苦伶仃?簡直是胡鬧,可他卻偏偏沒有半點辦法,於是他的頭又痛了。
女人,女人的思維總是那麽的奇特,她們認定一件事情往往不需要任何的理由,所以一個聰明的男人是不會和女人講道理的。
所以白雪隻能沉默。
就在他沉默不語時,突見一條小船,自岸邊那邊飄飄盈盈的搖了過來。
船中跪著一個長發女子,船頭上站著一個男人雙手張著塊白布。
白布上寫著四個大字:“賣妻求活。”
董永“賣身葬父”千古傳為佳話,饑荒年間,“換妻換子而食”的慘劇也不在少數,但今日之南國既非暴政,更無災荒,“賣妻”這種事,倒真還是少之又少,莫非來的是一個爛賭客,自己輸的一貧如洗外還簽了一P股的債?
紅光冷失聲道:“朗朗乾坤下竟有如此無恥之徒,紅某既然碰見了要好好教訓他一番。”
白雪還未開口,趙夢兒已接腔道:“不錯,那個女子太可憐了,嫁給這種……這種不知羞恥的男人!”她雖義憤填膺,想要好好的罵一罵那個男人,可心中想來想去也找不出什麽罵人的字眼,隻能說一個不知羞恥。
紅光冷尚未動手,小船上那人停下搖槳,拉起他身後的女子推到船頭,那女子似乎有些害臊,低著頭,那男子滿臉狠辣之色,隻見他呼的拔出劍來威脅女子抬起頭來,女子更是掩麵哭泣,讓人我見猶憐。
白雪突然將目光集中到她的手上,因為他突然發現,她的手上戴著很薄的透明的手套,也許她是個用毒的高手,想到這裏他的嘴角泛起一絲奇怪的微笑,也許那是一種很有意思的毒。
此時,趙夢兒的心肺早已被氣炸了,她大聲道:“你!住手!我買了!”
趙家二小姐就是氣派,她也不看看這兩人是什麽人,更不問問價錢,一口就要把人家買下來,更不想想買下來之後該怎麽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