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抗日1937

第十五章 孤獨

訓練了不知道多少天，耗子和柱子還有老鬼已經不和我一起訓練了，和我一起訓練的就剩下一個兵，幾天下來大家也都熟悉了，這個家夥綽號——書生，國外電子專業高材生，專門負責截獲電報並進行破譯的工作，雖然不算是完全的戰鬥人員，但他的訓練量一開始並不比我小，直到今天，因為今天的訓練量又增加了，三十公斤的負重越野十五公裏，引體向上，仰臥起坐，俯臥撐，每個訓練項目的結束，神醫都回過來給我測脈搏，然後將數據報告給惡魔，如果我的脈搏沒有達到極限，訓練便不會停止，這種變態的訓練，讓我幾次都想衝過去殺來這個黃頭發藍眼睛的家夥。



又過了十幾天，變態的體能訓練終於變成了半天，而且沒有了傑森這個魔鬼的逼迫，但是訓練量上卻並沒有減少，說不清原因的自覺完成了已經熟悉的體能訓練。下午便迎來了我喜歡射擊訓練，拿著美國的m1903式步槍，在2.5倍光學瞄準鏡下重複著射擊，大量的子彈傾瀉在射擊靶上，從射擊靜止目標，到射擊移動的的目標，學習著如何克服風力，濕度，以及自己呼吸對精度造成的影響，每天在太陽下完成數千發子彈的射擊，除了第一天的興奮，其餘的便是無盡的孤獨。



最近的幾天，都是獨自一人完成全天的訓練，除了吃飯的時候能見到一眼傑森，其他的時候都是孤獨的，完成上午的訓練目標，然後吃飯，休息片刻便搬著上千發子彈到射擊場，不斷的射擊，不斷的修正，直至將子彈打光，然後獨自回到休息的地方，老鬼，耗子還有柱子都已經搬出了這個營帳，冷清的營帳中，我獨自倒在床上，回憶著前世和父母、在一起的快樂時光，看看自己已經摸出硬繭的食指，苦笑了一聲人生無常，沒想到自己竟然能有這樣的際遇，對前世生活的各種不瞞，對房子對車子甚至美食美女的奢求，現在都不再重要了，國破家亡的悲痛，隨時會被敵人的刺刀挑撥腸子的恐懼，讓我明白其實活著便是幸福。



孤獨的訓練已經持續了七天，如同往日一般爬在靶場射擊，莫名的煩躁像一團烈火在我心中點燃，射出的子彈好像能帶走心中的煩悶一般驅使我不斷的扣動著扳機，煩躁、壓抑、委屈、絕望、無助我找不出一個詞來形容這長期孤獨所帶來的感受咬著牙射出今天最後一發子彈收槍的時候，看著那黑洞洞的槍口我甚至有種想要自殺來結束著痛苦的想法，“啊！！！啊！！！！！！”好像本能驅使一般的衝著天空大聲的嘶喊著，淚水順著眼旁滑了出來，我知道我堅持不住了，退出便意味著淘汰，但是我已經到了極限了。



“報告！”



“進來！”



“隊長，我有事情向你匯報，我實在是堅持不了了，我覺得自己已經快要成了啞巴了，我已經不知道怎麽說話了，媽的，對不起，我不是罵你。你知道嗎？我好像已經好久沒有說話了，隊長，傑森教官，我實在忍受不了了，我想要堅持，但是對不起，我實在堅持不住了，我要瘋了，對不起，對不起！”



“ 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傑森和隊長突然大笑起來，隨後隊長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小子我告訴你，耗子和老鬼都經曆和你一樣的訓練，耗子僅僅堅持三十八個小時，老鬼也剛剛超過了兩天便瘋了一般衝到了我這裏，而你能堅持七天，我和傑森都覺得是一個奇跡了，你說呢？”



“當然，當然，我從沒見過你這樣的家夥，非常棒！雖然槍法爛了點！”傑森總是這樣每句話裏如果沒有批評的字眼，他好像就渾身難受一樣。



“好了，傑森，你以後終於有伴了。”隊長對惡魔傑森說完接著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小子恭喜你通過了孤獨考核，你的成績非常優秀！”



“什麽意思？孤獨考核？”



“我來解釋。”傑森用右臂摟著我說道：“首先告訴你，我是camel的狙擊手，但是狙擊手一般都是兩人一起行動的，我需要一個夥伴，選了這麽久終於等到了你！”說道最後傑森用摟著我的右臂狠狠的夾了夾我的脖子。



“咳咳咳，狙擊手，不錯，不過我覺得耗子應該更合適吧，你們不知道他的槍法有多準。”我在淞滬戰場上可是見過耗子的非人準度。



“no！no！no！那個你也能做到，你知道成為一個出色的狙擊手需要什麽嗎？”



“精準的槍法！”我毫不猶豫的說道，雖然我知道這並不完整，但是我想這是最重要的，如果槍槍打不中，那還狙擊個屁啊！



“那是最基礎的，一個良好的狙擊手需要具備三個條件，優秀的射擊技術隻是所有狙擊技巧中最後也是最基礎的一點，紀律及細心才是最重要的元素。這七天的射擊訓練，你忍受著孤獨，並自覺的完成體能訓練，而且竟然打出了將近15000發的子彈，這樣的訓練幾乎是常人無法完成的，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支撐著你完成它們，但是那真的是件了不起的事情，你很好的壓製了你自己作為一個人害怕孤獨，喜歡群體生活的本性，這就說明你能很好的執行戰場紀律。”

傑森說了一大段話，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接著說道：“為什麽說紀律和細心才是最重要的呢？一個狙擊手有時候需要隻為了開一槍而爬行一整天，有時還可能什麽也找不到，你是否能一槍不發而放棄任務？有時你見到目標而開槍的機會隻有三秒鍾，假如你在做白日夢，吃飯又或者其他無為事情，你便失敗了。”



“那幹什麽非要我當狙擊手啊，我的槍法還差得遠呢，你自己幹的不是挺好嗎？”我掙脫開惡魔的手臂說道。



“你個白癡，一個人用望遠鏡連續觀察超過20分鍾是十分困難的，你必須整天保持不動以避免敵人的發現，這聽來十分容易但其實十分困難，一個初學釣魚者要將魚線留在水麵以下超過三分鍾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們總想要把魚鉤提上來看看，如果你有打獵的經驗你會知道在獵物麵前保持不動是如何艱難，更何況現在的你麵對的獵物是一看見你就會向你開槍的人呢？”



“可是我的槍法？”



“那個沒關係，如果要做到射法純熟，最少需要練習15000-20000發子彈才算得上是合格練習，而你在這些天已經打光這些該死的子彈，我想隨著訓練的深入，你會是一個神槍手的。”說道最後惡魔傑森衝著我勾了勾食指，做出了一個開槍的姿勢，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出了隊長的房間。



看了看隊長一副了然的表情，向著這個家夥敬禮後，走出了房間，沒想到看到的竟然是，老鬼、耗子、柱子、三哥、神醫。。。。。。一個個熟悉的家夥都站成一排看著我。不知道為什麽，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連續七天的孤獨，真是難以想像的折磨。



“幹的好啊，我們一直在看著你，真沒想到你竟然能堅持這麽久，你知道嗎，我們都經過這樣的測試，不過成績都不到你的一半！”小貓笑嘻嘻的和我說道。



“沒有，我隻是，我隻是不想離開大家，不想被淘汰，說不上為什麽，你們知道，那孤獨的感覺真他媽的難受！有一種，恩。。。。想要殺人的感覺。”回憶起自己孤獨訓練的最後兩天，那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我們知道，我們知道，當你度過第三天的時候我們就開始打賭，但是沒有一個人贏，最多的人也就猜測你能堅持五天，真沒想到你能堅持這麽久。我們都知道那種要被逼瘋的感覺，幹的漂亮！”神醫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接下來的訓練，都是我和大家在一起完成的，除了正常體能和射擊訓練外，我每天還要和和尚進行搏鬥訓練，和雷子練習各種其他槍支的組裝和拆卸以及射擊技巧，休息的時候就和傑森學習如何製定作戰計劃，如何選擇掩體，選擇撤退路線等等一係列狙擊手應該知道的知識，野獸會交給我一些追蹤的知識，例如通過地上枯草的折損情況去判斷敵人逃跑的方向以及敵人的人數，諸如此類的戰場知識，在這個大家互為老師的過程中，我享受了一段短暫卻幸福難忘時光。



隨著戰爭的發展，我們訓練的那個師離開了，我們也回到了屬於我們自己的營地。與其說是營地，不如說是一個匪窩，不用問都知道，肯定是隊長他們從哪個土匪那裏搶來的。那天傍晚，我們正在營房裏掰手腕，互相閑聊的時候，隊長和傑森推門走了進來。



“各位，新任務！”隊長直接的說道。



聽到隊長的話，大家立即收起嘻哈的神情，一臉嚴肅的等著隊長的任務布置。



“新任務，駐紮在縣城的國民黨部隊中的一個營投敵了，現在駐紮在小王莊。國民黨那邊希望我們能殺一儆百，給這些投敵的混蛋一個震懾。”



“他們為什麽不自己幹？”柱子問道。



“他們不想讓老百姓說他們打鬼子不行，就殺自己人本事大！明白？”小貓給柱子一針見血的解釋了一下。



“但是他們也都是我們中國人啊！”沒想到是這樣的任務，我吃驚的喊道！



“那你應該去問問小王莊的百姓，或者去問問被這幫狗日的糟蹋的姑娘，我想你就不會這麽說了！”跟在隊長身後的傑森說道。



“好了，說一下情況，對方一個營的兵力，估計90人左右，我們今晚傍晚七點出發夜裏兩點到達小王莊。小貓和書生留守，其他所有人做好戰鬥準備。” 隊長說完轉身出了營房。



重新對m1903狙擊步槍做了一翻檢查，將所有的武器彈藥早早的準備好，然後便開始磨惡魔給我的那把軍刺，看著那灰暗的刀身，我不由自主的感覺心裏發緊，雖然這不是第一次殺人，但之前的事情都是事發突然，而這次隊長留給我足足半天的時間去細細品味，這個感覺讓我心髒有種收緊的感覺，呼吸都不那麽的自然。



安靜的營房裏，隻有擦拭武器的聲音，“擦！擦！”的磨刀聲讓我渾身爬滿雞皮疙瘩。如同嚼蠟一般的吃完晚餐，隊長和惡魔走進了營房，我們站成一排等待著隊長和惡魔傑森的訓話，隊長沒有說什麽，隻是走到我麵前，兩隻眼睛盯著我的雙眼，對視了幾秒鍾，我能感到那份擔憂。拍了拍我的肩膀，順便幫我補了補臉上的偽裝泥，然後走到隊伍前麵說道：“我們去撕碎他們！”



“camel！”惡魔突然大聲叫道。



“hu！”和大家一起喊出我們的口號，雄性的聲音驅走心中的膽怯，借著夜色我們一隊人竄出了營帳。